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伴随着渐长渐短的铜铃声缓缓响起,驼背老者缓步进入一条小巷,目的地自然是巷内的老店。
屋檐下‘未与曾’三个大字的匾额也已经是饱经风霜的,布满了些许灰尘。
与往常无异,唯一的区别就是门口多了位长相粗狂的男人,后者在看到了他后,没有丝毫犹豫的起身轻轻鞠躬。
“您来了…”
老者随意摆手,甚至视线也只在他身上停留不超过两秒。就从裤兜内取出的一串生了锈的钥匙开了门,动作行云流水,足以见得日常开门也已经成了老者的常态。
“求事者,进来吧!”沧桑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
“安安,这娃娃喜欢吗?”谭澄拿起面前摊位上,摆放出售的布偶娃娃,对孩子一样询问身旁名叫夏安的女朋友。
后者摸着已经孕有三个月的肚子,甜笑着说:“我不一定喜欢,但是肚子里的那位肯定爱不释手。”说完又是轻笑着用手遮掩了露出的白齿。
意思明了,谭澄立刻是拿起布偶试图去询问小贩,却未曾想到身后突然靠近的男子险些将他怀有身孕的老婆撞倒。
“你没事吧?”眼疾手快的将夏安搂在怀里,而得到肯定的眼神后,一双富有凶狠的目光投射向眼前目中无人的家伙。
“看什么看?小心把你眼睛挖出来!”说话的并不是撞人的男子,而是他身旁穿着丝毫不检点的女人。
几块布料遮掩…这也算衣服?
丝毫没有因为对方裸露的身材而感到兴奋,相反却是非常的愤怒。
搀扶着夏安稳稳站立,又是再次伸手将她护在了身后,而在此之间女子却是不断的在和粗狂身材的男人说些什么…
陆壬?这名字还真是有些熟悉…
一时间谭澄也无法回忆,但这并不碍着他想要出气的心思。
“我……”
话还没说出口,身后的夏安就是拖拽着他离开,而那穿着不检点的女人却像是打了胜仗一样,嚣张的抛了个白眼。
二人渐行渐远,美食街人来人往走了没几米也就互相看不着了。
“为什么?”谭澄在购买了一份小吃后忍不住发问。
“什么为什么?”夏安张着嘴示意对方喂自己。
“我是说,刚刚为什么要阻止我?我可不是怕事的主…”小吃比较难夹,折腾了好一会儿才送入她嘴里。
“呜…就…呜…那…”夏安嘴里发出的声音伴随着咀嚼声显得有些口齿不清,反观谭澄却是被她这幅模样逗得肚子里的火气也是削弱了不少。
“慢点,没人跟你抢!”
“你。”
“我怎么了?”
“你老把吃的扔掉…”夏安有些埋怨的看着谭澄伸向垃圾桶的手。
谭澄双手揽着她说:“宝贝,你难道忘了你怀有宝宝了吗?”
夏安忍不住是翻了个白眼“才三个月…至于吗?”而小嘴也是不由自主的嘟起。
这幅纯情可爱的模样,若是被她同事看见了恐怕要说一声“转性了?”
