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有一个问题：这个二流子体格健壮么？跟黑市拳手能相比么？”朱伏心问道。
“问得好！这个人身高近1米9，体重在100公斤以上，街头斗殴的情况下，三、四个普通成年男子近不得身。格斗水平比黑拳高手当然比不上，不过平均水平应该还是有的。”李老师回答道。
“师父，那咱们什么时候打？明天？”司空有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没那么容易。你想跟他打，也得他愿意跟你打才行啊。这人并不是无脑冲动型的人，上次为师报警，他都没有打为师的意思呢。”
“他不愿意打，就揍到他愿意为止。”司空有为的办法简单粗暴。
“那不行。那样我们就理亏了。即使把他揍服气了，警察也不会放过我们——这是寻衅滋事啊！”
“那怎么办呢？想打一场架都这么难？”司空有为没辙了。
李老师笑了笑，说道：“为师有办法。明天给你们安排一次约会。”
“啥？约会？”司空有为和朱伏心俩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师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怎么？没经验？不会么？”李老师看着司空有为，半开玩笑似的问道。
“嘿，师父，不是跟您吹。从高中的时候开始，我就是被小学妹各种倒着追的……”司空有为对这个话题来劲了。
“哈哈哈哈……那一回是谁要给喜欢的妹子送礼物，还发动全宿舍的人……唔……唔”朱伏心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司空有为捂住了嘴。
“好了，我对你们泡妞的技术没兴趣。反正这次约会也不是真的，就是演一场戏而已。”
“啊？！就是说逢场作戏？”司空有为越听越糊涂，而且如果像他理解的那样的话，李老师的观念相当地与时俱进。
“你想哪儿去了？”李老师眉头一皱，“平时见你们挺聪明的，这会儿怎么犯糊涂呢？我问你们，对于一个陷于热恋中，更准确地说是陷于狂热的单相思中的人，激怒他的最有效的办法是啥？”
司空有为和朱伏心相互看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横刀夺爱？！”
“这不就对了嘛！我要安排你和那姑娘来一次意外的邂逅和约会——当然，是演给那二流子看的。这一次约会尽量避免跟那个二流子正面冲突，纯粹只是为了撩起他心中的仇恨。等到他妒火中烧了之后，再在大庭广众之下，跟那个姑娘二次偶遇——当然，偶遇姑娘也就是偶遇二流子了。我相信那时候他一定会抓住机会来狠揍你一顿，你也就趁机正当防卫，把他痛打一顿——就像对付那头熊一样，让他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恐怖记忆，从此远离那位姑娘。”
“好！妙计妙计！师父，听您的安排。”司空有为说道。
“我明天上午跟姑娘讲一下我们的计划，然后再给你打扮打扮，顺利的话，下午就安排邂逅和约会。今天不早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明天等我消息。”李老师笑道。
于是俩人回去睡觉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下午薄暮时分，灿烂的阳光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色。师徒三人一起向县城方向走去。司空有为紧跟着李老师，问：“师父，真的不用‘嵌合’么？万一那人揍我怎么办？单凭我自己可只有挨揍的份儿啊！”
“没事，我料到今天他决不会动手的。而且我们安排的场景里，他也没机会动手。”
“可是……”
“还有一个理由，”李老师打断司空有为说道，“你追女孩子的经验不是比朱伏心强很多么？让他来，我怕他干不好。”
“这……”司空有为对这个理由确实无力反驳了。自己挖出来的坑，含着泪也得把它填上啊。这时候朱伏心在后面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
“可是师父，就算让我上，必须得这身打扮么？”
李老师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司空有为，只见他上身穿了一件白色背心，脖子上挂了好大一串乳白色念珠，念珠中间还串了一个大獠牙，不知道是熊牙还是虎牙；左手手腕上戴了一个藏银手镯，中指和无名指上各戴了一个藏银戒指；右手手腕上戴了一个硕大的天珠手串[1]；下面穿了一条棕黄色灯芯绒裤子，脚踩耐克板鞋。“我觉得很好啊。”
“可是，有必要弄这么多装饰品么？又是项链又是手镯又是戒指的……”
“重要的不是你自己觉得帅不帅，而是二流子同学觉得你帅不帅。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现在这身打扮，在藏族人眼里，就是一个标准的大帅哥。”
“别的也就算了，可是这个黑不溜秋的大手串……也太浮夸了吧？”司空有为边说着边把那个大天珠手串往下撸。
“你小心点儿！这个手串可不是道具，这是姑娘家祖传下来的宝贝！”李老师赶紧从兜里拿出一个锦囊，小心地把手镯装了进去。
“这么厉害？值多少钱？”朱伏心问道。
“李连杰花了2000万从大宝法寺求了一颗九眼天珠，现在估值1个亿。这个手串上的大天珠是十二眼的，你们发挥一下想象力吧。”
“天哪！司空有为！你别去打什么拳击了，好好追求这位小姐姐，入赘了吧！”朱伏心不放过任何揶揄司空有为的机会。
“我看是你自己想入赘吧？！嘿，可惜外型差了点，没机会咯！”司空有为以牙还牙。
“好了，你们别斗嘴了。正事要紧。有为，你听好了，一会儿剧情是这样的：姑娘在街上走，你拿着这个锦囊从后面赶上去，问姑娘是不是她掉的东西？姑娘见到传家之宝失而复得，自然感激至极，当即说要请你吃饭以表示感谢。于是她带着你进入一个包厢雅座，我都跟店家打好招呼了，他们会安排人把那二流子挡在外面。约会之后你就回来，姑娘继续表演对你的一见钟情。当然，约会之后就没你的戏份了。明白了吗？”
“师父，你不觉得这剧情有点儿水吗？有点儿平淡啊！要不要像老版上海滩那样，安排一场许文强英雄救美的武戏、一招俘获冯程程的芳心[2]？”
“哈哈，有为，你电视电影看太多了吧。咱们这情况不适合安排这样的戏。一是有可能被二流子抢戏，那样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二是只有用二流子没有的东西——外貌、谈吐等——来俘获姑娘的芳心，才能够最大程度地刺激他的嫉妒心。哦，还有最后一点，我们只演文戏，让二流子认为你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书生，让他坚定痛揍你一顿的决心，以保证我们有足够的理由反过来痛扁他一顿。”
“哈哈！妙、妙、妙！”朱伏心忍不住夸赞道。师徒三人迎着夕阳向“片场”走去。
注：
[1]天珠，汉语译为“斯”或“瑟”，又称“天降石”。在《藏汉大辞典》里天珠的解释为：亚玛瑙，猫睛石，一种宝石，俗称九眼珠。最早的天珠为象雄天珠，象雄天珠诞生于古代横跨中亚及青藏高原最强大的文明古国--古象雄王国，它是雍仲本教的圣物，是藏族七宝之首。
[2]《上海滩》是香港无线电视台出品的民国剧，由招振强、谭锐铭等执导，周润发、赵雅芝、吕良伟等主演。该剧于1980年在香港无线电视首播，1985年被引进中国内地播出，共25集。第3集有如下剧情：冯敬尧之女冯程程从北平读书归来，在火车站被杀手绑为人质，许文强机智地化解了危机，并赢得美人的一片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