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文儿僵硬地躺在榻上,双眼紧闭一副英勇献身的样子,谁知身上的那个女子却大笑出声。那笑声与她很是不搭,可是却就这样自然地爆发出来。可是这个叫妲己的女子却是喊她文儿。蓦然文儿突地睁大眼,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那女子的身上,难道说她是失踪多时的珏儿？
“你是谁？”蓦然文儿激动地望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那张脸与珏儿完全不像,就连声音也不径相同。
依旧笑意不减的颜舞珏好笑地望着她,现在才来问她是谁是不是有些晚了。“我？蓦公子来烟雨楼不就是为了来找我么,现在怎么反倒问起我是谁来了？”
蓦然文儿一脸严肃丝毫没有玩笑之意,一双乌溜溜的眼神认真地瞅着颜舞珏,现在这个事情很严肃。“妲己姑娘,我是在问你的真实身份,或者说你进青楼以前的身份。”蓦然文儿的声音不再刻意压低,有了一丝清亮,却仍是听不出性别,亦男亦女。
“蓦然文儿,月若祈还好吗？”颜舞珏收住笑意,抬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也是时候告诉她了吧,不然等到月若祈将他们一干人等全部引了过来她可就是连个帮手都没有了。从在莫家堡开始,文儿便开始围着月若祈打转,而如今她独自一人来逛青楼,大概是他们二人之间起了磨擦,只是良性或恶性还不知道。
乌溜溜的眼中有什么在闪动,口中只是喃喃地念着,珏儿。稍一瞬间的寂静,蓦然文儿突然跳起身抱住颜舞珏的身子,紧紧地将她勒在怀里,就快让她喘不过气来了。在她怀中挣扎的颜舞珏突然有了一段很遥远的记忆,在她刚来这里的时候,她也是被颜老头勒得快要窒息,回想起那些仿佛已经很远了。
见怀里的人儿不再挣扎,蓦然人儿有些慌乱地将她从怀里拉出来,一脸紧张。“珏儿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很久以前的事。”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那些回忆也只能是回忆而已。转身踱步至圆桌前坐下,伸手取两只洁白的茶杯,各自斟茶才缓缓将目光投向蓦然文儿。“你大概会有许多事要问我吧。来,坐下来慢慢说。”
蓦然文儿一脸的轻松,反正大家都很清楚对方的底,她们就好好感受下老朋友重逢时的气氛吧。“我还以为你会问月若曦好不好呢,怎么会突出问到月若祈？”
一阵短暂的沉默,怀中的茶都感觉凉了一半。半晌,她才重新找回了她的声音。“你跟月若祈不是一直都很好么。”蓦然文儿一脸激动地反驳,“谁跟他好了,哼,就是因为他看不起我,所以我才会来逛青楼的。可恶的他竟然没有追来。”谈起月若祈蓦然文儿便开始眉飞色舞起来,随后撇到无声的颜舞珏才想到要好好地开导她一番,不作刻意压低的声音有了一丝平静。“珏儿,其实你走后,月若曦过得一直都不好。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你的念头,每天看得最多的也是你留下的谜。自你走后,他都瘦了一大圈,谁都不想见,就连凤儿想见他都被回绝了。我想他的心里是有你的。”
她越说越多,颜舞珏的眼皮却越来越沉,月若曦这三个字仿佛一道咒语听多了就会让她想要睡觉。“珏儿,你怎么了？”一只小手伸来替她把脉,她已从滔滔不绝中抽回些许神智,却在半晌后发出一声惊呼。“珏儿,你是只卖艺不卖身,对不对？”
这一句话引来颜舞珏的白眼,废话。“珏儿,你最近一直很困吧,那是因为你怀孕了。至于孩子的父亲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他是谁。”
蓦然文儿的话让眼皮越来越沉的颜舞珏睁了睁杏眸,原来噬睡的原因是她怀孕了么。可是她怎么会这么轻易便怀孕了呢,现在的她怎么能怀孕呢。“文儿,那我体内的毒？”
“已经没有任何毒素的残留,你放心对宝宝不会有影响。”她当然知道珏儿肚子里的是谁的孩子,当初为救月若曦一命她那样的义无反顾,现在有了孩子也算是一种幸福的延续。
颜舞珏盯着杯中的茶半晌然后说了句,“那就好。”她会将这个孩子留下来,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她都要把孩子平安的生下来,她与月若曦之间似乎已不能留下些什么,唯有这个孩子牵系着他们,算是一种幸福的延续吧。倏地,她的脑海中浮现一抹白色身影,银色的发闪着孤寂。颜舞珏的眉不觉轻轻蹙起,她又无意间将紫夜给忘记了,现在的她有了紫夜又如何去留下与月若曦的孩子。“文儿,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身份,就当作颜舞珏一直都失踪了。”
“珏儿,其实我很不明白,明明两人相爱,你却要离他远去,两人同受煎熬。”蓦然文儿望着她的杏眸一字一句,这场爱情就像一个谜团,如果珏儿不肯说她怕是永远也解不开。
茶水的热气迷蒙了颜舞珏的眼,雾气慢慢消散她的眼眸异常晶亮,小手轻轻抚至腹上感受那肚子里小生命的存在。“有些事情或许就连当事人都很不明白,只是有些隐患还是尽早发现的好。他的身份注定他的生命里不能只有男女之情,他也有他的责任。我所想做的不过就是想保他安定,而且还有一份幸福绵延于后世。”不管如何,她都会留下这个孩子,至于紫夜她亏欠的太多,只怕下一世才能偿还了。
“隐患？你的意思是......”“自古红颜多祸水,任凭帝王将相都难过美人关,要想天下太平,只有去除隐患。“
淡淡的声音让蓦然文儿点了点头,她一下子明白了,原来这隐患还不是一点点大。如果他有所动作,那便是天下的事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