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办法！”
顾大夫人说着，侧过身子不去看儿子。
顾呈挺起上身倾向他母亲：“娘，派几个普通的打手没用，就算能打得过柳知府的人，也会得罪柳知府，我们...”他眸中戾气闪现，“只能用那些人！”
“不行！”顾大夫人想都没想就拒绝，“要是被人发现了...”
“就是不被人发现才要用他们，娘，必要时候，当断则断，该狠就得狠，这可是您教我的。娘，您刚也说了，顾禹要回来，就我娘俩的立身之地了，不管那荆神医是真是假，我们都不能冒这个险，娘你放心，用那些人，柳知府查不到我们身上的，要真暴露了什么，大不了...不要他们了。”
“那可是辛辛苦苦才...”
“都是些次品，也幸好是次品，才轮的上我们使用，死了也没甚可惜，我们还可以再有下一批。”
顾大娘子蹙着眉，戳了下顾呈的脑门：“刚还说你，你怎么又这德行，现在张县令那边的点已经被拔了，上头刚让我们小心一点，亏你还敢这么说，这是想有下一批就能有的，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
“是是，娘我知道错了，我口不择言，”顾呈握着母亲的手，“娘，现在确实是非常时期，就更不能让顾禹回来了，否则，就算他没有要赶我们走，可他在顾家，就一定会发现...那不是更糟糕？”
顾大娘子攥紧了手。
顾呈说的她都知道，要不然她也不会把顾呈火急火燎地叫回来，她需要有个人帮她下个决心。
她一直左右为难，只派普通的打手，柳知府随随便便就能查到他们身上，要是派那些人，虽然隐秘性、成功率都要更高，可哪怕没有证据，他们母子的可疑性是最高的，很容易被发觉出什么，一旦真被知道些什么的话，后果会更严重...就看她敢不敢赌这一把。
可顾呈说得也对，如果顾禹不能解决的话，他们努力隐藏的秘密更可能被发现。
“娘？”
顾大娘子眼里迸发着狠意：“那就这么办吧，反正你这大哥本就是该死的人，之前没摔死，现在没病死，那就让我们帮他了解这痛苦。”
顾呈闻言，跟着振奋起精神来，眼里更多的是兴狂。
——
柳星墨一整天都很紧张，担心着晚上那位荆神医是不是真的会来，来的话是不是真救得了顾哥。
她想找路姐姐说说话，可路姐一直陪在顾禹身边，她估计路姐心里也是很紧张的，想多陪陪顾哥，她不好打搅。
偌大房屋里除了他们三，还有个小厮“石易”，她觉得路姐他们似乎对他挺信任的，她实在是紧张想找人聊聊，就去找石易了。
结果整个房子都逛了遍，愣是没找着人。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似乎每次路姐那边需要他的时候，他总能非常适时的出现，但平日里无事时，总看不见他人？
他还会隐身不成？
“你在找我？”
柳星墨驻足，抬起头，看到墙头上，十一正躺在那，手垫在脑后，翘着一只二郎腿，很不正经的吊儿郎当。
柳星墨不知道她刚在这走了两三遍为什么都没发现他，也不追究这个，叉腰：“你在那做什么？”
“晒太阳咯。”
“旁边树给你挡着呢，晒哪门子的太阳？”墙外有一棵大树，枝叶都蔓过他们墙头，十一躺的地方就在树荫下。
“一点也算咯。”他眯起眼睛，单眼望着叶缝间露出的那点光芒。
忽听到旁边有声响，他微微侧头一看，发现那应是乖乖淑女的柳星墨正在爬、墙！
十一瞪眼：“你干什么？”
柳星墨没空回答，这墙有点高，她爬得有点辛苦...要换做别的大家闺秀，这墙别说爬了，她们脑子里都不会出现“爬、墙”这个词，当然，想爬也爬不了。
可柳星墨之前在暗所里，被迫过体能的训练，让她虽然勉强，好歹还是爬到了墙头上，跟十一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坐好，喘两口气后，一抬头，看到了墙外的风景。
风吹动叶子，也吹动她的发丝，她吁口气，晃荡着垂放着的两条腿。
“你上来做什么，这不是扰人清静嘛。”十一嘟囔着抗议。
“这地方又没写你的名字，你能在这，我为什么不能？”
十一“嘿”了声：“算了算了，随你吧。”
他并不是躺在这里发懒的，他选的这个位置，是敌人如果想潜伏进来最得利的地方，同时这里的视角也好，方便看到其他的地方的情况。
“你找我什么事？”他看她都里里外外走了好几遍地找他。
“哦，也没什么事。”柳星墨随口回道。
她本来是想找他聊聊天缓解一下莫名焦躁的情绪，可现在跟他坐在这，躁动不安的心随着清风安定了下来，她突然又不想说话了，就这么坐着就行。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身旁这人。
最早见到十一的时候，她是害怕的，畏惧的，说不上来为什么，就好像小野兽嗅到了同类，当时情况已经好些了，在和十一接触后，她又再次梦到在暗所里经历的一切，差点又复发了病情。
再然后，她又见到了顾禹。
如果说遇到十一，是小野兽遇到大野兽，害怕被吃掉，那么顾禹就是野兽之王，除了臣服外，哪还有其他心思，也不知是不是被顾禹给刺激的，负负得正，让她害怕的十一反倒成了让她觉得十分有安全感的庇护。
也是直到很久以后，她知道了十一和顾禹的真实身份，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她是被当做暗卫的储备培养的，十一已经到达了她那个方向的终点，她估计是嗅到了那有些等同的气息吧。
就是这敏锐的“嗅觉”，让她被王员外他们看中，冒着得罪柳知府的危险，也要抓到她...暗卫的培养，除了百分百的训练，更多的还是天赋。
“小易...”
“叫我石易就好。”小易听起来跟小一似得，感觉会被他家老一批斗。
“叫石易很生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