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山,连山,你感觉怎么样了?”
“你说连山是不是这几天砍树砍傻了,那么多树不去砍,怎么偏偏跑到王奇师兄平时练功的地方砍树,这下被王奇师兄的雷法给击中了吧,该不会已经死了吧。”
“少说两句,连山还有呼吸呢,你看那鼻子上还冒泡呢?”
“是啊,是啊,连山还活着呢。”
“都让让,不要围着了,再这样围着,也让你们给闷死了,都回去砍树,我来照看连山。”
接着,便听到脚步声响起,屋内静谧了下来。
那留下来的人自言自语道:“连山啊,你说这样的雷法都劈不死你,你还真是命大,不过王奇师兄说了,等会会让人送些药来,一下子劈死你太便宜你了,他还没玩够呢。”
连山在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说话,但是脑袋疼痛难忍,身体也似乎没有了知觉一样,连山努力想要睁开眼睛,情不自禁呻吟了一下。
那留下来的人,听到连山呻吟,便用手推了推他。
连山努力的睁开双眼,只是眼前仍是一片黑暗,依稀瞧见一个人影在他面前,连山还是头疼欲裂。
那人见连山醒了,便说道:“连山,连山,你感觉怎么样?”
连山忍着剧痛,低声道:“水,水。”
那人听到连山想要喝水,便去了屋外,不多会捧了一碗水回来,喂给连山。连山咕嘟咕嘟喝了一碗水,感觉好了些,只是仍是大感疼痛,这浑身竟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火辣辣的疼。
连山微弱睁开的双眼逐渐适应了屋中的昏暗,只见一个十多岁的男孩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石碗。
连山放下此时心中的疑惑,艰难的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那男孩看他醒来,笑了笑道:“连山,你跑到王奇师兄练功的地方砍树,被王奇师兄的雷法给劈中了,我把你背回来的,连山你醒了就好了,你饿不饿,我去弄点吃的。”
连山点了点头,那男孩便转身出了屋子。
昏暗的屋内,连山闭着眼躺在木床上,脑子里回想着事情,明明就在爬山,却下起了雨,还特意避开了大树,怎么一下子被雷劈了,还劈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连山整理一下思路,只觉得浑身火辣辣的痛,这确实是被雷劈了,要不然怎么这么疼。
连山再睁开眼四处打量,他正躺在一张木床之上,草屋中除了一张木桌之外,再无其他物品,打开的木门依稀能看到外面,却看不清门外是哪里。
连山脑海中还有一些残存的记忆告诉他,他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他叫连山,今年十岁,从小就在这里长大,是虚仙宗外门的一名杂役,没错,确实是一名打杂的杂役,平时负责砍柴烧水,偶尔能从仙宗外门处领取一些丹药练功,当然也只是一种强身锻体的锻体液。
连山回想起来,今天他上后山砍树,明明特意避开了内门弟子们练功的地方,怎么还这么不巧的被雷劈到,连山依稀记起,好像是杂役的领头王华安排他到那里砍树的。
怎么一棵树没砍倒,就被王奇师兄的雷法劈了个正着?此事绝对有问题。
连山正想着,那刚刚出去的男孩又返回了屋内,男孩端着一碗粥,放到了桌子上。
那男孩叫连远,同属连字辈,比连山大两岁,与连山最是要好,两人可以说亲如兄弟,平时对连山也是颇为照顾。
连远扶起连山,用勺子喂他吃,这就是平时连山在后厨吃的粥,别看虚仙宗是远近闻名的仙门宗派,但是对杂役并不算太好,只能勉强吃饱肚子,长期的营养不良造成了连山十岁的身体,消瘦的皮包骨,只有每隔半年上面赏赐下来的锻体丹能稍微改善一下身体,维持着亚健康的状态。
