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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知道

二少爷竟要去读书?

这是什么话?

王景眯着眼睛奇怪地打量着王六,王六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不迭地点头,“是了是了,二少爷既然也愿意去读书,小的……这就去准备。”

说完就跑了。

“这家伙怎么神神叨叨的……”王景问貂蝉。

貂蝉虽然正伺候小少爷王定洗漱,注意力却是一直在王景这边的,自然听到了他和王六的对话,便笑着说道,“先前二少爷总是躲懒,想来在他心里二少爷是不愿读书的吧……其实蝉儿昨日之前,也不曾想过二少爷……会想读书。”

……

这原来的王景到底有多废柴啊?

王景心里寻思着,是时候让大家改善一下对自己的看法了,毕竟以后,少爷我可是要出人头地的!

不一会,王六便背着两个书箱在门外候着,还一边伸着脖子往里瞅,似乎在确认什么。

王景王定兄弟二人洗漱完毕,便随着王六一路出去上了马车。貂蝉跟出来送,王景笑着挥了挥手让她回去。

另一边,王盖听说王景起了个大早,还没搞幺蛾子乖乖去上学了,赶紧去给王允汇报。

“父亲,二弟今日去读书了……”

王允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不过也是一闪而逝,板着脸哼道,“大惊小怪,早该如此。”

说罢,不理王盖,继续洗漱,王允身为朝廷的侍御史,也要早起上早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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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东拐西拐,最终停到了洛阳太学的大门口,两兄弟下了车,车夫便赶着马车原路返回,王六背着书箱站在两位少爷身后。

这洛阳太学不愧是司隶洛阳最高学府,看上去倒是气势磅礴,王景站在门口往里望去,一眼竟望不到边。

王定和王六站在王景身后,见王景也不往里走,就站在原地东张西望,王六便问道,“二少爷,为何站在此处不进去?”

王景低声问道,“往哪里走?少爷我突然忘了……”

王六倒吸一口凉气……这才几天没来上学,竟连路都忘了,真有你的。

王定也奇怪的瞅着王景,但还是回答道,“二哥已通读四经,自是去西边的郎中学堂,弟只通读两经,去东边的文学掌故学堂读书,时辰不早了,弟先行一步。”

王景刚想问那边是西边,却见王定从王六手里接过书箱背好,先往右边去了……

那左边肯定是西边咯。

王景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王景刚走两步,见王六笑嘻嘻的跟着自己便问,“你跟着我干啥?”

王六一愣,委屈道,“小的是二少爷的书童呀,只是二少爷不爱读书,老爷便让我伺候小少爷,现在二少爷愿意读书了,小的自当鞍前马后追随二少爷读书!二少爷莫不是嫌弃小的……”

王景一看他委屈,便从怀里掏出块糖给他,“乖,少爷疼你。”

王六引着王景一路来到郎中学堂,这是一排平房,总共甲乙丙丁四间屋子,王景正要进去,王六一把将他拉住,带到了乙字堂。

王景进了教室来回打量着,只见这时代的教室里见不到什么教学设备,黑板也没有,每人的桌子上只有一个木框,里面的有沙子用来写字;现在想来是还没开早课,教室里并没有很多人,王六已经向后走去,在最后一排一个靠窗的位置将书箱放下,把竹简一卷一卷的取出来摆放整齐后坐在了旁边的一张桌子后面,想来靠窗的位置是留给王景的。

王景正往过走,身边一个青年突然起身向外走,和王景结结实实地撞了个满怀,须知王景的身材算是瘦高的竹竿型,这青年人属于矮胖的木桩型,这矮壮青年身高才到王景的胸部,这一撞,他的大脑袋刚好顶到王景心口,王景被他撞得后退两步,一阵哎呦,捂着胸口骂道,“你大爷的……走路不看啊?”

那青年人也揉了揉头,抱歉道,“哎呦,抱歉抱歉,在想事情……咦,这不是王景兄吗?病好些吗?”

王景疑惑道,“病?我有啥病?”

“大前日听王六说你中暑了,前日听说又受了风寒,到昨日,仿佛是染了疯病,王景兄可要保重身体啊……哎呦,先不说了,我急着去解手!”青年说完,急忙推开王景跑了。

中暑风寒和疯病,不想上学请病假也不是这么请的呀,这不是哄傻子呢吗?

王景回到座位上瞪了王六一眼,王六还是笑嘻嘻的,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以后请事假,不要请病假,不然外人还以为少爷我是个病秧子。”

“嘿嘿,少爷英明,小的知道了。”王六很开心,不爱读书的二少爷今日竟然主动起床来读书了,便趁热打铁地说道,“少爷将来每日都来读书,小的就不用去请假了,也不会有人觉得少爷是病秧子了。”

“你好像很希望少爷我来读书哦?”王景奇怪的看着王六问道。

“那是自然的,不光小的,全府上下哪个不希望少爷能好好读书。”王六认真地说着,“而且小的从小侍奉少爷读书,沾少爷的光,已经通了四经了,少爷若是不读书,小的只好去陪小少爷,那就又得重新去读去考……”

原来是为这个。

王景一头黑线,突然不想和王六说话了。

教室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家进了教室,见了王景也是微微惊讶,想来都没想到王景今日回来上学,王景冲大家又是点头又是微笑,其实也在观察。这教室坐满了能容纳二十人,都是和他年岁相仿的青年人,其中竟还有两个女孩,原来在汉代女子还是肯读书的。

早课还没开始,学生们有的聚在一起低声地说着什么,有的则坐好读书,除了没有来早点抄作业的,和后世的学校也没什么差别。

这时一个身穿黑色汉服的老人家走了进来,教室内的气氛瞬间严肃了起来,之前扎堆的学生们也都乖乖坐好,两世为人的王景察言观色,瞬间就清楚了,这人肯定是班主任……

果然,他坐下后徐徐出声道,“吾来主持今日早课,诸生取《诗经》。”

王景见所有的学生手里都抱起了一筒竹简,自己也照猫画虎。

老先生清了清嗓子,念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诸生也跟着念,“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原来古代读书就这?

