“嘶。”顾霜安不由地紧皱着眉头,浑身都竖起了毛,她咬着牙,疼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轮椅被撞得几乎要变形了,由于和墙的亲密接触,压迫着她的伤口,已经溢出血了来。
盛林墨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他瞪大了眼睛,立马跑了过去,一旁的孙菲菲已经吓得尖叫了起来。
男人打横抱起了顾霜安,想也没想就冲出了别墅,原本孙菲菲还想跟过来的,却被盛林墨给吼了一声,不敢上前。
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为了顾霜安,下意识地去凶这么一个人。
不远处看着扬尘而去的车的孙菲菲,她捏紧了拳头,紧紧的咬着嘴唇,都快要咬出血来,她不过是为了让这个女人搬离这里,远离盛林墨,却没想到自己又推了他们一把,将盛林墨推到了她的身边。
顾霜安,你给我等着!
一上车,强忍着怒意对司机说:“去医院。”
“好疼……”顾霜安嘴唇苍白,额角的汗水顺着滑落了下来,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自己不会照顾好自己?”盛林墨怒斥怀里的人,就算自己没法照顾好自己,也可以叫他。
顾霜安扯了扯嘴角:“看来今年还真是在太岁头上动了土,居然,这么不顺。”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盛林墨紧抿着嘴,早已把自己脱下来的衣服捂着她流血的伤口上,动作慌慌张张。
她似乎可以从他眼里看到一丝心急,还有几分心疼,她轻笑了一声:“盛林墨,是不是我死了,你就会原谅我了?”
“你欠我哥的,就算是用命偿也偿还不了,你命贱,怎么能一命偿一命?”盛林墨咬着牙,紧紧的拽着衣服的手的关节过度的用力而泛白。
顾霜安轻叹了一口气,看起来是那样的虚弱,这男人,还真是嘴上不饶人,她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是……我命不如你哥珍贵……”
所以一直活受罪,来弥补之前的一切过错。
“你别想用命偿,你好好活着,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盛林墨一字一句地说。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贴近地感受着他的温度,若是,他能再细心一点儿,或许会察觉到她的心,可自始至终,都未曾察觉过。
医院里传来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她讨厌这个味道,或许是身上的疼痛,让她不由地想起来新婚夜时,盛林南被推进这里,躺在太平间里,冰冰凉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她不自觉地哭了起来,抑制不住地哭着,盛林墨看着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地落了下来,开口询问,“很疼吗?”
“嗯。”她咬着牙,不断地点着头。
谁知道她心里的苦楚呢?
“忍忍,我让他们给你打麻药。”盛林墨加快了脚步。
给顾霜安处理伤口的还是纪晓君,这么久不见,脸上的肉不减反增,当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他道:“这伤怎么弄的?”
“铁刮的。”盛林墨代替顾霜安回答。
“旧伤裂开,看样子,这是已经打过破伤风了?”纪晓君消着毒,嘴可没有停下来。
顾霜安点了点头:“嗯。”
“好好照顾自己,别为了想见我,时不时地受伤。”纪晓君打趣说着。
“才没有。”顾霜安轻笑。
和病人很好的沟通,可能还真比那麻药要有用得多。
“我给你腾了一个床位,这几天,就在医院里住着。”纪晓君打了个响指。
“一定要住院?”盛林墨眉头蹙起。
“我建议是住院,有专门的看护的人,照顾人比你们专业,再者,换药这种事,你也不好动手,不是吗?”纪晓君知晓些许这二人的事,他对盛林墨向来是没有什么好感的。
顾霜安完全没有说话的权利,这住院的钱,毕竟,她也是出不起的。
“那行。”盛林墨点头。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请去前台交个住院费和药费。”纪晓君做了个有请的动作。
这个病房的护士看着,鄙夷地看向顾霜安,她对这个人也是所有耳闻,总而言之,受到纪晓君的偏袒,怎么着也觉得这个女人有什么高明的手段。
纪晓君送走了盛林墨,转头对这个护士说:“小文,顾小姐就麻烦你照看了。”
“好。”小文心里不情愿,可却很是听纪晓君的话,自然是毕恭毕敬的。
“辛苦了。”纪晓君拿着本子,就这么走出了病房。
一时之间,病房里就这两个人,虽说小文是从心底鄙夷这个女人的,可无可奈何的却是她不得不去照顾她的一举一动。
腿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顾霜安靠着垫背,微微侧了点儿身子,就疼得不行,她想着要找小文帮忙,可小文却端着那些满是血的纱布和棉花的盘子走了。
就剩下她一个人。
没过多久,盛林墨推门而入,提了粥进来:“医生说了,最近就喝点儿清淡的东西。”
“谢谢。”顾霜安道谢。
“之前你说要死之类的话,不要再想了,我是不会同意的,就算是你前脚踏进鬼门关,我也要把你给抓回来。”盛林墨边说边把粥的包装盒的盖子揭开,放在了她身旁的桌子上。
给她架好了桌子,放在了她的面前。
“我不过是一个和你非亲非故的人。”顾霜安抿着唇。
“非亲非故?你嫁给了我哥,是我的嫂子,同时……也是我的仇人,杀了我哥哥,这么一算来,好像,还有那么一些渊源。”盛林墨嗤之以鼻。
“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不要再提你哥哥了。”顾霜安每一次听到盛林南的存在,会抑制不住地开始难过。
盛林墨按捺着自己要暴跳的青筋,强忍着心底要窜出来的怒火:“你做什么都可以,是吗?”
听到盛林墨这么问,顾霜安又犹豫了,她怯懦地看着面前的人,紧紧的拽着被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此刻,最好的回答,还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