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羽升每晚上山打坐,倒也适应了山上露宿,杨若蕙也已经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早就不怕夜里寒冷,偶尔打坐后,还要练上一阵双节棍,或者二人讨论分享一下悟道心得。
这天早上天刚蒙蒙亮,二人结束打坐,准备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就立刻同时嗅到了一种奇怪的腥味,当即警惕起来,四下观察,就见前面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样子奇怪,那奇怪的腥味正是从此物身上散发的,二人还是第一次见,吃惊不小。
这只庞然大物,像大蟒蛇一般,但更大更长,长足有四五丈,水桶粗细,有鳞有角,还有四只爪子,颜色为青,和传说中的龙极为相似,看形象精神抖擞,威猛昂扬,此刻正圆睁一双大眼,喘着粗气盯着又一步步逼向二人,周围,不知何时已经云雾缭绕。
桓羽升吃惊看着此物,暗思:风从虎,云从龙,莫非此物就是田学林说的那只蛟?不可能这么巧合吧?据说蛟是由蛇变化而来,异常凶猛,看它气势汹汹的样子,显然不怀好意,它又是兽类,应该提前防备。
这时杨若蕙惊呼一声“当心”,就见那蛟龙张开大口纵身扑来,桓羽升早有准备,双掌齐出,天地能量为我用,只听一声巨响,那条蛟龙冷不防,被震得连退好几步。桓羽升也是连退几步,感觉自己最近力气大了许多,连这样的庞然大物都能打退,比起西山打虎妖强多了,这多数还是金莲子化身的功劳,凭感觉,现在他也不怕这只怪物了。
蛟龙长吟一声,怒不可遏,精神抖擞后,身子向后一缩,又纵身扑来。
桓羽升这次也是主动进攻,杨若蕙见了怕他出事,想喊他逃走,却见他以极快速度躲开那张血盆大口,同时双手抓住蛟龙脖子,头却顶住它的下巴,使它咬不上,看不清,这样一来,只要他不松开,蛟龙就几乎拿他没办法。蛟龙气得咆哮,桓羽升感觉这条蛟龙比较虚弱,于是猛的用力向前逼去,蛟龙似是气力不足,接连后退十几步,尔后四个爪子尽力蹬在泥土上,接着咆哮着鼓劲向前冲,这一来,桓羽升倒被逼退了十几步。
接下来桓羽升不甘示弱,也不能示弱,现在可是生死一线,他再次调动天地元气,咬咬牙,猛力向前逼去,蛟龙又被逼退了十几步,蛟龙也是不甘,再次挣扎鼓劲反攻。如此一来一往,足有五六个回合,地上的草木皆被踩烂,这只蛟龙似乎精疲力竭,不再挣扎咆哮,而是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
桓羽升即刻骑在了蛟龙脖子上,抓住龙角,杨若蕙松了口气,刚才太惊险了,她上前道:“桓羽升,看它是要吃人的,不如现在一掌除掉它,免得祸害别人。”
“公子饶命,姑娘饶命,求求你们高抬贵手,留我一命,”蛟龙突然口吐人言,哀求不已,“我苦苦修道几千年实在不容易,望公子姑娘……”
二人听了被吓了一大跳,但很快镇定下来,桓羽升道:“我可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公子,不打死你,你可是要害人的。”蛟龙呻吟道:“我实在是腹中饥饿难耐,才见公子姑娘在此,故想……”杨若蕙道:“留你性命也可以,不如打残,免得伤害他人。”蛟龙哀求:“姑娘慈悲,莫要将我打残。”
杨若蕙有点为难,放走它等于放虎归山,自己又没绳索,就道:“桓羽升,你说怎么办?不如联系道门,交归道门处置吧。”蛟龙当即叫苦连天:“公子姑娘,不要将我交与道门,我已经呆在锁龙井里上千年了,再被抓回去,永无出头之日。”桓羽升道:“你果然是从锁龙井里逃出来的蛟龙,你说说你是怎么被锁入井里的?”
蛟龙道:“以前我是一条青蛇,后来修成蟒身,接着修了五百年成为蛟,又修炼了一千年,开始走蛟,打算入海化龙,可一路兴风作浪,害死不少人,惹怒了一位仙人,这位仙人法力高强,将我擒拿后锁入井中,最近我见他留下的封印渐已无效,于是扯断铁链,逃了出来。”
桓羽升为难:“我将你交与道门,你不愿意,我想放你走,我又不放心,这可怎么办?”
“不如公子姑娘收留我吧,我也算是无家可归。”
“收留你?你有什么用吗?”杨若蕙笑道,“总不能白养着你吧?”
