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法尨装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若红却是一心赶走心魔。刚才心思被眼前这个大和尚一语道破,她就有所动摇,又有所怀疑,这回一听他要带徒弟们同往,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
若红把住址告诉了法尨,然后便回家去了,可一直等到天黑,根本没有看见法尨及其徒弟的影子。
倒是半夜十分,雷打的鼾声,忽然把她惊醒,拿手一探,身边竟然多了一个人。
谁!
若红又惊又怕。
刚想呼叫,忙又咬住手指。
过了片刻,再一抖指去试,身边果然睡着一个肥猪一样的男人。
若红又羞又怒,胆量随之放大,便起身点亮蜡烛查看究竟,秉烛一看,竟是太空寺住持法尨。
原来,法尨从若红嘴里套得实话以后,心中大喜,急不可耐地当天夜里就潜入若红住处,偷释熏香,然后撬开了房门,将昏睡中的她糟蹋了。
若红偷偷下来的声音惊动了法尨。不过,法尨并不慌张,也不急于睁眼,而是眯着眼缝,偷看若红慌乱穿衣的姿态,反而更觉可爱。
等到若红双手握剪刀悄悄走近,法尨忽然欠腰坐了起来,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一把便捉住了若红的手腕。
“小娘子,既然生米做成熟饭,莫若就此你就认了吧。谋杀亲夫,那可是犯罪,要杀头的。”法尨涎皮而戏,说着,夺过剪刀,信手往墙脚一扔。
“恶僧你好不要脸。看你平素慈眉善目谦谦君子,却是一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若红扬声大骂。
法尨害怕惊动四邻,见软的不行,便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明晃晃的朴刀。将若红身子翻过来,架到她的脖子上,沉声喝道:“再喊,我要你的命!”
刚开始,法尨并没起心杀她,而是想长期占有若红,可若红偏不依饶,非得尖叫求救,惹得法尨恼羞成怒,慌忙丢下刀,最后活活把她捂死了。
讲到这里,若红又告诉秦冲一件事:
“法尨将我杀害以后,在我手掌和脚心分别贴上黑白咒符,意思,让我死后也只能当瘸子,不仅如此,他还把我埋在了潼阳太空寺,而我那两条小腿,则是被他埋在潘多拉山脉的一个山谷,很难办的是,现在那里变成了一座汽车山……”
“好歹毒的恶棍!让我遇到,我一定弄死他!”
秦冲听完不禁破口大骂,确实,法尨那贼太坏了,简直令人发指。
不过,如果若红的两条腿被埋在汽车山下,那真就不好办,毕竟那里汽车太多。
若红谢过秦冲的仗义执言,然后,问他姓名来路。
秦冲便把驾机飞越潘多拉山脉,而后出事的大概经过说了一遍。
若红摇头说道:“不,这里不是潘多拉山脉,你走错地方了,其实,这里是鬼谷。”
“鬼谷?”
“嗯,鬼谷。”若红应道,“你说你,年纪轻轻,身体看上去又十分强壮,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呢,真也奇了怪了?”
说着,又把目光落在秦冲看上去十分面善的脸上。
秦冲却是痛苦的眼睛一闭,随之脑海里浮现一个身影:凤卿。
对,一定是凤卿干的,她就是要整死我。
接着不无埋怨道:凤卿啊凤卿,不是说好了吗,如果我考试考不好,你就送我去往古代,怎么可以让我来这个地方送死你呢,你说话也太不算数了!
正在埋怨,又听若红问道:“说来听听,你到底从哪来的?”
“哦,我叫秦冲,在找一位同学的死亡线索,她叫燕子杰,几天前去过汽车山,然后就被害了。不瞒你说,我这次去的正是汽车山,谁知道中途竟然坠了机。”
秦冲还算够意思,在没有拿到凤卿故意整他的证据之前,他并没有把她名字晒出来,毕竟朋友二字不能随便乱写乱画。
若红却是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随之一问:“那,你走奈何桥没有?”
“奈何桥?”
感觉自己已经成了死人,秦冲身子险些弹了起来,“奈何桥,没,没啊。”
“那,孟婆汤呢,喝了吗?”
“也没有。”
若红又是点了点头,这时说道:“你既没走奈何桥,又没喝孟婆汤,我想,你定然是从边陲野外误入冥界的,足见命理够硬的。坐下,快坐下,激动啥呀?”
若红招手示意秦冲坐回椅子上。
秦冲哦了一声,一拳打到椅面上,“命硬就好,听你这么一说,证明我还没有死。”
自从若红来到这里,从来没有见她笑过,这时却被秦冲一句傻话逗乐了,微微一笑道:“别怕,看你长得这么帅,一时半会死不了。”
擦,死不死的,跟丑俊有关系嘛?
秦冲真也无语了,却见若红很快正起脸色,“你的命硬归硬,可要想走出冥界,你必须先见阎君。去冥府有两条路,一条路平坦宽阔,但路途遥远,鬼卒设卡众多,小鬼欺生,又见你势单力薄,料你没走到冥府,就已被他们玩死了。
“你可走另一条路,这一条虽然崎岖难行,却是条近道,又无关卡,你就走这条道吧。待会出了古刹,你往正南方向一直走,等走了约莫百余里地,会有一条山脉挡住你的去路。
“那条山脉有七座山峰,叫七情峰,有一条羊肠小道像链子一样将这七座山峰穿在一起,所以又叫七连环。
“第一座山峰叫哀山,山上长满白色的树叶。哀山脚下有一片槐树林,你到那里找到这条羊肠小道,别回头,沿着它一路向前,翻过哀山,又会遇到一座山峰长满黑色树叶,它是惧山,然后是灰色的恶山,血色的怒山,紫色的喜山,蓝色的爱山,橘色的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