连山一碗粥下肚,觉得精神好了很多,但是被雷劈中的身体仍是疼痛难忍,吃完粥连山便又躺着休息。
连远见他吃了粥,笑着道:“连山,你先歇着,我还得去山上砍树,今天你要砍的树,等会我帮你砍了。”
连山无力道:“谢谢连远哥。”
连远摆手笑道:“你是我弟弟,跟我还用这么客气,你先躺着,晚上我再来看你。”
说完,连远便走了。
连山躺在床上疼痛的想晕过去,但是就是清醒无比,身体火辣辣的感觉像是泡在辣椒水中一样,又疼又痒。
连山脑海中回想着这个虚仙宗的情况,自己这身体自幼便长在这里,不知爹娘是谁,从记事时起,就一直是虚仙宗外门的杂役,每天负责砍柴烧水。
想着想着,连山突然想起来虚仙宗的锻体之术,情不自禁躺在那里修炼了起来,虽然不似站立练功的效果好,但也稍微缓解痛意。
这锻体术乃是虚仙宗最末等的功法,如果说是功法都是抬举了这门功夫,简单讲,这锻体术本是虚仙宗为了帮助外门杂役强身健体,更好的砍树而传下来的一种健身操。
连山练着健身操,痛意大减,其实连山知晓这锻体之术要配合着二十余种药草炼制的锻体液修炼,但是作为一名外门杂役,怎么能得到那只有内门亲传弟子才享有的锻体液呢,所以他们这修炼的锻体术乃是阉割版的,只有简版心法和一些动作。
虽然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但是心法还可以随心运转,连山努力回想着寥寥数语的锻体心法,渐渐领悟那些偶尔从内门弟子口中流传出来的所谓气感,感受自身。
慢慢的,连山觉得身体不疼了,呼吸均匀,吐纳空气,灵魂似是飘荡在一片茫茫大海之中,整个人浑身舒爽。
“连山,连山,王奇师兄来看你了。”隐约间,连山觉得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身体。
连山睁开眼看去,见是连远,连山渐渐清醒,那火辣辣的疼痛又伴随而来,但似乎没有之前那样剧痛,锻体操有效。
连远见他醒来,说道:“连山,王奇师兄来看你了,就在屋外,我扶你起来,别让王奇师兄久等。”
不待连山回应,连远便扶着连山的身体下床,连山只觉得双腿无力,在连远连拉带扶的动作下,勉强走出草屋,只见草屋外站着三个人,具都穿着虚仙宗内门弟子的白色衣袍,当先一人年纪在十五六岁左右,目光炯炯,唇红齿白,当真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连山知道这人是连远口中所说的王奇师兄。
连远搀扶着连山,走到草屋外,便松开手拱手一礼道:“连远见过王奇师兄,王俊师兄,李青书师兄。”
连山被他一松手,脚下一软,便身子前倾,一下子跪伏下去,竟好似叩拜这三人一样。
当双膝着地时,连山痛的咬牙切齿,情不自禁哼了一声。
那王奇身旁的李青书轻笑一声,王奇看了一眼身后的王俊,那王俊便紧走两步上前,搀扶着连山的两个臂膀道:“当不得师弟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这时,王奇开口说道:“今日王某练功,不知连山师弟在此处砍树,不小心误伤到师弟,实在是过意不去,特来看望师弟。”
连山强忍着站立,哆哆嗦嗦拱手道:“多谢王奇师兄,是我不小心走错了地方。”
王奇道:“虽说是误伤,但毕竟让师弟受苦了,这有两瓶锻体液,就当师兄的赔礼了,还请连山师弟务必收下。”
说着,手掌一翻,两瓶锻体液便出现在掌心之上,连山知他有纳物符,可装一些物品,方便随身携带。
连远一看见这两瓶外门弟子无福享受的锻体液,眼睛一亮,急忙道:“连山还不快谢谢王奇师兄。”
连山强忍着疼痛,拜谢道:“连山谢过师兄。”
连远上前两步,接过王奇手中的锻体液,连声道谢。
王奇见连远收了那两锻体液,便笑道:“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连山师弟好好养伤,过几日我再来看望师弟。”
