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风国的北部边境地广人稀,与盛产棪木的玉狐林接壤。据说,千年之前有一狐妖在此成仙,为感谢养育之恩,它特意留下自己的狐灵以庇佑此地。狐灵虽然暴戾,却也是珍贵之物。许多修士欲将其占为己有而冒险深入玉狐林,却都是落得了个有去无回的下场。至此,人们对玉狐林真是谈“狐”色变。
再说这靠近北部边境的一些村落,因占据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致使部分村民对玉狐林的棪木觊觎已久。最终,一些胆大的人偷偷溜过边境在玉狐林的外围采伐起了棪木。棪木的价值为他们带来了巨大的收益,很快就让所有的村民都主动加入了进来。规模越来越大,怎能不引起边疆士兵的注意?然而,从都城慕名而来,专做投资的徐老板却是个人精,仅是见了边疆头领刘校尉一面,便让棪木的采伐从偷鸡摸狗的行当,变成了光明正大的生意。
……
“铛铛铛—”村里的铜铃声四起。
本该平静的夜,却慌乱无比。男人们卷着行囊,女人们拉着孩子,四散奔逃。
“快!满弓上箭,对准马贼,随意射击!”一个身着铠甲的彪形大汉站在木制塔楼上指挥着战斗。
这些来自玉狐林的马贼,在一个月之内已经扫荡了周围的四个村落。他们手段残忍,行为暴虐,只要是肉眼能看到的财物皆是搜刮一空。他们会活捉年轻的女子和孩童,其余的村民则被当场屠杀。
这件事虽然已被边军得知,并且出动过大批士兵对马贼进行围剿,可惜没有一次成功。这群狡猾的马贼会时不时的躲进玉狐林之中,让追捕他们的边军只能望而却步。
“亭长!马贼用油料和茅草堵住了南门,估计.....”
“报!”
“亭长!南门失火!已经烧上了城墙!”
此时,凌家庄的亭长凌向南,与手下两位副官和村长等四人在村里的军备处商量着对策。
当屋外接连传来急报声时,两位副官皆是大惊失色。
“他们要攻进来了?”满头白发的村长惊恐地问道。
亭长思索了一会,对来人说道:“所有人撤下南部城墙,都去死守北门。另外再分出一队人马,护送村民从后山的山洞撤离。”
“诺!”
看着村南面冲天的火光,凌向南深深地叹了口气。
“亭长,这边军怎么还没到?”一个副官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得焦急。
凌向南转过身,看着两位副官认真地说道:“以马贼先前的作风,想必他们已经算好了边军到达这里的时间。目前从马贼势在必得的样子来看,我觉得我们等不到边军的支援了。”
“啊?那,那我们该如何是好?”两位副官和村长此时有些惊慌失措了。
“马贼火烧南门不是为了破门,一方面是要断掉我们的退路,另一方面是逼我们从北门而出,好把我们一网打尽,也节省了他们逃回玉狐林的时间。”凌向南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架子上的铁甲盔戴在了头上,“不过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得逞,简直就是做梦。只要我凌向南在这,他们纵使三头六臂我也要剥下他们一层皮!”
“传令下去,留下的人分成两队。一队在洞口和村子里埋藏好地爆符。一队在北门列队准备与马贼殊死一战。只要他们敢进来,我就让他们给凌家庄陪葬!”说罢,凌向南把十字弓系在腰间,手提长剑地大步走出了房门。
两位副官对视了一眼,似乎不想与马贼拼个你死我活。但是迟疑之后,二人也不得不长叹一声走了出去。
凌向南家中的院子不大,此刻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正在院子里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爹回来了!”当凌向南带着两名侍卫走进院子时,男孩激动地冲着屋内喊道。
只见一个美艳的少妇牵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神色担忧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让你担心了!”凌向南快步走上前并抱了抱妻子。接着,他又温柔地摸了摸儿子的脑瓜,然后再将女儿扛在了肩上欢快地转圈圈。
“你带上一些必需品,尤其是干粮,再带点碎银子。领着孩子跟村民们从后山的山洞撤离。”他放下女儿,对妻子认真地说道。
“那你,不跟我们走吗?”妻子有些担心地问。
凌向南凑到妻子耳边悄声地说道:“遇到任何人都不要说是凌家庄的人,连提及都不可以,为了你和孩子们的安全。”
妻子刚想问为什么,凌向南立即做了个悄声的手势:“不要问。”
“我是凌家庄的亭长,只要还有一个村民在,我就不能走。”凌向南挺直了身子,语气很是严肃。
此时,妻儿三人眼圈微红。凌向南感觉自己不该如此严肃地诀别,随即又温和地说道:“这些年没能够带你去大城生活,委屈你了。好好活下去,把孩子们带大。”
此时,乌黑的天空竟开始下起雨来。
凌向南拉过儿子,蹲下身在他耳边低语道:“浩儿,从现在起,你就是男子汉了。要照顾好娘亲和妹妹。记住,你叫凌正浩,以后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要做个浩然正气之人。”
凌正浩还没来得急回答,父亲便示意侍卫带走他们。
他趴在侍卫的肩头,望着父亲孤单的身影,在冰凉的大雨中狠狠地点了点头......
