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封,你敢杀我三弟”严二原本一张青黑的死鱼脸,现在已经涨的通红,如果眼神如刀,阎封只怕已经被碎尸万段。
严二的话音未落,严老大已经一个空翻跃至空中,他人来的快,可手中的枪更快。
严大还未落地,枪芒扎向阎封的咽喉,这一枪的速度远超出阎封的估计,虽然让过咽喉,左肩却被长枪深深刺中。
“黑风卷地”
眼见鲜血已经染红左肩的葛衣,阎封急忙将手中的长枪一卷,一十三道光弧绕成一个漩涡,将严老大牢牢罩在其中。
无数银色的枪芒从漩涡中不断射出,接连刺向严老大的周身要害,严老大的胸口被三道枪芒划过,血花顿时溅在黑衣上。
“大哥,我来助你”严二挺枪杀向阎封,他已然发现手中长枪吞吐的阎封,非但不是江湖上盛传的废人,反而是修为极高的强者,倘若他们三兄弟早一天知道,就绝不会接下这桩买卖。
阎封眼见严氏双雄的长枪一左一右,分别以刁钻的角度刺向他,只得身形暴退一丈,纵是反应飞快,肋下依然被严二毒蛇般的枪尖刺中,所幸伤不及半寸。
“怪蟒翻身”
招如其名,阎封手中的长枪如一条长着血口的吞天蟒,闪亮的枪尖就是血口中的利牙,上面还挂着一丝鲜血。
阎封的身体不断翻滚,蟒虽逊龙三分巧,龙却输蟒一心盘,盘旋中的吞天蟒最是可怕,正如阎封手中不断翻转的枪尖,划着皓月般的银弧,一连在严老大的身上刺下一十九道血痕,挑断了严老大右臂的经脉。
“哐当”
长枪无力的从严老大手中脱落,精铁铸造的枪杆砸在地上,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并没有感受到那股剧痛。
比起他的手痛,他的心更痛,因为他知道自己被废了,他的右手再也握不住长枪。
“老大,你怎么样”严二看着右手被鲜血覆盖的严老大,眼神里充满着关切,三兄弟一死一伤,尽管严二心狠手辣,但死伤的却是他的亲兄弟,不免悲从中来。
“杀”
凄厉的嘶吼从严二的口中传出,手中不断变幻的寒芒径直刺向阎封,一条长枪分成了五道银虹,仿佛分不清哪一道才是致命的杀招。
“给我破”
阎封伸出叉开五指的左手,抓破了那四条残影,铁钳般的手捏住严二刺来的长枪,这与捏住严二的双手一样,将严二的破绽完全袒露在阎封的面前。
右手一送,枪尖便狠狠刺在严二的肋下,直接洞穿了他的身体,血珠顺着枪杆在枪尖上滴落,如同滚下树叶的晨露,代表着美好晨曦的消逝,只是这次是生命的消逝。
阎封在严二的眼底看到了一丝后悔,倘若他不是这样冲动,死的也不会这样快。
“若是能生,谁人愿死,可惜杀手不是人”严老大看到抵在咽喉上的枪尖,反而轻轻的笑了笑,他的心已经凉了,又怎会在意脖颈的丝丝凉意:“你想知道什么?”
“谁派你来的?”嗖嗖的夜风吹动阎封身上的葛衣,却吹不动他手上的长枪。
“一刀门主凌北初,他的儿子被你杀掉,自然花钱要你命”严老大的神情很漠然,一张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
“很好”阎封自然清楚杀手的规矩,可严老大却这么轻易就违背,他的心里虽有些吃惊,但脸上却没有一分变化:“你走吧。”
“走,已经坏了规矩的杀手,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严老大很从容,似乎没有一点紧张与苦闷,眼光移向自己已经残废的右臂:“也许死亡是我最好的下场”
话音还没有落,严老大已经抓住他的长枪,“噗嗤”一声,枪尖刺入他的脖颈,切断了他的喉管。
阎封并没有制止严老大,一个杀手失去了右臂,就等于失去了生命,他只是想要一个体面的死法。
漫漫的长夜似乎已经过去大半,皓月洒下的的光华在逐渐变淡,星辰发出的瑶光已经披上一层氤氲,那光柱上好像也在凝结晨露。
阎封索命三凶的兵器收进储物空间,尽管他感觉这三条长枪有些不够分量,但毕竟是精钢铸炼而成。
“驭”
一声轻叱,阎封跃上骏马,策骑奔入半明尤暗的官道上,黑骏嚼勒葛衣慢,冲入淡月一骑远,只留一道身影在月色中。
翌日,申时。
冉冉红日懒懒的偏在蓝天上,射在大地上的金光已经没有两个时辰前那样刺眼,如一层薄薄的纱披在离九盘坳最近的一间客栈上,让棚顶的瓦片油的发亮。
“驭”“驭”
两匹壮硕的黄膘马在客店外停了脚,一双精壮的汉子从马上跃下来,这两人相貌何其相似,倒像对亲兄弟,最低限度,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匆匆。
“老板,快准备一顿酒菜,我们欧阳兄弟好回寨”欧阳兄弟的喊声让整个客栈都安静下来,满堂的食客谁也不敢再高谈阔论,正是怕触他们的霉头。
“小二,这欧阳兄弟是九盘寨的?”阎封伸手拦住一脸紧张的堂倌,见那堂倌的双手在不断颤抖。
“是是啊…大爷”堂倌结巴的答应着。
阎封没有去管又被叫走的堂倌,他在辰时便已经到了这里,只是睡到现在才醒,因为这正是上路的时候。
滚滚黄沙遮天蔽日,本应绽放红色余韵的太阳早已躲藏,尘土如一张黄色的巨擎肆虐着关西古道。
黄沙不但卷跑了四周的绿色植被,也摧毁了这条商业长河,漫长的古道绝不该有人影,甚至连鬼影也不该有。
可偏偏那两匹黄膘马在古道上飞驰,马蹄发出的“咯噔”声不但敲击着地面,更震动着骑手的心,这样的天气若非生死关天的事,没必要冒这样大的风险。
看来阎封杀死索命三凶的消息,已经传了出来,没有人知道江湖上的消息传的到底有多快,从阎封杀人的酒肆到这里,远不止一百里的距离,可消息总是来的这样快,令人措不及防。
“什么人,快滚开,挡你欧阳大爷路者死”黄骠马上的骑手见一人站在漫天黄尘的古道上,顿时大喝,倒不是怕踩死拦路人,只是怕伤了马,误了要紧的事。
黄沙中的那道身影缓缓转过身来,那张面孔看来很是面善,欧阳兄弟却想不起来。
“铁掌阎封,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