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内城除了城主府,还有谁最有势力,那就是洛河寨,因为这南大街所有的店铺都由它出租,而一品坊和银月楼都是最赚钱的,每天的获利都在千万两银子,青楼和赌坊都是晚上人来人往,生意兴隆。
这晚陈兵从后屋溜了出去,一路小心潜行,很快出了内院来到外院,就在他跃出东边院墙时,被暗哨发觉,一时喊声大作,吓得他赶忙用最快的速度逃离。
出了东院墙的小巷,就是东西大街,虽是晚上,但还能看清三米内的人脸,大街上的人还真不少,店铺几乎都开着,一路往东,都是吃的和住的,在醉归楼他停留了好一会儿,这酒实在是馨人心扉,光闻着就让人陶醉。
此时他已收好面巾,只是在脸上涂了些灰,到了十字路口,他朝南而去,这里的店铺有卖米的、有卖布的、有典当和钱庄等等好多,店铺多一般生意都不会错,他走了好长一段路,人才渐渐变少。
“老张,听说今晚一品坊来了个瘦高个,是城主府的贵客,还是个好赌高手,我们快去看看。”两条人影从陈兵身旁跑过,话语却落在了他的耳中,让他马上想到了焦建生这杆秤。
他紧跟着两人,两人脚步好快,数十分钟后,前面灯火通明,一下涌现好多人,陈兵仰头看着牌匾,上书一品坊三个鎏金大字,下面还有一副对联,左边是“输一时人生”右边是“赢人生一世”,横批是“千金豪赌”。
“有点意思。”有人低语,陈兵一见是个穿着白衣的年轻男子,相貌清秀,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显得有些风流倜傥,见陈兵看他,笑笑道;“小小年纪也想赌吗?”
“小子身上没钱,只是想见识一下。”陈兵也不害怕说道。
“好,跟我来。”陈琦说着进了大门。
“快下注,大小随意押,运气凭自身,还有没有人押注,没人的话,一二三开啦!四五六,十五点大,押大的赢。”一名中年男子摇定骰子开盘道,这桌是庄家不参赌,只是每局收提成。
有人大笑收钱,有人摇头叹气,有人默默离开,一个长桌面围着不下三十多人,“好,继续下注,继续开宝。”中年男子再次吆喝。
陈兵看了下大堂,这样的长桌面有十几个,每桌都围满了人,还有不少包厢,他进来后就在找瘦高个,看了一遍,瘦高个有几个,但都不是他要找的。
他来到五号桌,这里是客人和庄家赌点数,就是所谓的推牌九,他见庄家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锦衣束腰,长发飘飘,一双丹凤眼看了看四周的人们,沙哑道;“请押注。”
许多人都把注押上了,不少人却在观望,“好,没有人押注,我们就摊牌,不好意思,我的牌是至尊宝,通杀。”中年女子笑盈盈道。
押上的筹码都到了她身边,蓝色筹码是每个十两纹银,红色筹码是二十两纹银,白色的筹码是五十两纹银,黑色的筹码是一百两纹银,所以到这里来赌的大多是有钱人,陈兵手上有四个蓝色筹码,这是陈琦给他玩的。
跟庄家赌十有九输,陈兵扎在人群中一直观看着,洗牌发牌,中年女子手法干净利索,“请押注。”她微笑道。
“我不信她一直能赢。”有人低语。
“我不信手气会一直背下去,总有翻身的时候。”有人嘀咕。
筹码纷纷押上,陈兵见一个一直旁观的年轻女子突然出手,一下在中门押上十个黑色筹码,他一愣间,把二个蓝色筹码也押上,结果中门点数八点赢了庄家一点,陈兵赢了二十两纹银,不少人看了看年轻女子,她把本钱和赢的筹码收好就离开了。
陈兵赶忙跟上,两人来到六号桌,这里赌大小,是客人和庄家赌,“骰子摇定,都请住手,庄家押小,好,开宝,一二三共六点小,庄家赔小吃大。”一声吆喝,筹码易主,庄家这次不赔不赚。
十几把后,年轻女子出手了,二十个黑色筹码全押在小上,陈兵一看,把六个筹码也押上,“已连开四把小了,怎么还会开小,这钱怕是扔进水里了。”有人说话,许多人点头,有九成的人都押大。
