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医院的急诊室里,潘老大的脑袋被纱布包扎起来的造型,可以跟埃及木乃伊相媲美。
还好这个老爷子身体壮实如牛,挨了两酒瓶子还只是皮外伤,除了感到眼有点花、头有点晕外,还没啥大毛病。
要是换个弱一点的,就凭陆阿昌这两下子,可能就要前往西方极乐世界拜佛求经了,那样的话,陆阿昌这回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呀!
病床上的潘老大此刻正瞪大着他的牛眼,义愤填膺地跟他的老婆子说,
“花花她妈,快,快把警察给我叫来,这个乡巴佬还反了天了,我要告他,让他坐牢!”
潘红花她妈哆哆嗦嗦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想报警,潘红花看到这一幕,急忙夺过她娘手中的手机,低声恳求道,
“爹,妈,你们报警了,阿昌他坐牢了,工作也丢了,女儿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潘老大顿时气的七窍生烟,自己被这个王八蛋砸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了,你这个丫头片子还担心他丈夫坐牢丢工作,指着这个猪头女儿鼻子大骂道,
“滚,你给我滚的远远的,以后再蹬我的门,我就打断你的腿。”
潘红花本来还想劝劝自己父亲的,奈何他暴跳如雷,潘红花她娘只好赶忙把女儿拉出房间,劝慰道,
“红花,你先回去,你爹那我好好劝劝,他牛脾气过了就好了……”
潘红花只好听她妈的,一步三回头地先出了医院,回自己家看看,那个煞星现在怎么样了。
病房里潘老大被他的老婆子劝了一会儿,感觉自己气也顺了一点,也不提报警那档子事了。只是他现在一想起,自己这个不孝顺的女儿头就痛,嫁出去的女儿拨出去的水。
深夜潘红花回到了自己的家,满身疲惫的靠在客厅沙发上。她看着满地的玻璃渣子和斑斑血迹,趴在茶几上“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卧室里的丈夫陆阿昌倒在席梦思上睡的死死的,呼噜更是打的震天响。
清晨,外面的天还只有饭鱼肚白,阿昌觉得自己有点口渴了,他挣扎着爬了起来走到客厅,看到老婆潘红花趴在茶几上,他没管。
而是直接拿起她旁边昨晚喝剩下的半瓶啤酒,对着嘴巴咕噜咕噜喝起来。
潘红花哭红了双眼,看着丈夫他睡醒了又喝,怕他继续耍酒疯急忙恳求道,
“阿昌,我错了,你别喝了行吗?”
陆阿昌懒的理她,他现在嗓子渴的要命,只管自己痛快地仰着脖子喝。
潘红花看他还再喝,不由自主地顺口而出,
“我都认错了,你个乡巴佬还想怎么样!”
陆阿昌又听这个婆娘叫什么“乡巴佬”,顿时气得圆怒一瞪,啤酒瓶子顺势高高举起……
潘红花一看阿昌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双膝一软,扑通一声竟然给他当面跪了下来。
陆阿昌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客厅墙上的两人婚纱照,虽然被拍的很土很丑,但他俩笑得很甜,高高举起的啤酒瓶子,此刻又慢慢地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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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银行一开门,陆阿昌就提了个包,从银行提了七十万现金出来。
皮包被钞票装的鼓鼓囊囊的,陆阿昌提着它像只斗胜了的公鸡,昂首挺胸地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个霜打了茄子一般的潘红花。
早上十点许,单身公寓里陆阿杰和婷婷还没出门,他们听到了按门铃声。
阿杰开了门,看见自己的哥哥提了个皮包,脸上虽有几道抓痕,但不影响他的英明神武,后面的嫂子却是一脸的垂头丧气。
阿杰赶忙让他们进屋坐,让女友婷婷给他们俩倒水。
哥哥阿昌今天也不客气,大刺刺往椅子一坐,潇洒地把皮包往桌子上一丢,无比嘚瑟地说道,
“这包里有七十万现金,你们想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
说着还挑衅地瞟了潘红花一眼,潘红花看他瞟了自己一眼,也只能无奈地低下头。
陆阿杰和婷婷面面相觑,哥哥今天是唱的那一出,纷纷说道,
“这么多钱,你们夫妻俩真的商量好了,借给我们了。”
陆阿昌大男子主义爆棚,威风八面地说道,
“商量什么?这个家,我说了算!”
屋里三人看着这个牛逼哄哄的陆阿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