“我可以给二位当坐骑,腾云驾雾行走,可以省很多力气。我看公子和姑娘是修行之人,我也愿跟随二位修行,早得真龙之身。”蛟龙显得信心十足。
桓羽升有点动心,又道:“可你这么大,别人见到你都会被吓死,我家也不大,怎么养你。”
“公子放心,我能大能小,可以变成很小,公子先起身,待我变化给你看。”
桓羽升起身,就见蛟龙瞬间变成一条二尺长、指头粗的小青蛇,可以抓在手中赏玩,也可以装入怀里包中。桓羽升大胆抓起小青蛇,杨若蕙急忙喊道:“注意,牙上有毒吗?有的话得把毒牙拔了。”小青蛇道:“姑娘放心,我没毒,日后,我就称呼你们为公子和姑娘吧。”
杨若蕙笑道:“也罢,我们以后就叫你蛟蛟吧。”
桓羽升也是内心感叹,果真是:道高龙虎伏,德重鬼神钦,自己如今能降龙伏虎了。
此时天已大亮,二人收拾东西带上小青蛇匆匆下山,桓羽升先回家,将小青蛇放在屋里道:“蛟蛟,你在家里呆着,不要乱跑,我先上学去了。”小青蛇道:“公子,你放心去吧,我给你看家。”桓羽升笑笑,家里没有贵重的物件,看什么家?怕的是它出去闯祸。
中午桓羽升回家时,发觉小青蛇还在,爬在地上十分乖乖,可肚子却鼓鼓的,好像吃了什么东西,就问:“蛟蛟,你的肚子怎么了?”小青蛇道:“公子,你走后我悄悄地出外走了一圈,看到有个人家里有好多猪,我腹中饥饿,看着没人,就挑了一个大肥猪吃了,那猪可肥了,好油腻。”
“什么?你吃了人家的猪?”桓羽升吃惊,他知道这里附近有户人家是养猪的,“这可怎么办?你不会还吃了人吧?”他此刻都有点担忧。
“公子放心,我不会吃人的,也不会给你惹祸上身,没有人发觉我吃了猪。再说,我吃一顿就可以熬上一个多月。”小青蛇说得通情达理。
“绝对不可以出现伤人的事,不然麻烦了,你以后饿了跟我说一声,不要出去偷吃,不然你会把人家吃穷的。”桓羽升现在有点头疼,主要是蛟蛟以后的伙食问题,关键是它是一条蛟龙啊,饭量大了不说,伙食价格也高啊,自己拿什么养它啊?难道又要每晚去捡废品?
“公子,你和姑娘是夫妻吗?怎么没住在一起?”
桓羽升听了喝道:“你不许胡说,她是我的老师。”
“老师是什么?蛟蛟不懂。”
“老师就是以前给人授学的先生。”
“原来是这样,蛟蛟看你们很般配的,你们修道的师父是哪个仙人?”
桓羽升见它想什么说什么,被气笑了,道:“我没有师父,只有一位道长随便教了我几下,其它的我和姑娘自己参悟。”桓羽升家里一直是他孤单一个人,没人陪他说话,时常静悄悄的,偶尔只有同学们来了聊聊天,现在一下子来了个多话的小蛟蛟,倒令他不太寂寞了,只是它要是显出原形,可就太恐怖了。
“公子,我见街上有许多四个轮子的东西,大小不一,跑来跑去,那是什么?”
“你说的那个是汽车。”
“可那东西没有马匹拉着,怎么会跑动?”
桓羽升忍不住笑道:“跟你一下说不清楚,很复杂。你在锁龙井待了太久,外面的世界边化很大。”
“公子,我看见天上有飞的东西,声音很大,可不是鸟,那是什么?”
“那是飞机,人类根据鸟飞的原理造的,至于怎么飞的,也很复杂,一下子说不清楚,总之,现在的人和你以前遇到的人不一样。现在的人干什么都很省力,上天下海都能办到。”
“公子,既然现在的人这么聪慧,那么从根本上究竟解脱了没有?是否永享极乐,无忧无虑呢?”
桓羽升犹豫了一下,答道:“没有,还是人间烟火,疲于奔命,为生活忙忙碌碌,还是在对立与统一的法则下生存,当物质充足,人性中的各种欲望增多,当物质匮乏,人性中隐藏的兽性就会暴发。如果出生在一个和平年代,那就是他的极乐世界。”
蛟蛟道:“公子,人间不是有很多圣人吗?他们说的圣言应该流传下来,一直给人们指点迷津,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桓羽升笑道:“因为这是纷繁复杂的人间,有些人不信,有些人虽信却做不到,有些人被逼无奈,有些人口是心非,总之,人间永远是人间,所以古往今来,真正得道解脱的又有几个?”
“公子,你和姑娘一定会得道成仙!”蛟蛟肯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