连远躬身一礼,道:“连远送别各位师兄。”
连山也施了一礼,嘴角抽搐道:“送别师兄。”
王奇便带着那二人踏出两步,各自驾云而去。
连远羡慕的看着三人消失在空中的身影,情不自禁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也能进入内门,学习这驾云之术。”
连山此时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面前的草地上,连远赶紧将那两瓶锻体液收入怀中,搀扶连山进屋躺下。
连远站在屋中,看着连山道:“连山,你先休息,我去弄点吃的回来,这都中午了,下午还要上山去砍树呢,那个死人脸王华只让我带着王奇师兄他们过来看望你,却还让我下午去砍树。连山,这两瓶锻体液我先帮你收着,晚上回来再给你。”
连山也无力与他说话,更不想谈论那两瓶险些用命换来的锻体液,也知道连远不会不给他,便轻声道:“我知道了。”
连远出门弄吃的去了。
连山躺在床上,为了缓解身上的酥麻疼痛,情不自禁又运练那套健身操的心法,麻痒疼痛顿时减轻了许多。
连山的灵魂又仿佛回到了那片茫茫大海之中,通体舒爽。
可没过多久,便又被连远叫醒,胡乱吃了几口连远搞来的饭食,便又躺下休息。
连远见他确实没有精神,一个人百无聊赖的赶去后山砍树,只是那两瓶锻体液,连远也没给回连山。
睡梦中,连山依旧在运转着锻体心法,灵魂依旧出现在那片海洋之中,被雷击中的身体创伤,竟慢慢在恢复,只是瘦弱的身躯更加消瘦。
躺在床上的连山,脸色舒缓了下来,面露平静之色,偶尔有一两声舒服的呻吟呢喃声,透漏着他的身体在好转。
连山的灵魂在这片大海中飞舞,时而入海畅游,时而飞入高空,只觉得海天一色,畅快异常。
误打误撞中,连山竟似发现了锻体之术的奥妙,原来所谓锻体,需要的是锻,而不是练,外门这些杂役没有名师指点,单单只是靠着简版心法练习招式,作用全无。
原来这就是锻体术的好处,连山的躯体受到雷击,雷电之力的交击,让连山的身体得到锻造,而连山情不自禁的躺在床上练习心法,又误打误撞的了解了真正的锻体功法,虽然此时的心法还是简版,但却也能锻造躯体,从内到外,彻底改变身体的基因,实现锻造躯体的作用。
不知不觉间,连山竟从中午修炼到晚上,一觉醒来,连山伸了一个懒腰,竟然不疼了,身体好舒服,只是腹中实在饥饿难忍。
他不得已爬了起来,走出茅草屋,外面此时已是斜阳夕下,满天的霞光映照在这片天地,连山看着天空有些发呆,真的到了这里,成为了虚仙宗的一名外门杂役。
肚子忽然“咕噜咕噜”叫了两声,连山赶紧顺着自己身体残留的记忆,找到厨房,此时的厨房,悄无人声。
连山翻找着食物,找出几块丢在角落的不知名像是红薯的食物,连山也不管能不能吃,好吃不好吃,便掰开塞进了嘴里,倒也不难吃,只是吃的有些卡嗓子,连山又在旁边的木桶里舀了一瓢水,大口就着水吃着“红薯”,连吃了两块,腹中饥饿稍减,连山又在厨房翻找着其他食物。
正在翻找间,突然背后被人好像用棍子打了一下,便听见有人大喊一声:“好你个小贼,又跑来偷吃的,这回被我抓到了吧,今天看道爷不打死你,让你偷东西,让你偷东西。”边喊边打,打的连山抱头鼠窜的跑出了厨房。
跑了数十米,连山站定身体,揉着被打的腰背,做出一个防守的姿势,大喊一声:“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再打我报警了,不对,再打我要还手了。”
那人见他这副防守的模样,拿着一根木棍站在几米外,同时诧异的喊道:“连山,怎么是你?”
连山一见打他的人似乎认识他,便也不再害怕,叫道:“不错,我就是连山,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