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宫,好吗?”金风轻点着她的小鼻子。
“嗯。”陈晓帆乖巧的点了点头。呆在他的身旁,她感觉自己幸福极了。
“母后已经问了我好多次。我想你回宫后,就去向太后给请安。”
“这个?”陈晓帆有些忧郁,那伤还没有完全的好呢,怎么能呢,怎么能呢?
“如果你记起什么来,要记得跟我说。”金风看着她可爱的小脸,认真的说。
“皇上,我能不能,不去太后那儿呀,我有点怕?”陈晓帆仰起小脸看着梦中的王子。
“怎么啦?”金风问,“你是不是?”
“我有点怕太后。”陈晓帆掠过皇上看看那边红艳艳的花,感觉自己此刻就是那开放的花朵。
“你放心,我已经同太后说了你的事。”
“那能不能不去呀。”
“好吧,你先回宫,再说,好吗?”
“嗯。”又是一阵幸福的电流。
坐在轿子里,陈晓帆时不时欣开帘子去看看与她并排骑着马的皇上。虽说已经是晚上,可在她看来,这一路,是如此的浪漫,每看他一眼,她的心里便像喝了蜜一样的甜。是因为玉露的缘故吗,还是因为她接受了他的道歉。陈晓帆不知道,她只是傻傻的看着他,然后傻傻的笑。
此时的他,没有戴皇上的帽子,而是把头发整个的披了下来,而前面的一部分扎成一个小辫子往后。更显出了他酷酷的脸,和洁净,明朗的神情,仿佛就是隔壁的大哥哥一样。他朝她微微一笑,那眼睛,如魔宝石一样的明亮。
回到宫里,两人坐了下来。金风说,“香云,去为王妃沐浴更衣。”然后朝陈晓帆微微一笑,悄悄的说,“今晚要不要我来陪你?”那话语是如此的含着挑逗的意味。这让陈晓帆的脸微微一红,这算不算是另外一种告别了。
她看着他,眼垂了下来,我该如何回答了,拒绝还是接受?他是皇上,而我已经是他的王妃,他还在问我的意见。我,我?
“皇上,糊涂将军求见。”
金风一听,皱了皱眉头,说,“这个人,老是这样,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那你去吧。”陈晓帆赶紧接过话题,毕竟,她还没有准备好,才刚刚开始接受,就直接进入下一轮,她还不能接受,哪怕她是他的王妃。
“那我,等下就过来。”金风拉着她的手,有点依依不舍的说。他的手好大,大手把她的小手完全的覆盖了,“我呆会儿再过来看你。”金风站了起来,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便走了出去。
“金风。”陈晓帆叫到。金风一回头,朝她微微一笑,身影便消失在门的视线之中。
“金风,金风。”陈晓帆一遍遍的在心中呼唤着,甜蜜的滋味在心头浓浓的。
“王妃,水已经放好了。”
“哦,”陈晓帆跟着香云一起来到浴池旁。她没有一步步的走下去,而是往里一跳,她知道水不深。溅起的好大的水花,惊得香云大喊,“王妃!”而她却在水池里,拍打着水,捧起一片片艳丽的花瓣,飞舞着,如水中的精灵。
她真的好高兴,虽然她已经知道了失忆是因为皇上,但她也知道了自己在皇上的心中也一直都存在着,那种存在就像是草一样,已经落地生根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她接受了他,也原谅了他。他的道歉是这么的真诚,这让人忘记他是一个皇上,而是一个平凡的为自己做错了事而道歉的丈夫。
“香云,你也下来洗吧。”
香云摇摇头,拿着一衣服与澡巾站在水池旁,“王妃,要不要我帮你搓澡?”
陈晓帆娇羞的点了点头。原来,接受一个人,与习惯一件事,是如此的简单,容易。
洗了澡出来,神清气爽了许多。香云一边帮王妃打理着头发,一边说,“王妃,那天,真的把我给吓死啦。见你跟太后去了,我就去找人来帮忙。可我不知找谁才好。最大的,就是太后了。这时,正巧皇上过来了,问起你,去哪儿啦。我就把事情说给他听。”
“谢谢你,香云。”陈晓帆拉住她的手说,“要不是你,也许现在的我要在那床上躺好久了。”
香云显得有点不好意思,“都是因为我,王妃受苦辣。”
陈晓帆甜甜一笑,俏皮的说,“下次听你的。”心里却想,这点苦比起现在的幸福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如果不是香云向皇上说明一切,也许自己就这么着阴阳相隔,也说不定呢。
“王妃,”香云说,“你被太后带走后不久,天就下起雨来了,后来越下越大,有两个麼麼又到这儿来搜查了一番。”
“哦,说什么了没有?”
