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心中自是有明亮,有人为你挡了劫数,所以后是沉寂多年。不管是过去,今生,还是来世,姑娘牵挂的,回不去,有人所求的,所以,你来了。”
一番话,很是玄妙,晏宛听得似懂非懂。
有秋风带了那银杏叶子,一片金黄就落在了晏宛的手边,与那洁白的手腕形成了一对比。
幡然醒悟过来,“高僧是知我前世今生?”
“略有所见。”
晏宛沉吟片刻,“高僧不会是特意为小女子而来这的吧。”
“你本是有福之人,身后有凤,金凤显形,凡人难见罢了。”
晏宛想起自己来自于异世的事情,也是不明白空尘的话,心里倒是想和尚这么能够忽悠人的吗?
“敢问大师法号?”
“护国寺主持,贫僧法号空尘。”
了然,晏宛心想这人怕是个有本事的,也就想起自己的现代牵挂,无非也就是那老头。
“不知高僧能够告知于我,我所牵挂的,是否安好?”
空尘将那竹签放于竹签之中,“贫僧方才就应说了,姑娘牵挂的,回不去。”
“什么回不去。”
裴南溪走过来,手里端着两碗清粥,缕缕清香。
空尘看了那莲池上秃了的枝茎,喃喃一声阿弥陀佛。
晏宛沉默,不知道如何回复。
她不能够说!
于是就笑着接过那碗清粥,很是香甜,能品出裴南溪说的那个大厨的手艺,确实是很不错。
谁料空尘又是看向裴南溪:“想不到,裴少公爷也这般年长了,空尘见过您。”很是尊敬,明明其才是得道高僧。
瞧着这人,裴南溪细细打量片刻,点头,“空尘主持,多年未见。”其实他昏睡的那时候是并不算是见面的。
晏宛还是摸不准空尘的意思,至到一碗小粥已经见底耳边是空尘与裴南溪的寒暄话。
牵挂的,回不去?
晏宛想了想,心底也是有了个大概,不由是想起那一次做的梦,墓碑前,老爷子,雨幕中,冷冷清清,是回不去了,已经是一抔黄土了。
缓缓开口:“叶落归根,而我,归往何处?”回不去也好,知道自己可能会此方世界扎根,也就断了念想,不惧是否又会一觉醒来,成了另外一个晏宛,那里不知会不会有裴南溪这个对自己那么好的狗东西,若自己不在,人定是会疯了。
也好。
毕竟这事情,终究到底,在其心里,也是留个念想。
裴南溪不是很懂晏宛的话,倒是张口就来:“自然是归在我这处。”
空尘了然:“少公爷这话是有理。”
此话一出,晏宛莞尔,看了裴南溪一眼。“算了,就这样吧。我不会是妖女吧。”
“姑娘日后定然是身份尊贵。”
裴南溪此刻也是觉出了不对劲了,眼神示意。
晏宛难得的,在外人前,主动伸手拉过裴南溪的手。“你以后可是一定要对我好,不然,我就真的是……”真的是成了无根之萍!
空尘起身,抚了抚袈裟,留下只言片语:“三千世界,终有魂归处,过去的,回不去,今生的,也就留下,来世的,莫问前路。空尘告辞了。”
神神叨叨,裴南溪觉得明明是三人的话语,最后是只有一个晏宛懂得。
晏宛嘴角轻佻,难得的漫不经心,裴南溪却能感受到人的心情很是不错。
“想知道我的秘密?”
裴南溪点头,目光很是坚定。“想。”
有人为你挡了劫数,空尘的话,言犹在耳。她是没有能够想明白,挡的是什么劫数,空尘不说,恐怕是希望能够沉寂下吧,毕竟不是每个谜底都要去揭示的。
晏宛起身,很是主动坐在裴南溪的腿上,双手环住其脖颈,女子身后是银杏叶落,而其音容却是在往后余生里,都定格在裴南溪的脑海,她说:“裴南溪,我爱上了你,自然也是要在这扎根了,在你心里扎根了,就算是我死了,我也希望留下的树根,让这个世界知道曾经有一个女子,她的灵魂来自于异世,在此届,落了根脚。”
空尘说,竹签上上签,只有离世之人能够抽到,那她就是这个异世的第三个魂穿的,也不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吧。
女子的笑容很是明媚,那树金黄的银杏也是不及其半分。“怕吗?你小时候认识的晏宛,她已不在了,这空壳的人,现在的晏宛,来自于另一个世界,你怕吗?”
两人的视线相对,裴南溪后也是笑了:“不怕,爱上你,让我无所畏惧,很是高兴,等来的是你。”
晏宛缓缓凑过去,靠在裴南溪的肩窝处,深呼了一口气。“我回不去了,你要记住你方才说的话。”
“嗯,我心处,便是你归处。”
紧紧地,两人相拥。
那树的银杏的在风中摇曳,似乎很是愉悦。
佛门净地,有小沙弥过来,见之,摸着脑门,无声离去,嘴里喃喃最多的就是阿弥陀佛,没有料到转身就看见一老僧,其恭敬:“主持?”
空尘看了那小沙弥一眼:“红尘根子未断,这山上,怎是留的了你?下山去吧,自是有一段前尘往事等着你。”后是抬首在那小沙弥的脑门点了点,人是懵懵懂懂,确实知道主持的道行高深。
其后是看了一眼那院落下,相依偎在一块的两人:“阿弥陀佛,佛也是成了这姻缘,不负卿呐。”
晏宛的眼角余光到那渐行渐远的红袈裟,莞尔一笑。
回了院落,晏宛窝在裴南溪的怀里,两人和衣共床眠。
“晏宛,你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一想晏宛的种种不同,其还曾给晏宛找了个借口,什么易容术,医术是随了晏老爷子,也是可笑。不过很是正常,料谁也不会想到灵魂互换的事情来的。
晏宛转了个身,缓缓开口讲述起自己的事情来。
“我是南方人,家是中医药世家,只是我父亲与母亲不是,他们骨子里有着天生的浪漫。我读书很厉害的,就是成了个重度近视,近视就是用医学术语比较难解释,你可以理解为眼睛看东西不见。”
心疼,原来之前还是个小瞎子啊!裴南溪眼里的疼惜,晏宛愣是没有看懂。
也猜不透人心里面在想些什么了,晏宛又是开口说:“我啊,意外被人用银针刺了过来,然后我就死了,然后醒来就变成了与我同名同姓的晏府四姑娘晏宛。”
“那可真是好个狠心人。”话语完,晏宛然后就觉察到腰腹的力量更紧上一分。
“无碍,至少,我还活着就够了。”
“往后余生,不会让人伤害你了。怪心疼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