冰山美人这个称号,可是夏安的男同事包括女同事共同发出的感叹,在谭澄面前却是如此的……不可描述…
“你啊!你!要我说几遍才好,凡事都要细心,可不能马虎,毕竟小孩子可是很弱小的…”谭澄说着就是半蹲下,同时用耳朵贴着她的肚子,虽然隆起的不高多少还是看得出些许。
怪异的举动立刻是吸引了周围路人的注意,多半都是捂嘴发出‘姨母笑’。
“哎呀!你干嘛呀,羞死人了…”夏安的脸颊‘唰’的一声通红,而无处安放的小手只能是攥紧拳头放在胸口,殊不知这一幕羡煞多少旁人。
“他是不是踢我了?”谭澄在感受到一阵波动后,欣喜的抬头看向夏安。
“傻瓜…三个月都还没成型呢…你这是想当爹想疯了呢!”夏安低声细语的轻骂了一句,而谭澄也是在这时候站起身再次将她搂紧了怀中。
“我肯定真的疯了吧,从小…我就没有父母,父爱或是母爱都不是我能够奢望的…以前的时候我就想着将来有一天有了孩子,绝不能让他和我有同样悲惨的童年…”
声音只有夏安一个人能够听见,旁人只认为是谭澄再讲些情话,竟然说得夏安落了泪花…
“我相信,他一定会茁壮成长,毕竟他还有一位能够守护他的父亲…”
谭澄替她说了句“还有会非常爱他的母亲…”
“这是当然的…”
这次美食节举办的地方离他们俩目前居住的地方也不远,步行也就七八分钟,纯粹就是当做晚饭过后的消遣。
小区外的公园廊道上,周围寂静无人,谭澄牵着夏安漫步在其中。
“其实我也能够理解你不想让我挑事的理由…”
“人家也许只是不小心撞了下,况且我这结实的身子骨可不怕这点微不足道的撞击。”说着夏安就是原地耍了一下拳法,当即是吓坏了谭澄,连忙阻止。
“诶诶诶,你又乱来!”谭澄略有生气的瞪了她一眼。
“嘻嘻嘻…有什么的,我告诉你哦,我同事里有个叫小美的,她告诉我孕期内都还能同房呢!这耍套拳可不算什么…”夏安依旧是不以为然的模样。
“胡闹!我哪怕再浑!也不可能趁这时候行那种事!”这回谭澄是真的动怒了,一瞬间吓得夏安两眼泛红,虽然心里知道是自己口无遮拦,可就…可就是感到有些委屈。
“呜呜呜…你不爱我了…”
“我…我…什么时候…不爱了…”谭澄束手无策的抓耳挠腮,最后只能是将她搂在怀里。
“行吧,回去给你吃些零食…”这话音还没着落。
夏安脸色瞬间雨过天晴“这可是你说的哦!”哪怕眼角还挂着泪花,但脸上的喜悦却是不曾遮掩。
这丫头…收放自如啊!
公园廊道的尽头不偏不倚就是小区的一扇后门入口,这样独到的设计也是别出心裁,由于夜深小门早已不随意开放,但凭借门卡还是能够进入的。
...
北风瑟瑟,天气也是逐渐转入冬季,而这整个冬天夏安近乎一半的时间是躺在床上的。
体质虚弱本就不适合怀孕的她,为了心爱之人愣是让自己在鬼门关徘徊不定。
而谭澄更是时常出没在各大医院又或是中医所在处,咨询两全的办法,可得到的回答都是如出一辙。
大和小只能保其一!
谭澄深知若是让夏安放弃孩子恐怕这会是比死还难受的事。
但...临产日越来越接近了…
选择依旧没有做出…
......
快要入春了,天气也是逐渐开始暖和,夏安躺在病床上时常侧卧看着的花盆,而花蕾在这一天也开花了。
“老公…”
“怎么了?”
夏安的一声呼唤,正在看书查阅资料的谭澄自然不敢怠慢。
“我们回家吧…”
“回家?为什么?”谭澄的愁容上多了疑惑。
“感觉家里我会更安心…他好像就要出来了…”夏安执着的目光,令谭澄无法拒绝。
联邦医院一直都是有着家中接生的服务,大多都是像夏安这样所说的‘更安心’。
病态虚弱的夏安在躺上他们的婚床后,像是容光焕发似的恢复了许多气色。这样的奇特使得谭澄心中一阵乐呵。
可他知道此时还不是能够笑出来的时候,死神的镰刀早已经架在他妻子和未出生孩子的脖颈上,时间不等人…
“老婆!我出去一趟,午饭前一定回来。”
匆匆忙忙的撂下这句话就是夺门出去,反观夏安则是侧躺在床上继续望着窗户上搬来的花盆,不知为何盛开的花朵此时有些枯萎。
…
匆匆离开的谭澄,紧盯着手机上朋友发来的一串地址,听说这地址上的店铺专门出售世间任何信息,无所不有,无所不能…
谭澄向来是不轻信这些夸大其词的东西,可离夏安临产时间越来越接近,谭澄的心脏也就彻底的被调动,不信也得信!
