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空道人突然拔剑一跃而上,汉子也舞枪迎敌,二人当即打斗起来,“叮叮当当”,寒光呼啸,果真异常激烈,令人眼花缭乱。
桓羽升还没见过这等厮杀的场面,有点惊心动魄,看看杨若蕙,也是目不转睛盯着。只见这二人打斗一时不分上下,无空道人的剑法高超,但那杆铁枪也十分凶悍,就在难分胜负之时,天空那只盘旋的金雕突然俯冲下来,展开双翼足有一丈宽,此刻伸出双爪,只对着那汉子后腰抓来,汉子根本无暇顾及,也不知道危险来临,立刻被金雕撕断后腰,又被对方当胸补了一剑,瞬间一命呜呼,倒地身亡。
无空道人呵呵笑着收剑入鞘,又收回金雕,看了一眼汉子,疾步离开,那只白鹤也腾空跟上。
这时令桓羽升更吃惊的事发生了,那倒地身亡的汉子身体突然变化,化成了一只青色的狗,不,应该是一只青色的狼。
“原来是得道的狼,”二人见无空道人消失了,上前观看,杨若蕙忍不住叹道,“可惜了至少几百年的修为,今日化为乌有,桓羽升,我们把他埋了吧,毕竟天上掉下个东西,人人想得,都没错,只是技不如人。”二人找了个低洼地,将那青狼抬去安放,铁枪也一同放入,又搬了些土块石头将其埋葬,算是入土为安了。
正在此时,只听得传来动静,二人立刻藏身偷看,原来是一个道士疾跃赶路,紧接着,一个鬼形模样,个子矮小,瘦骨嶙峋的人疾掠草木赶来拦住道:“道友止步,吾乃鬼王是也,听吾善言,速速下山,莫要在此与吾为敌,争夺圣物。”说罢,手里提出个恶鬼来,又拔出一柄短刀,然后割下恶鬼身上的肉吃起来,那恶鬼痛苦不堪,哀嚎连天,被割掉肉的地方又重新长了血肉。
桓羽升和杨若蕙见惨不忍睹,看得头皮发麻,看来又是一场二剩一。
道士看着这个面目狰狞的人和哀嚎的恶鬼,不为所动,冷笑道:“道友,你修的是恶鬼道,就敢称自己为鬼王?”
鬼王边吃边笑道:“这个人吃了我两百年,我也该吃他两百年,方为了了因果,如今我才吃了他八十多年,还有一百多年哩。”
道士冷笑道:“那就你了你的因果,我走我的大道。”言罢便走,谁知那鬼王也不着急,只在口中吐出一股黑雾来,接着黑雾迅速弥漫开来,瞬间铺天盖地,而且浓度丝毫不减,顿时将鬼王和道士吞噬其中。
桓羽升和杨若蕙害怕黑雾有毒,立刻捂住鼻子屏住气不敢呼吸,看不清东西,只听得黑雾中传来打斗惨叫声,很快又安静下来,接着黑雾散去,只见鬼王嘿嘿笑着,地上躺着一具梅花鹿,显然就是刚才那道士,技不如人饮恨西山,鬼王笑道:“你这畜生不知好歹,执意不退,也该被我诛杀,如今这千年鹿角倒是难得的药材。”言罢伸出干枯的手掌,钢刀般砍下一对鹿角,然后扬长而去。
二人走出来看着那只梅花鹿,不禁叹息,桓羽升道:“这鬼王手段歹毒,用黑雾迷惑对方然后击杀,和那无空道人的金雕有异曲同工之妙,今日我也算是大开眼界了。”二人又发个善心,将这鹿抬到那青狼旁边埋了,“这位狼大哥,我给你找了个鹿大哥,你们也好做个伴儿。”
桓羽升道:“杨老师,我们也要多多注意,要是遇上无空道人和鬼王这样的高人,我们恐怕逃不出去。”杨若蕙道:“太凶险了,我们不能贪心,还是往山外走吧。”桓羽升怔了怔:“您不想得到天降圣物了?”杨若蕙道:“废话,那东西比起命,哪个重要?今天不可能顺风顺水,我年长,责任大,再说,那东西跑来跑去,我们到哪里去找?跑得过无空道人吗?遇上鬼王那样的只能认输。”桓羽升想想也是,他可不想看到杨若蕙受到任何伤害。
二人开始向山外的方向走去,不多时,就听见打杀声,只见一个穿着古代衣服的男子和一个人身狗熊脸、手握钢叉的怪人厮杀。二人立刻躲起来,判断狗熊脸的怪人是个狗熊精,另一个肯定是和鬼王一个德行,想驱逐对方下山尔后才打斗起来,当然这只是猜测,狗熊精或许也是这个想法。
这两个家伙斗了十几个回合,狗熊精力气大,挥舞着钢叉刺挑砸扫,顺带着打碎了周围不少山石树木。突然那男子一跃跳开三丈,同时打个奇怪的手印,口中喊了声:“波罗多蜜耶!”音声未落,那狗熊精立刻失了魂魄般乱了神志,丢了钢叉抱头转圈,这时男子跃上前去,伸手朝狗熊精当头一掌,立刻脑袋开花,一命呜呼。
见狗熊精死了,男子立刻将它开膛破肚,取了熊胆,却并未离开,而是一跃来到二人藏身边上道:“出来吧!”