王景大感无趣,只得有样学样的跟着先生一起读。

虽然是机械式地跟着先生在读,不过这朗朗上口的诗经,倒是勾起了王景的回忆……

“爸爸,为什么我要学这老掉牙的四书五经呀?”

“因为他们很经典,也因为我们是中国人,作为中国人,不读自己的经典,怎么算一个真正的中国人呢?”

上一世还是孩童的时候,王景的父亲曾经请过老师来教过他四书五经,他的父亲是个很传统的人,在他严格的敦促下,王景从小便对四书五经耳熟能详,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内容,不过聪明伶俐的他,通篇背诵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王景万万没想到,穿越过来以后,居然还得再学一遍!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王景松了口气,终于是读完了啊。

只见先生清了清嗓子,又继续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诸生:“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先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诸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没完没了了呀!

王景心中哀嚎……

这场早课,最终在先生领着大家读了三十几遍《诗经》关雎篇之后结束了。

“学生恭送先生!”

所有人起身作揖,类似后世的老师再见……

王景伸伸懒腰,跪坐半天感觉自己浑身都僵住了。

王六嬉皮笑脸的靠近道,“少爷威武,拿着《易经》愣是把《诗经》念得一字不差,小的佩服。”

王景瞪了王六一眼,其实他早就发现自己拿错竹简了,好在是当复读机,何况《诗经》早就在他心里,基本也能背诵,索性也没有换,虽然知道王六不是来嘲讽自己的,不过还是没好气的问道,“就你话多。”

这时,之前撞了自己的小胖子走了过来,作揖道,“王景兄,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勿怪。”

王景赶忙低声问王六,“此人是谁?”

王六奇怪地看看王景,心说你俩不是朋友吗?不过还是回答道,“此人乃是弘农杨氏子孙,姓杨名修,凡事爱跟少爷比较。”

王景寻思,杨修这名有点熟,突然想起来,不就是曹操集团那个顶聪明的谋士吗,可惜智商虽然高,情商就差点,聪明归聪明,最后却因为到处卖弄聪明害死了自己。听王六说这家伙爱跟自己比较,虽然不明白具体是啥意思,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打个招呼吧。

于是也拱手作揖笑道,“没事,不就撞一下嘛。”

“没事便好,王景兄身子多有不适,在下真担心王景兄又摔出个好歹来,那在下可真是罪人了。”杨修说笑道。

真当少爷我是病秧子了!

王景嘴角抽了抽,只好跟着尬笑。

杨修突然眉毛一挑,说道,“对了,在下近日收集到了一个字谜,王景兄天资聪颖,不如来猜猜看?”

王景还未答话,旁边几个人倒围了过来。

果然这是一个精神生活十分匮乏的年代,区区一个字谜便能吸引众人的注意,杨修见围的人多,也不等王景说话,直接出题,“一口吃掉牛尾巴,是何字?”

王景心说你无不无聊啊,不过跟众人一样,注意力更多的还是被吸引到了字谜上面。

一口吃掉牛尾巴?

王景和众人想了半天,想不出来答案。

只见小胖子杨修微微一笑,公布答案说,“这一口吃掉牛尾巴,自然是个告字。”

众人一想,下面一个口,上面是牛字少了最下面的一竖,这一口吃掉牛尾巴,倒也贴切。

王景心说你可真够无聊的,可杨修却得意起来,竟又出了一个题,“一口吃掉多半截,是何字?”

王景寻思,你这人怎么说话说一半呢,多半截啥啊?牛尾巴?

但是转念按着杨修的思路一想,多的半截,是个夕字,加上口,不就是个名字吗!

于是一拍大腿,正要回答,却见杨修根本不给机会,直接说道,“这都想不出来吗,是个名字!哈哈哈哈!”

旁边一人倒是皱眉说道,“你这人不讲道理,出了字谜却不给人时间猜,我看王景刚要说答案,却被你抢先了!”

众人称是,杨修面上有些挂不住,便说道,“胡说,他就算说了答案,也不见得就是正确的,大伙都知道我杨修比他王景聪明,他怎么可能猜得出我的字谜?”

感情你跟我这拿智商找优越感呢?

王景恍然,当即微微一笑,道,“杨修兄这字谜出的妙呀,在下这也有个谜语,既然杨修兄这么聪明,不如试试?”

“试试就试试!”杨修应战。

“说村里有一个笨蛋,不管别人问他什么,他都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呢?”王景说出谜语,便眨着眼睛瞅着杨修,等他说答案。

杨修想了半天,想不出来,脸都憋红了,众人心里也寻思,这可真是咄咄怪事,怎么会有这种笨蛋呢?

“杨修兄,可有答案?”

时间过了有一会了,王景便问道。

杨修还是答不上来,但又好奇答案,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不知道!”

只见王景右手啪的一个响指,大笑道,“你说的很对!”

众人回过神,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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