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城,坐落于江南以北,隶属于南圣国境。
才子佳人辈出之地,风景优美。
城中有一条小溪,穿插整个城镇,河上建有桥,站着身姿卓越的少女,以及才气翩翩的少年。三两为伴,吟诗作对,抬首赏月。
在城西处,有一家酒楼,酒楼内已是人满为患。此时酒楼内正聘请一家戏班到此表演,城内青年才俊便齐聚于此。十多名店小二游走于人群之中,忙得不可开交。
台上,穿着戏装,画着画脸的戏子熟练的表演着。
“好!”台下,一穿着朴素的少年大声叫好,他独子一人坐在一张桌上,显得孤零零的。身上的衣物与这酒楼内其他桌位上的人们有着鲜明对比,或许大多数人见他如此穿着,便不愿与他同坐。可这少年面容却不亚于场内的所有年轻男子,精致的面庞与这身衣服显得格格不入。
“殿下,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就要返回圣都了。”一男子毕恭毕敬的来到少年身旁,低声道。这位男子皮肤白皙,说话的声音与举手投足间少了些阳刚之气,用俗话讲,这人看起来有些娘们儿。
见这位穿着华贵的男子竟然对座位上的少年低头哈腰,惹来不少人好奇的目光。
被叫做殿下的少年似乎有些扫兴,叹了口气,道了句“好吧”,便站起身来,走时不断回头望向台上弹着琵琶的姑娘,流露出恋恋不舍的神色。
随着表演者的谢幕,弹着琵琶的姑娘也站起身来,与大伙儿一同向台下的观众们鞠躬。店小二将打赏的钱放入台下的一个铁盆中,偶尔也会私自藏在怀中几文钱,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无论戏班还是掌柜,都不会去管。
“李子,饭菜都在备好了。”
被叫做李子的姑娘走到后台,抱着琵琶,应了一声后,一路小跑的来到一间屋子。
屋子里放着很多戏服,一张大桌子上摆放着很多的菜。她将琵琶挨着墙壁放在地上,微笑着看着独自一人坐在桌子上啃着鸡腿儿的少年,道:“新傲,这里的菜怎么样?”
下午刚到城里,戏班的人便开始忙碌起来,一直到现在都没能进食,她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李新傲拍了拍身旁的椅子,满嘴是油,鼓着嘴巴含糊不清的道:“姐姐,这可比上一次去的地方好吃多了,这鸡腿儿可真是肥而不腻。”
“好吃就多吃点。”李子坐在李新傲身旁,从饭盆里盛了慢慢一碗饭后,便吃了起来。
方才与李子一同表演的赵杰走了进来,将厚重的衣服脱下,里面的衣裳被汗水浸透。
“李子,吃肉。”赵杰夹了一块儿放在了李子碗里,他的年龄要比李子大上两岁,是这家戏班主的儿子。
“谢谢杰哥。”
“献殷勤……”李新傲撇了撇嘴,低声呢喃着。
赵杰自然是听见了,他用力的用筷子敲了下桌子,道:“李新傲你说什么?”
“我说你献殷勤!”李新傲大声喊着。
李子尴尬的冲赵杰笑了笑,下面则用脚轻轻地踢了一下李新傲。
“我做哥哥的,给妹妹夹肉,怎么就算是献殷勤了?”
“说得好听,你以为我年纪小看不出来?你就算喜欢我姐,别以为你是班主的儿子我就怕你,想娶我姐?我第一个不答应!”
赵杰本来就热的头昏脑涨的,气由心生,猛地站起身来,隔着桌子便抓住了李新傲的衣领。李新傲不过十一岁,身材瘦小,赵杰常年舞刀弄棒,力气比成年人还大,直接将他拽到桌子上,用手狠狠地按着他的头,怒道:“要不是看你小,我早揍你了!”
“杰哥!”李子抓住赵杰粗壮的手臂,晃动着,不停求情。可赵杰死死的按着李新傲,根本不理会她。她索性一口咬了上去。
赵杰“啊”的大叫一声,收回手来,抬手便要打在李子脸上,可最后还是没下得去手。
“操!”赵杰恶狠狠的骂了一声,指着李子,道:“我告诉你,不是我爹当年收留你俩,你俩早饿死了,以后再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可真就动手了!”
“姐姐,我们走!我们不受这个气!”李新傲脸上被压得红了一片,拽着李子的手就要往外走,可李子却不动弹。
“杰哥,今天的事别记在心上,你我年纪还小,不如在等几年。”
赵杰一听,心里乐开了花,他早就向李子透露过爱慕之情,可迟迟没有答复。虽然李子是个孤儿,可样貌却比他所见的那些大家闺秀可要美上不少,不少人初见到她,都忍不住惊叹。
曾经李子被一富商看中,要花大价钱买下来做自己的儿媳妇,若不是连夜出城,恐怕她就成了别人的媳妇儿了。
“刚才是我的错,不该与新傲争吵。”赵杰转身出了屋子。
“姐!你疯了?”李新傲眉毛都快皱到鼻子上了。
李子抱着李新傲,轻声道:“新傲呀,姐姐我没什么本事,当年若不是班主收留,恐怕真的饿死街头了。像我们这种人没有选择的余地,我知道你不喜欢赵杰,可离开了这里,我们要去哪呢?”
“浪迹天涯呀,总有办法,这赵杰可不是省油的灯,我都见他好几次去青楼一夜未归。前段时间我偷听到他和班主说要娶你,若是你不同意,就把你我赶走,你若是嫁给这种人,以后该怎么办呀?”
李子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这个年纪小的弟弟解释。在她的记忆中,她饿了很久,迷茫的走了很远,碰巧被班主收留。学唱戏,学弹奏,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父母到底谁,到底出生在哪里。而自己这个弟弟,也是偶然遇见,那时的他还是在襁褓中的婴儿,将他抱回戏班,那是她第一次用强硬的态度面对班主,求他留下李新傲。
那时的画面依旧记忆犹新,她跪在班主面前,怀里的李新傲哭泣着,五岁的她,低头看着哭泣的李新傲,莫名的责任感在心中蔓延。她暗自决定,要照顾好李新傲。
那时的赵杰还为她求情,让她心怀感激,也许赵杰不是个可以托付的人,但毕竟相识这么久,也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