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二人缓缓前行,而林间的影子却只有一人。
按照卡尔的解释,他的能力使他可以切换不同的“模式”,使得自己的存在变得飘忽不定,而现在则是肉眼无法捕捉的“附体”。
“你为什么非要走着?”,即使是在少女眼中也是半透明的卡尔并不太上心的问道。
“因为是山谷啊,地形起伏太大,我的心眼飞不出那么远……”少女很无奈的解释,“我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装不下多少魔力,我还在在找原因。”
卡尔听到这,沉默了良久。单人传送这种魔法其实是没有吟唱咒语的时间的,而是在释放的过程中将一股带有意识的能量极速发射出去,在即将消散的地方会产生出光标将使用者“重构”,因为这股能量因为被使用者赋予意识,所以会于使用者意识相连,通常被命名为“心眼”。而想要延长传送距离,就必须一次性释放更多魔力,所以是一种极其消耗体力的魔法。此外,有很多脑子转不过弯的人极其在意“重构”这一现象,认为使用单体传送后自己就不是自己了,所以宁愿使用更费力且无法单独完成的传送门也不愿意用更为便捷的传送。但实际上,不是自己又能是谁呢?
卡尔瑞思还在走神,从心里嘲笑那些不愿使用传送的法师时,一旁的少女似乎突然想通了。
“卡尔……你赐予我青春时……是怎样做的?”,少女突然提起了这件事。
“怎么,你学不会的”,卡尔瑞思略意外她现在才问。
“不是,我是问什么原理!是仅仅改变了样子还是……”
卡尔瑞思听到这里,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少女的魔力上限会变得非常低,因为还是个“孩子”。
“很聪明的问题”,卡尔瑞思对于虽然没有开启能力却依然没想到这一点有点尴尬,“方法其实是让你身上的时间倒退了……”
“时间?”,少女有些冷汗,难怪卡尔能如此坦然,如果连时间都掌握,那么不管遇见什么都会有后路,“难道是传说中的时间倒流!虽然我只是人类无法控制时间,但是,是不是说你可以回到过去!”
卡尔瑞思见少女如此兴奋,实在不出所料,毕竟每个人都会有想要去弥补“遗憾”。虽然有些扫兴,但卡尔却只能如实相告:“我很遗憾,就算是世界的管理者,那些被你们成为神明的玩意儿也不可能操纵时间。”
伟大的神沦为了“玩意儿”。
“首先时间是不存在的你要清楚,时间是人类给周边事物变化程度设置的度量单位,时间是概念,不是实物”,卡尔瑞思解释,“但是变化的景象却可以改变,比如你,人类,终点原本是变成失去水分的老人,但是暂时将你的结局景象改变为婴儿,然后加速,你便重新年轻了。”
“那……你可以操纵结局?”
“可以这么说”,卡尔简单明了。
“那我这次会不会成功,你能告诉我结局吗?”,少女期待。
“我不喜欢剧透,我不看!”
无情拒绝。
“而且就算你死了我也不管!”
不仅拒绝,还又插了一刀。
渣,真是渣啊,少女偷偷想着,自己那天要是强大到鱼肉别人绝对不能像这人似的,太讨人厌了……
“不过有些事该帮还是要帮的”,卡尔似是改口。
“哦?”,少女意外。
“你背后要是来人我倒是可以告诉你……”
“……”,少女无语。
“其实……我走着去还是有别的原因的”,她生硬的换了个话题,“我身上只做药水的材料不多了,如果能找到就不用买了。”
卡尔瑞思点点头,他对这方面有印象,就在几个月前他来到这里时就是被药水吸引的。那个时候,一股迷人的芳香从山谷中的小屋里飘散出来,山林中因气味而寻来的野兽全都睡倒在了路上,而屋中还是老人的浅南香正一遍服用解药一边不断努力稀释着药水。
“那些药水的配方你都是怎么想出来的?”,卡尔围着少女转了一圈。
“就像黄蓝为绿、红蓝为紫一样,有些材料在接触时原本就有独立的效果,相互融合就会有新的效果。能溶于水的溶于水,而有些硬度高的,不溶于水的,就做成容器或者直接放在瓶中……”就像是卡尔给她解释魔法一样,少女一提到药水,也会滔滔不绝。
卡尔静静地听,越听越觉得有趣,于是他便将自己的双手合十,就像给予少女空白魔导书时一样,用魔力合成了一本宽大的书。
“我觉得收集你制作的药水很有意思,你能在研制时将药水记录在这本书上吗?我想把它放进图书馆!”,这次轮到卡尔瑞思期待的看着少女。
浅南香见完全可以强迫她做事的少年竟然也会如此询问她的意见,这让她感觉少年也不是自己想的那么不讲道理,于是便打算谈谈。
“那好啊,但是你总代多给我行个方便吧?”,少女转头看向卡尔。
卡尔想了想,呆呆看着前方重重叠叠的银业枫树,说道:“我可以透露两件事概念给你,你先别动。”
“哦?”,少女听话的停住脚步,等着卡尔瑞思要说什么。
“首先,暗魔法有很多使用方式,暗的特质之一:吞噬,是可以作用在很多东西上的,比如温度。温度低到某种程度时可以冻结空气中的水分,你现在能单次使用的魔力少,可以以这种方式制作小体积的武器防身”,卡尔瑞思说道,“其次,你现在需要防身,你身后有人在跟着你。”
少女身体瞬间就僵住了,她有些恼火为什么卡尔要她停下,这一定会让背后的人警惕起来。
“有多少?”,少女的声音压的很低很低,但卡尔却没辜负她,他听见了。
“不多,才八个。”
才八个?才?少女泪流满面,就她现在这样,对付一个都费劲,还来了八个。自己做什么了?一没放火烧山,二没打家劫舍,更何况她一路走过来连猎人的临时草屋都没看到。
“打不打?正好试试我刚刚跟你说的,飞镖怎么样?手里剑不错!多帅啊!”,少年在一旁不断怂恿着少女,甚至还摆出了几个甩手的姿势。
打个毛!
“谁!”,少女果断转身看向身后的几排枫树。树后肯定不会是山林边住着的猎户,少女心想,因为猎户身上挂着的东西一颗枫树根本挡不住,那又会是谁?
安静了片刻,少女身上渐渐冒出了冷汗,她无视了一旁期待她出手的卡尔,因为他能露出这般样子就说明一定不是在戏耍她,她不敢大意。
这时一个人影从右边一颗树后缓缓走出,一身布衣皮甲原本与树干一个颜色,却因为这人的走出变为通体漆黑。
少女彻底僵硬了,因为这人的身上的特征使她猛然间猜到了对方可能的身份,那就是来自朝华的——边防军斥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