地处偏僻,但又是难以停车的地方,只能是打的前往,路途上焦虑的表情引来司机的八卦,不耐烦的搪塞了几句,对方也是识趣的不再多说,生怕热闹了这位‘上帝’。
因为自己不太友善的态度,谭澄在结账时还多给了些小费,后者笑盈盈的脸孔显然是打消了先前对谭澄的坏印象。
“唔!坐了那么久终于到了…”
一遍听着朋友在手机里给他发的语音提示,快步的在小巷中穿梭,依照他说的这间铺子若是用平常人的方法寻找自然找不到,只有以非常人的方法才可以。
绕了不知道多久,甚至头也开始有些发昏…
“崔伦这小子是不是在耍我?”嘴里念念有词的抱怨,可殊不知自己已经走到了一家像是贩卖杂货的店门口。
与此同时手机中的语音也已经停下…
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向匾额‘未与曾’。
“还真有这样的店?”
门是敞开的,屋内通畅明亮,站在门口就看到里头柜台内侧坐着一位老者,苍老的面容加之,他的驼背像是背着大行囊一样,这样的老态龙钟。
这…至少也要年过七旬了吧…
目光灼灼令柜台后的老者注意到了他“进来吧!求事者。”
求事者?好怪异的称呼…
肚子里头泛着嘀咕,一步一步的走近,而目光却不只是单单停留在老者脸上皱起的褶子上。
这间店铺的杂乱无章还真是随了‘杂货店’的名号,而这店铺除了柜台前有放置板凳,柜台上端正摆放着茶具以及笔纸。在柜台侧前方还放有两张靠椅和一张不算大的茶几,上头却只有一只喝过的茶杯。
杯中残留的残渣茶垢不像是有清洗过的痕迹,不过结合老者不修边幅的毛发也是有些理解。
“求事者,你在看什么?”老者的视线再次从他研读的书籍上投向谭澄。
“没有,没有,我就是好奇而已…”
“呵呵…”老者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笑声听在谭澄耳中显得异常刺耳,而他呼吸时的气流带动唇上的胡子来回飘动。
这一幕又是险些令谭澄失口笑出。
我是专业的…除非忍不住…否则…否则绝不会嘲笑……
缓了缓情绪,坐在了柜台前的凳子上。
“请…”不等他说话。
老者就递来一张看不出材料为何的泛黄纸张,随手指了一旁悬挂放置的毛笔,就又是回过神去专研书籍。
迟迟未动手的谭澄一时间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干什么啊!写什么?写生辰八字吗?
“第一次?”老者微微眯眼,下意识的认真打量了眼谭澄,而就是短短的瞬息间,谭澄就感觉到自己像是从里倒外被看透了一样。
老头子难道有透视眼吗?
浑身打了个机灵,迫使老者抬头注视了下谭澄的双目。
“老夫姓杜名泽。”
“是,杜老!”谭澄乖巧的点了点头。
“在纸上写下你的报酬,然后丢进茶壶里…”简短的一句话过后,杜泽又是继续看书。
“不用写我想要问的事吗?”
“报酬!”
“哦!”
思来想去,这报酬究竟指钱还是别的什么…
一时间再次陷入了抉择,低着头凝视着纸张,期间老者有过两回看他,不过却是默不作声的不做打扰。
突然谭澄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的迅速写下几个大字,随后又是匆匆的折叠后放入了茶壶之中。
“你写了什么?”杜泽意外的回头问。
“你不知道?”
“我为何知道?”
“可…”当他看到杜泽完整的脸庞后,这才发现对方左眼像是失明了一样,不自然的紧闭着。
“神人非我…”杜泽轻声说了句。
随后就是将茶壶放在一处蜡烛上灼烧。
“真有神?”
“你不信?”杜泽先是质疑又是自我解释“不信…你也不至于来这。”
我…我还真不信这些邪…
这话也就只能埋藏在肚子里,被灼烧的茶壶渐渐地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而茶嘴上也是慢慢的冒出热气。
杜泽拿起一只留存满茶垢的杯子,瞧见谭澄嫌弃的模样,没好气说:“你还不一定能喝到…”
“何意?”
“等着…”
一句话勾起了他的兴趣,可这卖下的关子也令神经敏感的他心急如焚。
茶嘴中冒出的烟雾缓缓扩散,直到围住了谭澄,随后看到茶嘴中流下的水落入了杯中,脸上情不自禁的浮现笑容。
“居然成了…”杜泽轻声感慨。
“那不成应该就是没水吧?”
