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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夜晚奇遇

虽然跟戴瑟赌气,往兴智集团投了一份应聘材料,但龚宇心中依然是七上八下,不确定工作就有了着落。甄经理对于自己是客气,还是诚挚邀请,或者是借他来刺激戴瑟?这尚不可知,还是不要将希望寄托在那古怪经理身上比较好。

为此,本着“不定那块云彩会下雨”的原则,龚宇在招聘中心还是逛了一天,多接触了几家企事业单位,可惜依然没有丝毫把握。中午他只敢吃两块烧饼充饥,没有收入的日子或许还很漫长,不得不节衣缩食,作长远打算。

另外,龚宇注意到,戴瑟等人居然在中午之前就打道回府,兴智集团看来今年的招聘也只是走走样子,没打算认真吸收新鲜血液。龚宇不由苦笑一声,对这种打着幌子搞形式主义的公司,果然还是不要寄予厚望比较好。

终于,随着夜幕接近,招聘中心迎来了闭门时刻,那些整天都没有找到心仪工作的毕业生们也只有悻悻然离去。听说,明天还会有几个新单位过来招聘,但愿对求职未果的学子们来说,那将意味多一点就业机会。

在暂且失望归去的青年中,龚宇无疑就是其中一个。肚子已经叽里咕噜乱叫,他却不敢顺路去吃晚饭。毕竟,听说晚上不吃饭可以减肥,以龚宇的易胖体质,还是瘦一点更有利于找工作。当然,这最主要是为了省钱,毕竟更苦的日子或许还在后面。

强忍着饥饿,龚宇走过一个小小夜市的入口,各种烤串的香气扑鼻而来,他却只能强咽口水,准备尽快离开、免受诱惑。

就在这时,本欲加速迈开的双腿却戛然而止,因为龚宇惊愕发现前方走来几名怪人。说他们怪,一点都不夸张,因为这几人居然全部是古代武林人士打扮,但是面部全被戏剧脸谱覆盖,而且似乎不像是京剧脸谱。

更让龚宇莫名其妙的是,如此怪异装扮的人士,来往行人居然视而不见,没有任何人停留议论,就像完全看不到这几个人一样。

更古怪的事情还在后面,有人视若无睹地向那几人径直走过去,最后竟穿过了怪人们的身体,仿佛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刚刚与人穿体而过。

就在龚宇不知所措的时候,怪人们已经走到自己面前。其中一人猛然头颅一摆,转眼间脸谱竟然变化了模样,这立时让龚宇想到东方国度的一个古老剧种——川剧,“瞬间变脸”正是川剧绝技之一。

那为首者刚才看似嬉笑的脸谱此时已化为穷凶极恶,口中话语更是凶狠异常:“小子,交出你那张五行卡,不然就杀了你!”

龚宇弄清怪人们是冲自己而来,立即惊恐大喊:“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抢我的东西?”

这一嚷,对怪人们毫无察觉的路人们,此时纷纷将充满惊奇与警惕的目光投向龚宇,好似在看一个大街上发疯的神经病。

怪人头目冷笑说:“你不用那么大嗓门跟我们说话,否则会把精神病院的医生招来。别人是看不见我们的,如果你不是怀揣着一张‘真卡’,你也看不到我们的存在。如果你想跟我们交谈,只要把手放在那张五行卡上,心中默想就可以。当然,让我们彼此都省事的方法,就是你将那卡牌交出来,我们立刻会在你眼前消失。以后,我们走我们的阳光道,你走你的独木桥,你将不会再与灵战世界有任何瓜葛,咱们皆大欢喜,不好吗?”

按照对方的吩咐,龚宇尝试着将手按住胸口衣袋里、那宛若平安符般的“吴悔卡”上,以心语和对方谈话。

同时,这几个怪人头也不回地缓缓倒退,而龚宇为了不再被人注视,也缓缓前行。见他不再乱嚷,又正常行进,好奇者们才在悄声议论中停止了对龚宇的注目。

在怪人们的倒退引导下,龚宇渐渐走向一处僻静所在,可惜他自己却来不及察觉。

至于对方教给的这一招也确实管用,龚宇虽然没有开口,还是“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一定要抢我爸爸留给我的遗物?还有,什么是灵战世界?”