陈兵看了看桌面,押大的筹码远远多于押小的,心想能赢,果然又是开小,吃大赔小,有人叫骂;“真是碰见鬼了,连开五把小的。”
陈兵现在有十二个蓝色筹码,一百二十两纹银,那年轻女子赢了一把又去下一桌,陈兵发现她总和有庄家的桌面赌,每次只赌一把,每把都赢,一个圈子下来,陈兵已有三百两纹银,而年轻女子走向了三号包厢,这是两人的对赌房间。
那个焦建生没找到,或许也在包厢里跟人对赌,陈兵站在门外,他想知道年轻女子这次会不会再赢。
等了良久也不见年轻女子出来,他去账台把筹码换成了三张一百两的银票,准备把其中的一张给陈琦,还有一张给那年轻女子,自己就留一张够了,做人要知道感恩。
“喂,姐姐,等等我。”陈兵回来时正巧见年轻女子出来忙叫道。
年轻女子见是他,微笑道;“小弟弟,你也赢了不少,快回家去吧。”
陈兵见她皮肤白皙,秀发披肩,长相一般,但身材修长,特别是一双眼睛亮而黑,他第一次听到有人叫他“小弟弟”感觉有些别扭,但又不好反驳,“姐姐,你与人对赌,是不是又赢了。”
“正相反,输光了。”年轻女子笑道,丝毫没有垂头丧气的样子。
“姐姐,给你。”陈兵把一百两银票拿出,道,“喝水不忘挖井人。”
“有意思。”年轻女子接过银票微笑着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陈兵一想不能说骆斌啊,“我叫陈兵,姐姐,你呢?”
“我,我叫赵旭。”赵旭笑道,“好啦,银票我收下了,小弟弟再见。”说完朝大门走去。
陈兵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一动,悄悄地跟了出去。
每间包厢都连着一间秘密暗室,陈琦坐在暗室中,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是这里的老板叫陈敬宇,也是陈琦的亲大伯。
“大伯,怎么样?”陈琦开口道。
“没什么大事,那女子要我们查内城吸血鬼的事,我答应了,小琦,你这次来巨野城怕是要呆上一段时间,长老们曾预测这东西二十年内必会现世,七年快过去了,还有十三年。”陈敬宇说道,心里却在想那年轻女子的事。
一万两白银就是为了吸血鬼的事,她到底是什么人?她说姓赵,难道与遇害的四人有关。
“大伯,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陈琦问道。
“你出来时,你父亲没对你提过吗?”陈敬宇见他摇头,想了想道,“可能是一只木盒。”
木盒,陈琦有些意外,或许是里面装有了不得的东西,他只能这样想,“据说这木盒里有一件天大的秘密,谁能得到谁能得天下。”陈敬宇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陈琦感到是震惊,银月帝国已有近千年历史,他明白每个朝代都不是永恒的,再强大的帝国也有没落被人取代的一天,然而当今天下,帝国皇帝文韬武略,震慑四方,有时连天机阁都暗中为帝国效力。
大街上人不少,晚上这里就是个闹市区,陈兵暗中跟着赵旭,只见她一路往南,走过几条小街,来到一条东西方向的小巷,这里已见不到什么人,最后在一间小门处停住,她看了下四周没有人,推门进入。
一会儿陈兵到了小门前,推了下门没推开,他看看院墙有一人多高,一个轻纵已到了里面,看样子这是后院,他凝神细听,前面传来女人的嬉笑声和男人的浪荡声,这是什么地方?他暗想。
此时早已没了赵旭的身影,他慢慢潜近,这是两层楼的四合院,有着数十间房,难道这是客栈,可怎么会有那么多女子的声音,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