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血般的晚霞再次洒满天边,天陇镇上也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毕竟这里跟撗及镇完全不同。
天刚一擦黑,这里茶坊酒肆便会通通关张,整个天陇镇上只有最豪华的客栈望远阁,还是一样的门庭若市。
阎封的面铺也早已关张,只剩下一排整齐的门板,来遮盖铺子里空无一人的虚无。
他们师徒三人正聚在宽敞的后院,那遮天蔽日的院墙足有三丈之高,这样的高墙就是在天陇镇也是独一无二,自然这也是阎封青睐这间院子的原因。
“摧海崩山”
两声如惊雷般的怒喝,两道强劲无比的枪虹,形成一股剧烈的元气风暴在院子里升起,这就是两个贯通境高手的全力一击,倘若他们没有收住力道,只怕整个院子都会被拆掉。
“你们真是一点进步也没有”
阎封看着正在交手的仇山仇海,不禁无奈的摇摇头,他们手中的枪法在别人眼中,可以称得上是精妙无比,可落在他的眼中,简直是破绽百出。
阎封的身形冲天而起,跃入仇山仇海的战圈,他那如蒲扇般的一双大手直接拍向两兄弟,他认为自己并没有用兵器的必要。
“请师傅赐教”
仇山一挺手中长枪,便接连扎成七道枪虹,每一道枪虹都挂着磅礴的巨力,倘若阎封被任何一道枪虹刺中,他的经脉一定会被挑断。
可阎封的身形却如泥鳅一般,不断的从枪虹的缝隙中滑过,就像一条矫健灵活的鱼,从渔夫的渔网中钻出。
“黑风卷地”
阎封让开擦身而过的枪虹,左手似闪电般探出,又如蟹钳般将落空的长枪牢牢捏住,他的手腕微微一动,便将仇山的长枪夺在手中。
“师傅,我还要去监视林家武馆的动静,要先走一步”
仇海见仇山只一个照面,便已经败在阎封手中,自然不想再自讨苦吃,赶忙拔起身形向屋外掠去。
“回来”
阎封将手中的长枪仍回仇山手中,便如苍鹰般高高跃起,他起身虽然比仇海晚,却正好落在仇海的身前,右手已经扣住仇海的章门穴,直接将仇海摁在地上。
“你们要知道,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毫无用处的,倘若你被阴谋算计,那只是因为你的实力还不够,所以,就算你们学会我谋定而后动的本事,没有足够的硬实力,往后又怎能完成我对你们的要求”
阎封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仇山仇海,虽然他的实力只有淬脉境,可他对这片大陆生存法则的理解,却要远远高出这两个贯通境的高手。
“师傅,我和仇海已决定永远追随师傅,还请师傅赐给我们上等武学”
仇山仇海一齐跪倒在阎封的面前,他们知道阎封还未对他们放下戒心,更知道他们名义上是阎封的徒弟,可实际上只不过是阎封的手下而已。
因为阎封根本没有叫他们上乘功法,也没有传授他们高深武学。
“好,既然你们决心效忠于我,那这惊云四式就交给你们”
阎封将掏出两本薄薄的册子,其实他早就已经准备交给仇山仇海,可他却希望两兄弟能认真练习。
“奇怪,我怎么感觉以前见过?”
仇山仔细的翻阅着册子,却感到上面的招式特别熟悉,但他一点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惊云四式不是惊云子的不传枪法吗?”
就在仇山还在迟疑的时候,仇海却已经将往事想起,自打他们两兄弟出道以来,几乎从没有失过手,可就在半年前刺杀惊云子的时候,不但被惊云子给击败,更险些丧命于惊云四式之下。
“不错,在半年前惊云四式只有惊云子会,可如今只要你们肯学,也可以让享誉关西的惊云破重现江湖”
阎封知道这惊云四式的威力,仇山仇海却比他更加清楚,所以不必阎封多说,两兄弟就已经欣喜若狂。
“你们要勤加练习惊云四式,你谁练成,这杆惊云枪就归谁所有”
阎封手中突然多出一杆黑枪,这杆枪足有九尺之长,通体乌黑没有夹杂一点瑕疵,乃是惊云子生前的兵器。
虽然惊云枪只是一件中品灵宝,赶不上贵为上品灵宝的云虹枪,可这也让仇山仇海一阵眼红,毕竟他们的手上也只是下品灵宝。
惊云枪“嗖”的一声从阎封手里飙出,深深扎进笃实的院墙,这是一种莫大的激励,更能让仇山仇海沉下心练习。
看着拼命练功的两兄弟,阎封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在养虎为患,可也需要这两只猛虎,去让他能够驱虎吞狼。
无数条巨大的树状闪电在空中炸开,将昏沉沉的乌云撕成无数小块,天陇镇上再一次被淅淅沥沥的春雨所覆盖。
可笼罩在天陇镇上空的不只是风雨,更有一股可怕又恐怖的疑云,马上就要席卷整个暗流涌动的天陇镇。
“踢踏踢踏”
一阵整齐的马蹄声隐藏随着这场风雨而来,那不是一匹奔马,也不只有一匹马上驮着蒙面的黑衣人,而是无数匹奔马上驮着无数个黑衣人,他们的动作就像马蹄声一样整齐,因为他们非但身经百战,更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劲旅。
这队黑风骑正是关西巨寇温哈儿的手下,却只是整支黑风骑中的一支小队,仅仅只有一十八个人,但没有人敢小觑这支队伍,因为黑风骑的到来就等于温哈儿的到来,温哈儿的命令也就是黑风骑的命令。
这支穿梭在长街上的劲旅,就如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直奔街心的虎威镖局而去。
“驭”
随着为首的骑手勒住马头,所有的黑风骑也一齐停在虎威镖局的门口,他们的动作就如钢铁一般整齐,并没有因为天气的恶劣,而产生一丝一毫的改变。
朱门上的铜环撞在门钉上,发出一声声沉闷的脆响,呼唤着看门的老苍头,可老苍头仿佛并没有着急,只是一步一步的走向紧闭的大门。
“吱嘎”
沉重的朱门应声而开,可老苍头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黑衣人,而是一张钉在朱门上的帖,一张白纸红字的名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