头目:(冷笑)你知道太多也没用。我只能告诉你,不管你身上的五行卡是怎么来的,你把它留在你身边,只能带给你无穷无尽的麻烦。

龚宇:什么样的麻烦?就是看到你们吗?你们还是没有回答我,你们究竟是谁?

头目:我们来自一支军队,也可以称我们为“五行奇兵”,是“五行战士”中的一种。对不起,我们当兵的只能听指挥者的命令,我们奉命来夺卡,只要你肯配合,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

龚宇:如果我不肯呢?

头目:(脸谱又变化为妖魔状)那我们就只能杀人夺卡了!说实话,我们除了五行战士与灵战斗士,还没有杀过普通人,你最好不要逼我们破戒!

见对方凶相毕露,龚宇这才想到要逃跑,也刚刚意识到自己被引至远离公路的一个偏僻公园中。看来对方一定也是动了什么手脚,不然怎么才慢慢走了几步,就会到达这种地方?

龚宇不顾一切转身就逃,那几个怪人立即发出了暗器。这暗器看起来不过是几根银针,可是脱离了主人手指,眨眼间就尽数化为毒蜂。

听到身后的“嗡嗡”声,回头看到毒蜂追来,龚宇惊慌间不由脚下一绊,立即摔倒在地。毒蜂趁机加速飞来,准备施以毒刺。

危急时刻,忽然剑风突起,因绝望而等待厄运降临的龚宇,忽然看到毒蜂纷纷落于面前。他刚惊叫坐起,又见毒蜂化为绿烟,消失无踪。同时,他猛地看清,有四名身穿棕黄色侠客装的古人仗剑立于其身前。

见到这四位古人,绿衣人们顿时有点惊慌,头目惊问:“你们四个怎么在这里?”

其中一位侠客缓缓说:“都是‘五行奇兵’,你们自然应该知道我们为何会出现。总之,今天有我们四兄弟在,你们这点虾兵蟹将就别想动他!”

头目:(恼怒)伯仁,你们别门缝里看人,把我们瞧扁了!

另一位侠客:怎么着,你们丙级兵,还想跟我们乙级兵叫板?

头目:(怒)叔智,别拿领主乱定的级别来压我们!何况,你们不过是比我们高一级,但你们不知道级别越低的“五行奇兵”,人数越多吗?

话音未落,龚宇惊恐发现远方绿光大放,如同绿雾涌来,霎时遍布龚宇及侠客们四周,转瞬全部化为川剧脸谱的青衣武士。

见袭击者人数如此众多,龚宇当然是大惊失色,但侠客们却好像根本毫不在意。他们分为四方,牢牢护住龚宇。

刚才那叫“叔智”的侠客还说:“青衣小子,你刚才那句话,我很赞成。的确领主是胡乱划分了我们的等级。你们这以多欺少的恶劣本性,加上下三滥的手段,应该划为丁级兵。而我们四大侠客,本应是甲级兵,乃至丁级名将才对。既然你们今天来找死,我们兄弟就送你们先回领域!”

随着这最后的话语,四位侠客就要动手,不过率先向青衣人们发起攻击的却不是他们,而是远方飞来的一支羽箭。这羽箭看似普通,一冲入人群,竟然一连穿过几十人躯体,令被穿透者皆化为绿光消失,羽箭才也随之消失了踪迹。

那头目见状,顿时脸谱化为死灰恐慌的神情,他不由失声大喊:“穿石箭,是丙级名将——李广,咱们走!”

随着头目招呼,青衣人们顿时如耗子见猫般纷纷化为绿雾逃遁,不消片刻就踪影全无。

见群敌撤退,不等龚宇向侠客们致谢,那四人便化为土黄光芒,往某方向飞去。

在好奇心驱使下,龚宇急忙追去,好在没有跑多远,他便清楚看到光芒飞入某人手中,那人似乎也正在等待龚宇的到来。

当此人从黑暗中走到月光下,龚宇立即认出,他就是早晨遇到的田英。

面带微笑的田英并未说什么,只是将手中东西拿给对方观看,那竟然也是一张五行卡,卡名叫“东方侠客”,图画之上的背景简述写着:“伯仁、仲义、季礼、叔智,以剑术行侠仗义、除恶扬善,秉持侠义、替天行道!”

再仔细看图画上的四人,分明就是刚才的四位侠客,难道说是这张卡牌救了自己?

