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路晓华还是拿出了一包伤药。
这伤药给顾呈用的，在顾呈昏迷的时候，他醒来时问她伤药的事，被她胡诌过去。
因为顾呈不是她亲近的人，以前的生活顾呈完全不了解也没有参与，她多的是理由，就算完全不解释，顾呈也会自发地帮她想到，比如顾禹给的，比如曾经给顾禹看病的荆神医给的。
但对顾禹却是没法解释的。
之前在村里给周河治疗时，她就凭空拿出止痛散过，顾禹没问，她现在又来了一次，就将手伸进袖子里，再伸出来时手里就多了一包伤药，她对顾禹说话时，眼睛是直直盯着顾禹的：“这是伤药，效果应该不错，要不要先给十一换上？”
顾禹也回视着她，过了会才伸手把伤药接过来，让路晓华到一旁去坐着，自己亲自给十一换药。
要是找大夫来换的话，免不了被问这伤药哪来的，他知道路晓华拿出来的伤药定然不俗，大夫不可能不好奇，就连他，打开纸包后，闻到伤药传来的淡淡药香，都能知道这伤药怕是只有小五才配得出来。
只是小五远在上京。
路晓华不用动手，坐着的她就有点闲，她看着顾禹熟练的动作，怕是不是第一次给人换药包扎伤口...被十一这样一群厉害的暗卫当做主子的他，究竟是什么来路？
她现在知道暗卫跟暗探的不同了，暗卫算是暗探里的一门必修课，而暗卫却未必是暗探，暗卫很好理解，暗中护卫，只是单纯培养成暗卫的话，虽然也很艰难，可也会比暗探好一点。
反正都不容易，绝对不是寻常的机构能培养起来的。
顾禹处理完十一某、处伤口，有所察觉地回头，就看到路晓华正眼睛都不眨地看着他：“有问题？”
他问了声，就回头继续处理十一的伤口。
路晓华抿了抿唇，才道：“我只是觉得，要是哪天你负了我的话，我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他知道她太多秘密了，大概也猜出她身上有很神奇的东西，可以变出东西来，他现在是什么都没问，可一旦他不再在乎她，这些都会成为他攻击她的把柄。
甚至...随着她逐渐深入的了解了顾禹这个人后，发现他其实很凉薄，他在她面前隐藏得很好了，不会轻易让她看到他不好的一面，可她还是隐隐能觉得，若是被他嫌弃了，下场不仅仅是死那么简单的，他可能会在她死前，榨干她的价值...
是的，她能感受到他骨子里的恶，能感受到他这人非常危险。
可他跟罂粟花一样，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不沉沦。
顾禹没有说话，直到给十一换好了药，又接过路晓华给的二级灵水，喂十一喝下一滴后，他手里捏握着灵水瓶子来到路晓华跟前，俯身，一手撑在路晓华身后的桌子，跟她靠得很近：“娘子，该怕的人是为夫才对。”
“嗯？”
顾禹却没有要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将她拉了起来：“十一不会有事的，你也该休息了。”
他淡淡的语气里含着警告，让她来看十一，给十一药，表达关心等等，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她要还想继续，他怕是...会忍不住做点什么来发泄他的嫉妒。
路晓华明显感受到了，连连点头，乖乖被他牵着往外走。
顾禹自嘲地想，这就是他怕的地方。
他怕自己，哪天克制不住自己伤了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算是什么人，总归，不是好人。
他身体里有另一道声音在叫、嚣着要毁灭，特别是路晓华今天出事、后，他差一点就...他不敢保证有一天，他会不会将她锁起来。
进了给路晓华安排的房间，里头床褥都铺好了，还放了一桶热水给她梳洗。
路晓华确实困得不行，她又不好意思让顾禹给她洗，打算自己来，结果边洗边打瞌睡，还是顾禹发现后，过来将她从浴桶里捞出来，擦干净后塞进被窝里。
“嘶...”
“怎么了？”顾禹问的时候，已经自发地检查起来了，发现她一边的肩膀，淤青了一片。
顾禹当下眼睛就红了，死死地盯着她的肩膀。
路晓华跟着绷紧了身子：“相、相公...”
顾禹回过神，故作无视地问：“可有这类的伤药？”
“我、我找找。”
路晓华从小田的药栏里翻一翻，翻出了一瓶药油，小心翼翼地递给顾禹。
看她卖乖的样子，顾禹哪舍得责备她，将心中所有的戾气收回，把药油挡在肩膀上，再按压着揉开那片淤青。
路晓华痛得哇哇叫，在心里把顾呈骂了几百上千遍...之所以不敢骂出声，是怕以顾禹此刻的样子，会直接提刀去把顾呈宰了。
她相信她家相公绝对做得出这种事来。
好在小田二级里的药效果都不错，推揉了一会，路晓华就觉得好受了一点，没那么疼了，当然，也可能是疼麻了。
顾禹看差不多了，就停了手，将她的衣服拉好。
“睡吧。”
“哦。”
完全不敢有意见的路晓华乖乖地躺了下去，本来是侧着背对顾禹的，因为哪怕顾禹此刻収得再好，她还是能察觉危险，很危险。
可没过一会，她又自己主动翻过身来，依偎着坐在床边的顾禹，脑袋靠着他的腿，人也朝着他卷缩着。
顾禹在她身上轻轻拍了拍，感受到顾禹在身边，觉得此人危险的路晓华很快就睡着了，还睡得呼呼的。
顾禹盯着她的睡颜好一会，才俯身在她脸蛋上亲了下，随后起身，给她盖好被子就出去了。
门外，有人早早等着，他一出来就对他道：“主子，回来了。”
顾禹越过他，下了楼，转到了隔壁的房子。
如果说，暗指十一和路晓华的房子，看着跟普通宅屋没什么区别，一进隔壁屋，就会发现同样的格局，这边一整个肃杀的氛围。
守卫森严，不仅守着这边，还要时时盯梢隔壁屋子，看着不大的房子，却不知藏了多少暗哨，绝对不会有人溜进来，还能安然无恙地离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