村民们都撤的七七八八了,不过一些有血性的儿郎却选择留了下来。
“没有铠甲的就用打猎的皮甲代替;没有长矛的就用削好的木桩代替;没有佩剑的就用劈柴的板斧代替。唯一无法代替的东西,就是你们今夜的斗志和勇气!”凌向南站在众人面前慷慨激昂地做着战前动员,“不畏天!不畏地!不畏生死!只畏父母妻儿难过的泪水!今夜!就将我们最后的思念留给这无情的大雨吧!”
“呼!”众人举起武器,吼声震天!
看着面前的这些视死如归的年轻人,凌向南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扭头对身边的副官问道:“油料和地爆符都藏好了吗?”
“全都藏好了!”副官肯定地回答。
“好!你带人去埋伏好。待马贼进来,便启动所有地爆符!”
副官拱了拱手,便带人去埋伏了起来。
凌向南转过身,举起长剑怒吼道:“儿郎们!准备出击!”
“呼!”所有人拿起武器!
此时,北门的城墙上和塔楼上,那些还活着的士兵们也纷纷加入到了冲锋的队伍当中。
“哐—当—”
链条和卡锁被卸下,厚重的北门应声而开!
“为了家园!今夜视死如归!”凌向南挥舞着长剑高声喊道。
众人道:“今夜视死如归!”。
“杀!”
凌向南一马当先地冲出了北门,带领着不足百人的队伍杀向了冷酷无情的马贼......
雨,不知何时停了,但厚厚地云层依旧裹住了东方的红日。
三百多人的难民队伍艰难地行走在泥泞的山路上,笨重的马车也变成了负担,几个壮汉在拼命地推抬陷入泥坑中的马车。而车前的马儿仿佛也感受到了前途的迷茫而无助地嘶鸣。
“啪—啪—啪—”车夫卯足了力气抽打着马儿。
“真是够了!不如杀了吃肉!”壮汉们咒骂道。
“你们把马杀了,我的东西怎么办?我可是付过钱的!”一个白胖的男人不满地说道。
他的衣衫材质高档,虽然有些脏,但却没有被雨水打湿,想必是雨停之后换了身新的。
“钱?你就再出双倍的钱,我们在这深山老林的能用吗?人都饿死了,谁给你推车?”推车的壮汉们此时有些激动。
“老几位,你们再忍一忍,过了那个山头差不多就是葛家村了,到时候我给你们出饭钱酒钱,让你们吃个饱!喝个够!”白胖的男人笑着说道,生怕这些人撂挑子不干了,这一车的东西都是他的财产。
当年,已是富甲一方的他,看准了玉狐林的棪木生意,便决定投资这里。这次来到凌家庄只是定期来视察而已,没想到却遭遇如此劫难,实属不幸。
“娘,我们还要走多久?”稚嫩的声音从凌夫人的背上传来。
“快到了。”凌夫人面色微红,气喘吁吁。一头乌黑的长发虽然因雨水的缘故变得凌乱不堪,却仍然遮不住她姣好的面容。
一群精壮的男子在后方打量着凌夫人:“你们看凌夫人那紧致的翘臀,以前就很诱人。现在打湿的衣裤紧贴在上面,那真是......怎么说来着?”
“秀色可餐。”
“对,秀色可餐。”
这群男子一脸的淫笑,危险悄悄地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