当充满疑惑不解的目光投向田英,这位来自星元会的津洛分会会长不问自答地说:“小伙子,我果然没看错,你手里掌握的确实是‘吴悔’真卡,所以才会招来这无妄之灾。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父亲就是龚天德吧?”

龚宇:(惊愕)你怎么会知道?

田英:因为我记得,“吴悔”真卡的最后主人就是龚天德,而龚天德也是被灵战连累所牺牲?

龚宇:(更加困惑)什么灵战?我父亲是警察,因公殉职的!

田英:没错,他是因公殉职。只不过他最后追捕的罪犯,是来自天霄盟的邪恶斗士,普通警察根本无法逮捕他。是你父亲,凭借自己唯一的一张真卡,在那罪犯打算利用自己的灵战术伤害无辜时,将其击毙。可惜由于经验不足,天德兄也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龚宇: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越听越糊涂?

田英:我确实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解释,但今天天色不早了,咱们两个还有事情要做,我明天七点还在这个地方,会详细告诉你一切。

龚宇:事情?我们有什么事情要做?

这时,不等龚宇反应过来,忽然田英用两根食指分别抵住对方的左右太阳穴,顿时有两股热流冲入龚宇脑中。

这位青年人开始还想反抗,但当热流从脑部霎时充斥全身,尤其令胸口处温暖舒服,竟然让他一时间沉浸其中。

这时,龚宇又听到田英说出十四个字:“古梦末乾飞新宇,五灵封天斩西星!”

随着这咒语般的声音,刚才的舒适感竟然化为剧烈痛苦,令龚宇浑身抽搐起来。虽然他十分想大声喊叫,以减轻自己的痛楚,此刻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在这惨无人道的折磨之下,他选择了另一种逃避剧痛的方式——昏厥……

当龚宇悠悠醒来,竟意外发现自己衣不解带地躺在租屋床上,至于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家里,根本没有丝毫记忆。渐渐想到昏迷前发生的一切,龚宇慌忙摸向胸口口袋,唯恐那田英趁机偷走父亲留下的遗物。

结果,让龚宇惊异的是,不仅“吴悔”卡原物尚在,而且多了一张卡。卡牌上图案中的人物,好像是一个现代都市中的记者,但眼神充溢正气,又好似是侠义中人。在标注卡牌身份地位的区域,注明他是一个丁级将。

图案上方背景简介则写着:“‘水浒星’记者,生性正直,为朋友与公义不惜两肋插刀,人称‘拼命三郎’”

读完简介,龚宇不由皱起了眉头。他打开电脑上网查阅古典小说《水浒传》,在一百单八将中确实看到了“拼命三郎”石秀,这应该是通俗演义中一位宋代好汉。可是手中卡牌里的石秀,怎么是现代打扮?还是个记者!至于“水浒星”,那与《水浒传》又有什么关系?

心中虽然困惑不解,但龚宇已经隐隐猜到这卡牌应该就是田英的礼物,也证明昨天晚上所遭遇的匪夷所思的一切,并非梦境,而是实实在在的遭遇。至于最后田英为什么折磨他一番又送礼?这让龚宇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好在既然二人晚上有约,那就晚上再当面问个清楚吧!

此时,手机响起,传来了让龚宇惊喜的好消息。那就是,兴智集团让他下午两点去面试,看起来那个甄经理并没有忽悠他。

惊喜之下,龚宇立即赶紧做准备,甚至反复对着镜子模拟面试时的场景,避免当时露怯。直至下午到达兴智分公司,龚宇才意识到,自己的准备根本就没用,因为这私企面试看起来真有些随意。

那甄经理亲自接待龚宇,只是问了些关于历史文化的简单常识,以及龚宇对某些历史的个人观点。他随后便当即拍板,让龚宇入职“信息调研部”,试用期一个月,下周一来报到。

欣喜若狂的龚宇对甄经理万分感谢。本来,他还想故意去找戴瑟炫耀一番,或者去向也在这个公司的吕霞琳分享此刻他心中的喜悦。然而,龚宇听前台人员说,戴瑟今天因为拍结婚照而请假一天,自然吕霞琳也因同样缘故请假。

顿时,满心欢喜又化为怅然醋意,龚宇忽然想到一句古话:“情场失意、事业得意”。看来,真是两者不可兼得。

当夜,找到工作的龚宇没有忘记与田英的约定,掐着时间便赶往那公园而去。

当他略略接近的时候,忽然听到激烈打斗声。那动静实在不小,可是路人们依然无动于衷,根本充耳不闻。

察觉到这一点,龚宇更加惊慌,这恰恰说明战斗者又是与昨天那青衣人类似,所以普通人根本意识不到激战在附近展开。莫非,这就是昨天反复听到的“灵战”?