“什么也没有问。”
“那你呢?”陈晓帆想,那肯定会的,一个这么大的皇宫,在太后的眼皮底下走丢了一个人,而且那个还是王妃,你说能不搜查吗,没有大肆张扬就算可以啦。如果不派人来看看,那反倒有点奇怪。
“我问他们干什么?他们开始没说,后来走的时候,说王妃一回来就叫我通知他们。”
“哦,随他们去吧,没事的。”陈晓帆说,“没吓着你吧。”
香云摇摇头,“那倒没有,也只是看了一下而已。”
“太后驾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呼喊声。陈晓帆听着,不由一阵哆嗦,刚回宫就来了,消息还真是又准又快的。不容她多想,忙跪下来迎接太后。
“平身吧。”太后在丫鬟们的簇拥下快步的走进门来,坐在了主位上。“听说你回来啦,我就放心啦。”太后慈祥的看着她。
“多谢太后的关心。”陈晓帆低着头。
“那天,哀家也不是有意的。你也没说,好在皇上路过,把你给送去了医治,要不然,哀家的罪可就大啦。”太后说着,把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来,过来让哀家看看,伤到哪儿没有。要是伤到了哪儿,哀家要拿那几个麼麼治罪。”
陈晓帆走进太后,太后也只是拉了啦她的手,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的父亲为国进忠,却不幸早逝。留下你孤身一人,哀家应当多来看看你。”
“多谢太后关心。”
“你的父亲走的时候,你在身边吗?”
“在。”陈晓帆有点紧张,不知这话怎么就说出了口,要知道,我是陈晓帆,而不是玉露呢。可她说了,是内心的另一个声音替她回答的,回答的干脆,利落。
“那就好,那就好。我想你父亲走的时候有你陪在他的身边,他也走得安心。”太后说着,“来,坐到哀家这里来。”
陈晓帆坐了过去,太后摸了摸她的头,叹了一口气说,“好孩子,不知你父亲给你留下了什么遗言没有?”
“没有。”陈晓帆想了想说,“不过,父亲走时对我说了一句话,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什么意思。”
“哦,什么话,让哀家也听听,也帮你分析分析,参谋参谋一下,你那父亲呀,就是不喜欢吧话给明白的说,老是让人猜什么谜语。”太后说到这,眼睛有点发亮,稍稍欠了欠身子,想要说什么,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往后靠了靠。
陈晓帆说,准确的说,是另一个人在说,“我父亲说希望我嫁给皇上,要我好好记住自己的位置。”
“没啦。”太后等了良久,还不见陈晓帆说下文。
“是的,没了,就这一句话。”
“那你跟皇上说了没有。”
陈晓帆摇了摇头。
“那好,你就别对皇上说。皇上日理万机的,这些事,我帮你想。”说完,太后又把这句说了一遍,“什么意思呢。你父亲对你打哑谜呀。不过我想,你父亲是好意,他是教你做人的道理。其实,皇后的人选还没有下来,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你也不必太顾及。”
接着,太后又说了点别的,站起来,“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需求,就要香云去办。我以后再来看你。”便走出了大门。
陈晓帆赶紧跪下,“恭送太后。”
看着太后远去的背影,陈晓帆为自己的回答而惊心。好像,玉露父亲死的时候她真的在场一样,可她使劲的想,除了二十一世纪的事情外,真的没有丁点的玉露的记忆,那刚才的回答又算什么呢?
“算了。”陈晓帆甩甩头,“让所有的事情都去见鬼去吧。香云!香云!”她高声的叫着,试着以此赶走刚才的记忆,“陪我一起到外面去玩去。”
“王妃,你想要去哪儿?”香云问。
“去花园走走吧。”她说。还是去来的地方看一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玉戒指,而且,凭她敏感的心,能感受到,还是离开此地方的好。而另一个声音告诉她,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准备去哪儿呢?
有的人,生在帝王家;有的人,生在平民百姓家;而有的人,只是因为一时的错误,生错了地方,而随着时间的到来,她就会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回归到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