“你想的没错,不过你给予了多大的报酬?”
谭澄微微一愣,苦笑说:“三十年阳寿…”本就是随手写着试试未曾料想居然真可以,此时不由得一阵背脊发凉。
“什么?三十年阳寿?”杜泽惊的险些掉了下巴,接连追问“你所求何事?”
“我想逆天改命…”
“哦……怪不得…怪不得…”杜泽略显释然的将探出柜台的身体挪回。“喝了这杯水,坐等一分钟去门口拿信件,上头有你想要的答案。”
这事越来越偏向玄幻,手中端起的茶杯中茶垢也不知所踪‘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若是能真就此,救下安安,三十年阳寿又算什么…’
心中的一番嘀咕伴随着他一口将茶饮尽而停止。
浑身炽热难耐,仿佛有头火龙想要从身体里钻出来,而屋外此时此刻却是时隔一月又再次下起了雪,寒意透过肌肤刺入体内与那火龙一较高下。
涨红的脸渐渐的也是恢复了先前的面色,不过粗重的喘息声依旧没有停止…
“呼…我…呼…呼…杜…杜老…”抬起的右手小心的将茶杯放回了原处,或许他没有注意到,杯中的茶垢又深了多了些。
杜泽拿来纸杯从热水壶内倒了些清水“喝了它…”
“哈?还要喝?”谭澄心有余悸的看着杜泽瘦如骨爪的手上,那杯看不出异样的水。
杜泽懒得多解释,直截了当的撂下一句“我不会害你…”就是将纸杯放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看着好像应该没人用过…气味…也是稀疏平常…
嘀嘀咕咕得瞟了眼杜泽,再是慢慢拿起纸杯‘这水还有点烫,不过凑着这天气喝也刚好…’思绪辗转又是联想到了家中待产的妻子‘天气又变凉,我得快点回去给她加床被褥…’
‘咕噜…’声过后,滚烫的热水顺着喉咙蜿蜒而下,入口的刹那间烫如烈火。随后又是凉如秋,一来二回先前的不适症状也被解除。
“杜老…这…”从开始到现在经历的奇怪事,已然有些超脱他的理解范围。
杜泽抬手阻止,并指向屋外“门口右转有信箱,你去取信…”
“我知道了…”
这回他脚下的步子走的更加迅速,不过唯独是近在咫尺的信箱,他又是废了点时间走到。
‘这明明才几米的距离,怎么我走了三分钟…’低头看向手腕上表盘挪动的痕迹。
手上得信封,用料也是与众不同,粗糙得不像是近代制作的纸张,甚至像是胡乱造的。
他没有第一时间打开信封,而是坐会凳子上后,递给了杜泽。
“给我作什么?自己拆自己看,这是你三十年寿命换来的…”杜泽将他的手推回。
后者面容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真的剥夺了我三十年寿命吗?感觉没什么区别…除了…好像身子没那么轻快了。”下意识的将视线投放在自己的手上,他目光呆滞了…
这那是他的手…苍老无比,甚至和眼前杜泽相比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杜泽身前的桌上堆满了书籍,而有块镜子却被挡在了里头,只露出了一小部分,谭澄缓慢挪动身躯,将自己的脸恰好的与镜面重合。
“我…我…我老了。”
花白双鬓旁的眼角,鱼尾纹和它相互交加,微微张动唇齿却也显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缓缓的堆积出一抹苦笑,看得对面的杜泽停下了翻阅书籍的动作。
“后悔吗?”
“只要能得到办法,五十年阳寿我也豁的出去…”
“心爱之人吗?”
