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董卓已经携天子跑了。
待到诸侯入关,引兵洛阳,董卓已经将洛阳几乎搬成了一座空城,迁走了百姓,取走了宫中财货,在洛阳后的各县留兵而制守诸侯。
诸侯至洛阳时是夜里,董卓只留下了一把火。
那大火将洛阳城中烧灼,将金宫翠殿烧成焦黑,将楼阁屋檐烧做废墟。
火焰里房梁倾塌,火光照亮着整座洛阳城,也照亮了围在城边的诸侯军。
橙红的火光下,诸侯军的身前被照亮,身后却笼罩在阴影里。
洛行站在洛阳城中前火光冲天,他看向身边的刘备,刘备神色虽平淡,握着腰间的剑,手在发抖。
而此时的柳顾也看着曹操握剑的手在发抖。
几路诸侯退去,几路诸侯走进了洛阳城中灭火。
“卡啦,轰!”随着房梁断裂的声音,火中又是一座房屋塌了下来。
一盆水泼在了抖动的火焰里,却没有半点让火势下去的意思。
冬天的冷意再无,走在即使只是站在城外扑火,也只觉得连空气都是烧灼的。
一城的大火,即使是数万人在扑灭,也足足用了一日。
直到第二天的午间,将要日落之时,火势才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几处地方还在烧着。
驻董卓迁走洛阳之后,诸侯的兵马就再未动过,虽然都还留在洛阳周边,但是大多都在观望局势。
如今的局势已经没有再与董卓交战下去的必要了,有的诸侯甚至已经准备离开。
而留下的,也只是在军营之中举宴,至少在明面暂未有什么动作。
手轻轻地放在了桌案上,袁绍环顾了一眼在座的众人,才出声问道。
“诸公以为,当不当追董卓?”
座下诸侯沉默,半响,一人说道:“袁公,自兵起之时,我军连战,如今兵众疲乏,再追董卓恐怕不妥。”
此人的话似乎是得到了不少的附和,众人之间相互低声私语,袁绍皱着眉头,不过从他的神情看,也有些意动。
“诸公。”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众人,说道:“诸公可否听我一言?”说话的人是曹操,此时的他正坐在末座,看着诸侯。
“孟德请说便是。”袁绍笑着抬了抬手,他自以为深知自己这故友的秉性,善计得失,此时当也是想要退军的。
他看向曹操,曹操也看向他,袁绍的脸上一愣,曹操的眼神,却不像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吾等始兴大义,举义兵以诛暴乱。大众已合,诸君何疑!向使董卓倚王室,据旧京,东向以临天下,虽以无道行之,犹足为患。今焚烧宫室,劫迁天子,海内震动,不知所归,此天亡之时也,一战而天下定矣。”
说至此处,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诸君为何不追?”四座安静皆看向曹操,却没有人回答。
“孟德。”袁绍出声说了一句。
“兵马疲乏,董卓挟握天子,擅动,恐生变数。”
曹操没有回应袁绍,而是看向众人,问道:“诸公,真不追?”
“我也去追吧。”
这时,徐州太守下的刘备出声回应道。
“玄德,此事怎能就这样草率。”
此时,徐州太守陶谦见刘备出头,劝道
“备身为中山靖王之后,再加上有能力去追,怎能袖手旁边董贼带走天子,否则,以后到地下怎么跟先祖交待,我做事无愧自己,无愧百姓而已。”
说完这些话,便和曹操往门外走去。
身后诸侯的脸色各异,有的是讥讽,有的是复杂,有的则是钦佩。
这一次,他曹操刘备二人的名字,叫所有人都记下了。
二人各自走回军队处,开始调兵。
兵马列队在营前,远处还能看到洛阳城烧尽留下来的残骸,军阵之中,一面旗帜竖立,上写着一个曹字。
洛阳没有下雪,却不是不冷,穿在身上的铠甲冻得生寒,伸手碰一下都叫人觉得像是要将手冻在上面一般。
柳顾骑在马上,走在曹操的身边,从军阵旗帜抖动,使得阳光从其后穿过,落于眼中刺目。
而刘备处,军阵之处,一面旗子树立,上写着刘字。
洛行三人此时跟在刘备后面,刘备看着那些跟他从黄巾打出来的兄弟们,可能就这样全军覆没。
过了会,两人相视笑了笑,都挥剑喊到
“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