原来他早知晓二人在此,桓羽升没办法,和杨若蕙站了出来,男子不问自答:“在下公孙邪,魔道出身,两位来此,是想分一杯羹吗?”
杨若蕙沉着道:“没有,物各有主,不强求,我们是下山去。”
公孙邪道:“你们以为还能下山去吗?”
桓羽升听那口气顿感不妙,上前一步护住杨若蕙,“你想干什么?”
公孙邪冷笑道:“我看你二人容颜秀丽,骨格清奇,倒想收你二人做我身边的金童玉女,你们是走不了的。”
杨若蕙气愤愤道:“谁做你的金童玉女?你们这些人,满口修道,却杀戮不断,真是表里如一,依我看,将凶险、狡诈、无耻这些负面形容词统统加到你们身上都不为过。你们修的是害人的本事,还一本正经立于光天化日之下。”
公孙邪哈哈笑道:“邪道也是道,魔道也是道,都是世界的一部分,就像阴和阳,黑与白,永远存在,而且无穷无尽,无处不在。所谓无魔不成道,当人有了黑暗的一面,魔道就会侵蚀他的身心,战无不胜。地狱众生,因魔惨不忍睹,天界众生,因魔堕入地狱,自己不强大,一只蚊子也能叮死你,魔道,只是遵守世界的规矩。”
杨若蕙道:“我们不做你的金童玉女又如何?”
公孙邪笑道:“由不得你们,我会将魔咒打入你们的心中,你们自然乖乖听命于我。”
桓羽升见已入险境,难以脱困,于是心生一计,道:“公孙邪,你以大欺小,以强凌弱,太失德了。我们不妨打个赌,你念魔咒三次,如果我们二人不曾乱了神志,你就认输不要为难我们。”杨若蕙听了拉一把小声道:“这么办有把握吗?岂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桓羽升道:“没有办法了,只有赌一把,或许柳暗花明又一村。”
公孙邪大笑,“行,我们就赌一次。”
要说桓羽升的这种赌法,其实赌的就是心境,要求极高。要说魔,其实就是贪、嗔、痴、慢、疑、恶等负面情绪,只要内心清净无染,加上定力十足,魔咒必然无法侵入内心,神志自然也就不乱。关键是他也没把握,虽然已经能**天地,道心强大,但对公孙邪的魔咒有多大抵抗力他也不知道,还有杨若蕙,他就更无把握。
桓羽升对杨若蕙悄声道:“要做到内心清净无染,就是无欲无求,也就是易经上说的无极状态,空无,一定不要被外界影响……”杨若蕙本就是极为聪慧之人,又博览群书,自然一听就懂,连连点头。
懂与不懂是一回事,能否做到又是一回事。
如果稍有不慎,起心动念丝毫,魔咒就会侵入心神,令神志大乱。
公孙邪笑道:“小子,只要是人,没有一个是无欲无求的……”
二人相互对视鼓励一下,尔后盘膝而坐,调整心态,桓羽升运行周天,将心态调整到最佳状态,真如古井无波,空山沉寂。而杨若蕙也是合目,纹丝不动,姿态自然,十分优雅。
如果这次输了,二人的一生也就输了。
公孙邪见状,内心暗暗赞叹称奇,越发想要征服二人纳入门下,于是打个奇怪的手印,口中喝一声:“波罗多蜜耶!”
只见二人丝毫不受影响,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公孙邪见奈何不了二人,立刻换了个奇怪的手印,“波罗多蜜耶!”这次他的魔咒还是如前,但是音律发生了变化,能量加大,那音律波动如同散播的利剑,连附近的一些飞鸟走兽都乱了神志,飞鸟都直接从天坠落下来。
桓羽升的道心微微颤抖,被撼动了一点点,但他立刻调整到空无状态,似乎将乱的内心立刻渐渐平息下去。
“波罗多蜜耶!”公孙邪又换了个复杂的手印,音律也是变化很大,能量更是强大,连周围的草木也瞬间蔫了,那些绿叶嫩枝像人耷拉着脑袋一样没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