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宛点头,想起银针的事,“你银针可还用的顺手。”声音压低,小白鼠用过,效果是不错,也提醒一二:“要小心分寸,莫伤了人便是。”
“不会,你放心,我不会随意拿来伤人的,人不惹我,我自然也大方不会过多的理会。”
“也是,你整天不回裴府,长公主他们就不管你么。”那天与长公主的话仍在心里留了根刺儿,也是这般的想起,长公主倒是沉得住气,也还是没有要管束裴南溪意思,怪不得人每天就在自己跟前晃悠。
不住好奇:“你就每天无所事事?”
“母亲自是不管我的事,况且,我也不是每天无所事事,现在可是在干着活。”挑起挑拣出来的红豆子,亮在两人面前,裴南溪笑道。
“干正事!”晏宛皱眉没好气。
“我可没干闲事。”
晏宛表示拒绝与人交谈,闭嘴作出闲杂人等勿扰的模样,裴南溪倒是笑笑。
两人也专注手边事,安静挑拣豆子。
天气热,病人多是因中暑气的较多,下午时分,晏宛也是有点受不住这热天气,时常抹汗,裴南溪见着,也不知道是哪里找来的几盆冰,放在角落里,许久,药庐内凉快上几分,有人见着,就在这边唠嗑,不乐意走。
见着裴南溪,起初还有些拘束,后也能放开心怀侃侃而谈,邻居的老阿婆带着调皮的孙子也过来了这边,有解暑的药茶候着,供大家免费喝,农忙回来的汉子也受不住诱惑,来了这边蹭上一两杯。
煲好的红豆糖水,晏宛盛了碗给裴南溪,人便乐开了花:“晏宛对我可真好。”
“想多了,你刚刚好在我最近的地方。”
晏宛又盛了几碗给他人。
煲的是不够的,挑拣出来的绿豆也熬了绿豆汤,居坊邻里也有过来蹭的,脸皮子薄的会挑点鸡蛋或者蔬菜过来。
最豪爽莫过于街口宰牛的,捎了一大块牛骨过来。
晏宛还发现了个怪事,裴南溪挑拣出来的那碗红豆不知影踪,也不知是不是倒进太阳底下暴晒的簸箕里面了。
忙碌回来的司言美滋滋地喝上冰镇过的绿豆汤,“晏宛真是贴心好。”
裴南溪一听,醋起:“我喝了两碗晏宛盛的。”
“怕不是热的吧!”司言回道,笑得嘚瑟。
裴南溪败下阵来,目光略是委屈看向晏宛。
晏宛莫名:“……?”
还是路过的锦云贴心,将事情陈诉了一遍。
晏宛勾唇,好笑道:“裴南溪,你个弱智鬼。”裴南溪不是很听得懂。
“司言,你身子未好,冰镇着实是不适合,要不让锦云给你盛上一碗热的,加两味中药更好。”
司言捕捉到裴南溪脸上的得意,目不吭声地走开,倒是与李大夫一群老公公婆婆们聊得煞是欢畅。
某人也自然就开始得意忘形。转悠在晏宛身边,像只烦人的蜜蜂嗡嗡个不停,“晏宛可是在乎我了,嗯?”
“晏宛下次还这般最好!”
“晏宛……”
晏宛冷眼,表示不想出一言以复。
至于那碗红豆,他日晏宛也便知知道是何处去了。
又是那下午时分,躺椅纳凉,蒲扇轻摇,眼前光线被挡住,晏宛微眯眼睛,不明所以望着立在背光处的裴南溪,似是觉察出晏宛眼中的疑惑,裴南溪笑着从袖兜里掏出一个红色荷包绣囊,晏宛一脸疑问接过。
上有一个歪歪扭扭的北字,荷包绣囊鼓鼓囊囊,手感摸上去似有颗粒流动,眼泪一打开,里面皆是红豆,色泽圆润,一看就知是被挑选过的良品。
“这是……红豆?”
裴南溪稍稍走开,去拿了一张小板凳,放在依旧的位置,伸长腿。
“晏宛,要不要数一数里边是多少颗红豆?”
荷包绣囊其实很小,却恰好装下了红豆子。
“要不你来猜猜多少颗?”
“不猜!”
明月阁里,晏宛拿过两只茶杯子,倒出里边的红豆,一颗颗数了起来。
“我莫不是中邪了吧。”晏宛勾唇轻笑。
从一开始,烛火下的晏宛的身影被拉得老长,房内有数豆子的声音,也有相思豆子落在碗内的声音,人在里边数,有人在外边轻笑。
“我就知你耐不住好奇。”
裴南溪倚靠在房外的柱子上边,透过纸窗户见着晏宛的动作,心内也跟着默数,从一开始,一直到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
最后一颗落在众多红豆子里面,声音微乎其微,却好似两人都能听到。
晏宛无奈:“果真是个傻子,拿来吃不好吗,装着多可惜,坏了长芽儿咋办。”
“长芽就种下。”裴南溪在外回答。
红豆子再进荷包绣囊,房内烛火熄灭。
裴攸方离去。
……
皇宫,丽贵妃房中人来来往往,个个忙得焦头烂额,太医院的人,花白胡须,满头颗粒汗。
“怎么,爱妃如何?”刘乾脸色不好,面色黑沉。
一太医院的大夫过来,“龙胎是保不住了,贵妃的身体也是伤到根本了啊。”说完叹气,后果更严重几许,他欲言又止。
“废物,发生何事,给朕道来。”
丽贵妃身边的宫女哆哆嗦嗦,倒是一一道来。
晚膳过后,丽贵妃在后花园散食,见着云妃在莲花池边带着宁儿戏水,便见着是危险,上前劝阻一二,而宁儿不听劝,反而把丽贵妃推向了莲花池,当时,后花园往来的丫头是多着的,不同宫的皆有,见着的确实是丽贵妃宫女所说的那般。
问及他人,皆是一一陈述,口吻相似。
刘乾听闻,勃然大怒,当即要将不知怎么管救孩子的云妃林琇打入冷宫,还要将宁儿过继丽贵妃膝下教养。
“不要,我不要离开母妃,不要,哇……”宁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蛋哭得红彤彤,像是被欺负的兔子,眼睛红红的。
林琇敛下目光的悲戚,摸着宁儿脑袋。“宁儿别哭。”过继丽贵妃,也不知宁儿会被怎样折磨。
冷宫一进,红高墙外,又是怎样能够出来呢!
……
太子府,刘海晏左手搂着一衣着暴露的歌姬,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脸上凝脂,面靥带妆,眉心点朱痣。
确有几分美艳色,可惜了,已难得心头好。
“滚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