“是,我爱她…为了她,我可以付诸一切。”谭澄的语气中的坚定,惹来了杜泽无奈的轻微摇头。
谭澄不再与他交谈,小心得打开他用命换来的关键信封,信封口也不知是用什么糊上的显然不太牢固就像……有人打开过似的…
纸张折了三次,依次打开后却被其中的内容震得惊慌失措…
“什么!为什么?耗费我三十年阳寿就换来这一句?”谭澄瞬间被点燃,暴怒下将纸张摔在杜泽面前。
后者略显不自然的将拿反的书籍放下,拾起信,轻声念说:“无力回天?不应该吧…”显得有些困惑,而眼角余光却是在打量像是受到蒙骗的谭澄。
“杜老!您可不要框我!虽然我不明白您是怎么做到让我变成这幅苍老的模样,但千里取命的本事我还是有的!”语气逐渐平静,他的本性逐渐暴露,这是为了心爱之人而一直掩藏下的嗜血本能。
双手伏在柜台之上,一双瞳孔像两柄利剑架在杜泽的脖颈上,但…后者没有一丝胆怯,更多的是不屑。
“哼,我经营‘未与曾’数十载,若是被你一言一语吓到,我也就不用干这行当了。”重新将信交还给了谭澄,并继续说“气,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快回去吧,也许一切还来得及…”
“来得及?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谭澄的语气瞬间的弱了下来,而眼中的希翼却是越发浓郁。
杜泽没有说话,反而是睁开了他紧闭的左眼…
吓!
谭澄踉跄的险些没有站稳,宛如空洞般的左眼之中,又像是一枚蕴含宇宙的瞳孔,它能穿越空间,踏碎时间,可又一晃,它又能令万物复苏或是百草凋零。
无形的压迫力挤兑着谭澄,而他下一刻却在杜泽的左眼里看到了自己居所内的场景。
手持一柄老式729式自动手枪的男人,在房间内不断的倒着像是油的液体,当那男人走进他妻子所处的卧室时,谭澄已经是控不住的落泪。
枪上跳动的火花掉落在油上,大火瞬间燃起,呼啸着扑向已经命丧黄泉的夏安。
…
杜泽取出几张纸巾递给了谭澄…
“回去…还来得及…”
谭澄瞬间被点醒,来不及擦拭泪水,来不及道谢,以拼尽全力的速度冲出了店铺,那一瞬间他仿佛重获新生。
屋外的太阳异常刺眼,当他抢夺一辆私家车奔赴到家时…却发现一切没有任何的变化。
夏安躺在床上睡得深沉,不是发出的鼻鼾声略显悠长。
“老公…你回来了。”夏安扶着大肚艰难的起身,谭澄不敢怠慢连忙搀扶并将她拥入怀里。
得而复失的感觉原来就是这样…
临近中午,夏安嘴馋想吃小区外转角的一家饺子铺的饺子,谭澄自然是顺从她的意思。
出门时特意的将门反锁,甚至是做了一系列防盗的措施,更是三到四次的叮嘱她不能给陌生人开门。
“知道啦!你快去,你快去买嘛,我都好久没吃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真拿你没办法。”
刚走出家门,乘着电梯下楼后,心中却是总有一股异样的感觉,却又说不出时什么。
而当他站在饺子铺门口看到了塑料袋时突然得陷入了沉思。
脑海中飘浮起,家中客厅内垃圾桶里的丢弃的袋子依稀记得是印有‘老泷’二字,这是专属于小区外这家‘老泷饺子铺’的定制袋子…
可分明这两个月他就不曾购买过,加之为了让夏安在家住的舒适又是重新打扫整理。
饺子铺老板姓泷名伟,周边人也都称他为老泷,而夏安未有孕前,二人几乎天天来这食用早餐,自然相互之间也算是熟识。
“谭澄?你不是刚买了两份饺子?怎么又来了?”泷伟开玩笑得说“该不会是给小妾带的吧?”
“刚刚?”
“是啊,你老糊涂了?”泷伟不像是假话的语气,彻底击沉了谭澄刚刚松懈下的警惕。
突然改变的脸色也令泷伟不敢怠慢“出事了?”
“我…”
话音未出口,空中传来了一声爆破的声响,惊的二人连忙蹲伏,而谭澄则在下一瞬拔腿朝家中赶去。
爆炸声的位置与家所在的方位不谋而合…
在靠近后,眼前的整栋楼都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若要庆幸消防局在小区隔壁,那就要恨几辆私家车的车主将几条主干道堵死。
谭澄不顾一切的试图冲进大楼…可接下来耳中传来的几声枪响,令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得跪在里地上。
左腿流下的血液将他的裤腿染湿,眼中尽显悔恨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