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俊彦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熙儿,这事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我…”
林如熙把围巾丢在地上,一个眼神也没留给他:“你自己回家吃饭吧,我走了。”
“别这样,这些是和任务有关。”
“任务。又是这些。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任务。反正你做什么都是任务。行啊,我林如熙,追我的人多了去,难不成你真的以为我没人要陪你在这里过家家?”
林如熙要受不住了,这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谭俊彦可以不爱她,可以骗她,甚至利用她也无所谓。可谭俊彦不能让她当牺牲品,抱着其他的女人共度温柔乡。
她会疯的。
至少在他还是她名义上的丈夫时,她希望他忠诚。
她愿意当他的挡箭牌,并不代表与此同时,他的温柔都可以给了其他的女人。
毕竟这段时间的林如熙,一心一意的帮他,一心一意的体谅他,一心一意的支持他,也一心一意的...爱上了他。
“你从来不与我做任何亲昵的动作,原是把这些小心思耗在了其他石榴裙下么?”林如熙气急败坏,却又真的自己在谭俊彦这里算不了什么份量。
她走的很快,谭俊彦大跨步在后面跟着,一把捉住她的手,“熙儿,你冷静一点,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林如熙推开他,“你对不起我什么?一开始我就单相思,我愿意行了吧!我们的夫妻名分是假的,感情好也是演出来的,你和我说过,你的任务完成了你就放我离开,让我找自己爱的人结婚!我要的你给我吗?你根本给不了我,因为…我爱你。”一滴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月光下可以看到她的嘴唇因为激动过度,微微颤抖着,“我绝望的、可笑的爱着你。”
这全是林如熙第一次慌乱的告白,可能在他看上去可笑又荒谬。但她认了,她不需要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向来不需要那些。
她羞于面对自己已经动了歪脑筋的心思,羞于在主人翁面前全部掰开给他看。
残忍,但很是无奈。
谭俊彦一把拉住她,拥回自己怀里。
终是不忍,捧着她的脸,狠狠的吻她。
林如熙整个人都怔住了,她完全没有料想到,在这个暴雪的夜晚,这个荒无人烟的街头,她在谭俊彦的怀里,与他鼻尖摩挲。
谭俊彦并不打算就此放开她,天冷的缘故,他们的嘴角都很干裂。血液的味道在舌尖扩散,如此腥甜。他感觉自己忍了很久,就像吸血g断粮般的饥渴。
要不,不忍了吧。
林如熙快要窒息了,谭俊彦似乎把她往死里亲,让她连换气的机会都没有。
她到现在不敢相信自己在和谭俊彦接吻。
不是做梦,不是自己吻他,是他一意孤行的吻自己。
她开始腿软了。
谭俊彦意识到不对,立刻搂住她的腰。
林如熙红着脸,喘着气,有些娇羞,有些生气。
反正就是什么情绪都有。
“你能不能听我说说话。”谭俊彦就这样抱着她,“今天上面来个新任务,而你是他们的暗杀对象。这个唇印,是要杀你的女人留下的。”
林如熙点点头,没有接话。
“谁说你是单相思了?”
林如熙有了反应,比刚刚接吻时眼睛瞪的更大。这次的林如熙没有像上次那般醉酒,她清醒,她清醒到猜谭俊彦下一句可能会是什么。
“我不吻你,不与你亲昵,是因为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他撩了一下林如熙的长发,蛊惑般,“我怕我想要得到的更多,反会吓到你。”
林如熙与他对视,发现那双浅色眼眸里有着爱意,盛情,以及浓浓的欲望。像万丈深渊一样,看一眼,就无法转移视线。
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承载着太多的感情。
就连眉尾的那颗痣,也有了情色的味道。
“可你已经吓到我了。”
谭俊彦笑了,拥她更紧,在她耳边说:“这一次已经不是第一次亲吻你。”
林如熙随即反应过来,原来那夜真的不是她在做梦,而是谭俊彦故意而为之—-
一阵掌声,打乱了他们的世界。
“好啊,谭先生,这个女人居然知道这么多你的事情?”杜芷兰鼓掌,拿出了Q,“那很抱歉,你只能杀了她,伏特加。”
杜芷兰笑着说:“然后就可以开始我们的任务了。”
雪下得很大,谭俊彦只用了三秒的时间考虑。
“白兰地,必须要杀了她,我们的任务才能开始是么?”谭俊彦神情淡淡的,他口气平淡,不像在讨论一条人命。
“命令是这样没错。怎么了,难不成对这个女人动心了?”白兰地笑得很开心,“可你已经被划分给我了。这样吧,给你们几分钟告个别,来世再见。”
这气氛转换的太快,快到林如熙都没有那种自己即将死去的真实感。
是谁杀她?白兰地?伏特加?这些陌生的名字在她脑里循环,这辈子第一次不那么畏惧死亡。她悲伤的看着谭俊彦。死在他的手里,似乎也还不错。她不想让他难做,倘若这是最后一次,她希望的居然是自己也可以帮到他。
生死并不显得那么遥远,它近在咫尺。
“你的任务是杀掉我吗?”她轻声问。
谭俊彦接过Q,好像刚刚在林如熙耳边说着甜言蜜语的男人,不是他似的。
“你会怪我吗?”他把Q握在手里,看不出神情。
“不怪你。你是为了你最深爱的祖国,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她握住他的另外一只手,“这些我都不在乎,你让我死的明白一些就好。我问你,你刚刚同我讲的那些话,都是骗我吗?还是只是一时兴起?我现在有些乱,我希望最后的时间,你可以告诉我实话。听不到实话,我会有那么一点不甘心。”
没有声响的夜里,扣动扳机成了最清晰的声音。
“我未曾骗你,每一句,每一个字,都是我想和你说的话。”
林如熙忽的笑了,笑容里没有恐惧,反而有很多释然,像是心愿得到归属。但还是有些遗憾,她说:“明天夫子庙的灯会,我看不到了。”
白兰地显然有些不太安分了,她不耐烦道:“动手吧。”
林如熙闭上眼睛。
行吧,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