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什么样的过失,她从来都不会把其归咎在自己的身上,这就是盛老太太的作风。
她吸了一口气,对此,她除了愤怒以外,竟别无他法。
后来有一个医生走了出来,他摘下口罩,问着这几个人:“谁是病人的家属?”
顾霜安抿唇:“是我。”
“病人暂时性休克,多休养几天就好。”医生看了一眼眼泪不断落下来的顾霜安,“别太难过,这不是很严重的问题。”
“谢谢医生。”顾霜安连忙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而一旁的欧阳靖峰递给了她一张纸,什么也没说。
再后来,盛老太太走了,顾霜安坐在医院的长廊里的长椅上,身旁却有着欧阳靖峰,陪伴着自己。
说起来也是极其讽刺,她一直躲着的人,在她如此脆弱无力的时候,还会尽心尽力地陪在身边,而真正在意的人,还在因为刚才的事而闹着变扭。
欧阳靖峰离开了一小会儿,她闭上眼睛打了个小盹儿,醒来的时候只看见旁边的人提着一些东西,里面是面条,他放在她手上:“不知道你喜欢吃面条还是馄饨,我就多买了一点。”
“谢谢你。”顾霜安知道自己拒绝也没用,接过了他递过来的东西。
“阿姨的身体会慢慢的好起来的,你不用太担心。”欧阳靖峰抿唇一笑,安慰着顾霜安。
一提起这件事,她叹了一口气,“本来,这一切都可以解脱了的,怎么也料想不到,会有突发状况。”
或许,欧阳靖峰对她是有所顾虑的,他问起:“你可是有些打算?”
“应该说不上打算吧。”顾霜安笑了笑,心底的秘密,她是向谁也不愿意说起。
这一夜,顾霜安都在外面等候着,而欧阳靖峰也陪在他的身边,而另外一边,唯有不断入耳的嘈杂声和迷醉。
金色酒吧里的某一间包厢里,有一个男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手里端着一个酒杯,时不时的往口中送入一口,穿肠而过的浓烈,让人不由得皱起眉头。
不断地这样往复。
一旁的徐恒也是不由得叹气,走近了一步:“盛总,别喝了,对身体不好。”
“关你什么事?”盛林墨挑了挑眉,嗤笑一声。
就连那个女人都管不着的事情,还轮得到别人来管?
“盛总,我知道不管我的事,我知道顾小姐一定不希望你这样。”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把顾霜安搬出来说事的,这一切都是情非得已。
盛林墨听到这个女人的名字的时候,就像是吃了炸药一样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把推开徐恒:“别他妈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
情绪上都已经失控了,这件事对他的影响不浅,徐恒咬着牙:“问题出在哪就去找,别一个人窝囊在这里,演给谁看你?”
“问题?你以为我不知道问题的根源在哪里吗?”盛林墨颓然地看着面前的徐恒,现在他心火大得很,只能用酒一杯一杯的灌下去,压住自己心底的怒火。
无论如何,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也不是他想要的。
“问题的根源都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去解决吗?”徐恒拍了一把桌子,而后将所有的酒瓶都给推开,将那一个小盒子放在桌子上:“你把气撒在东西上的时候,真的糟糕透了。”
盛林墨的目光落在那个精致的小盒子上,他从怀里掏出那一个文件袋,一把甩在了桌子上,一字一句地说着:“我付出的,她都不在意。”
说起来也是讽刺。
“你又不是她,你怎么会知道她不在意?”徐恒叹了一口气,这喝了酒的人就是不好劝,也懒得让他费口舌。
“别说的你多懂女人似的。”盛林墨语气嘲讽似的说着。
徐恒冷声:“但是我会尽我所有的力量去保护我心里的那个人,而不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在这里买醉。”
“徐恒,你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我?你又知道些什么?”盛林墨一把拽住他的衣领,眼里都是波涛汹涌的愤怒,最后松开他衣领说的那一句话,听起来十分的苍白而又无力。
用气红了眼形容也不为过。
他颓然地坐在沙发上,点起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又吐出一口烟来,任由变换着形状的烟,像是沙子一样抓不住。
眼里尽是落寞。
徐恒整理了一下领带,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二话不说就拿起来一个酒瓶子,直接往嘴里灌着,他嗤笑着:“这酒,真有那么好喝?”
“你喝了就知道了。”盛林墨看着向来不喝酒的徐恒,这人平时就是喜欢装文艺,还戴了一副眼镜,看起来文绉绉的,私底下谁人不知他几斤几两呢?
“盛林墨,你有的时候还真是死板,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不就行了吗?非要闹这么一出,结果呢?结果是她什么都不知道,而你不过是一个人演了一场独角戏罢了。”徐恒眼里都是轻蔑的神色。
旁观者总是看得格外的通透。
能让他露出这样的神色,只能说明他已经喝酒上了头,不然借他800个胆子也不敢这样做。
这个男人也只有喝醉了才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当然,他也不介意这一回事。
盛林墨畅快地笑着,也拿起了一个酒瓶,把玩在手里看了几眼,他道:“你根本就不懂,我只是不喜欢被她瞒着的感觉而已,比起,她那样隐瞒,我更希望她能够对我坦白。”
“你说的是顾小姐母亲的事情?”徐恒挑了挑眉,这是最明显的一件事。
他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我完全可以帮她解决,可她却毫不犹豫地找了欧阳靖峰帮忙,我都不知道我这个身为男朋友的人,到底该怎么办。”
盛林墨也想帮她,想让她把自己当做唯一可以信赖的人,却也是一件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