龚宇此刻无暇多想,急忙奔向公园内。越接近那里,龚宇就愈发产生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一种感觉无比恐惧,另一种感觉又是异常兴奋。而且,感受到传来的不同斗气的冲撞,龚宇体内似乎也有什么东西随时打算冲出主人的身体,但一时又找不到出口。

刚刚踏足公园内,龚宇就惊慌止步,因为一条怪龙冲天而起,那怪龙周身鳞片如同甲胄,前肢与后腿差异明显,好似每支前臂都有两米之长。更主要的是,在怪龙周身环绕着两种旋风,一种墨黑,一种血红。

随即,两种怪风呼啸而下,准备袭击什么人。就在这时,龚宇忽然发现公园里废弃的锻炼器材中冒出数不清的金团,一瞬间全部向那怪风袭击处聚去,化为半圆状的金罩,又好似用金砖垒成的堡垒,将两种怪风暂时挡住。

但这并非结束,只见血红怪风化为烈火,将金罩霎时变成火罩。不过,金罩中一位军官模样的人物依然在苦苦支撑,不肯放弃。

同时,金罩中又出现两人,一个好像特工,另一个则像是保安。特工放出花朵组成的花流,保安则打出点点星光。星光、花流同时遍打怪龙全身,可惜这怪龙完全不痛不痒。

罩中真正的主人,又从脚下变幻出数个棕色光团,先聚于手中,又化为人形落于眼前。随即,由此变化出的一位古装老将军仰首张弓,一支羽箭呼啸而上,直奔那怪龙额头而去。

这一招,顿令怪龙有些惊慌,它急忙舞动身形,意图躲避这羽箭。可是,羽箭却像长了眼睛一样,无论火风袭来,还是黑风遮挡,始终可以破风而出,继续奔往怪龙额头。眼看羽箭即将抵挡目标,而恶龙不由发出绝望惊啸。

就在这胜负即将分晓时刻,突然在另一个方向上,有一人冉冉升起,一扬手,六个光球直扑金罩。

罩中主人没想到还有偷袭,猝不及防之下,金罩根本抵御不了光球威力。

顿时爆炸纷纷,羽箭消逝,而那罩中主人站立处,现出剧烈爆炸之后的大坑。坑中只剩一人倒地,老将、特工、保安、军官,全部消失不见,另有数道光芒扶摇直上,没于天宇,不知所踪。

偷袭得手,发出光球者与恶龙都化为光芒远去,这似乎说明他们都是灵战士。

龚宇这才壮胆冲过去。来到深坑前,他这才看清楚,那坑中奄奄一息者,不是别人,正是田英。

惊慌失措的龚宇慌忙跳入坑中,来到田英面前,半扶起对方上身,不停呼唤着。

听到这声音,命不久矣的田英极力睁开双眼,口中喃喃说:“无名剑,一定要……保住……无名剑。”

龚宇:(大惑不解)什么无名剑,它在哪里,我怎么保住它?还有,你不能死,好多事情,你还没有解释清楚。我父亲是怎么牺牲的?又究竟是谁要杀你?你要活下来告诉我啊!

田英:对,对不起。我,我先回……回去了。你,你问吴,吴……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田英便永远闭上了眼睛……

龚宇正不知下面该怎么办,却听到远处传来警笛声。奇怪,这里的战斗应该无人察觉,难道说刚才爆炸威力太大,还是惊动了附近居民,以至于有人报警?

刚找到工作而不愿多惹事非的龚宇,唯恐被警方找麻烦。虽然心中还有太多疑问,更不忍让昨夜的救命恩人横尸在此,但龚宇还是选择了逃走。

他一口气逃到家中,联想起田英的遗言。他突然取出胸口的“吴悔”卡,喃喃自问:“难道他最后说的‘吴’,就是指这张‘吴悔’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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