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毫无用处的人，”景王道，“这就相当于一枚暗棋，如果用在合适的时候，带来的影响将是毁灭性的。”
试想，如果这事是某个皇子做的，他想让牧元帅站在他那边，可牧元帅不同意，既可以去挑唆牧嘉涵，让她为将来做打算，一位牧家小姐牧家仆人护卫会防备吗，想要盗取什么资料不是很轻松？
更甚者，如果牧元帅支持了别的皇子，紧要关头在爆出这件事，一番操作，可以嫁祸给那个皇子，也可以安排另一个假的“牧家小姐”，到时候真真假假可以做的事多了，以牧家那么护短，那么看重自个子女，可以利用的事很多。
路晓华一脸忧心，却没有失去理智：“王爷，您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本王不是暗示你，本王就是想告诉你真相！”景王也是不走寻常路，不仅跟路晓华直言皇子间争斗的一些玄机，还这么直白地想告诉她“凶手”，“想来，伏夫人这么聪明，应该也已经猜到本王要说的人是谁。”
一直以来景王最大的敌人是太子，他就是很坦然地来告诉你，他跟太子有仇，所以要来揭发太子。
不能说他蠢，反而精明得很，他刚来的时候也想走“交情”路线，发现行不通后立马换了方式。
因为跟太子有仇所以来告密，总比欣赏你这人，或者心中不舍你受委屈，或者他太善良是要主持公道来得强吧？后面这些理由，也就骗骗那些真正无知的少女。
路晓华却没有跟着他的节奏走，外表强制冷静，内心真的冷静地看着景王：“王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贼喊捉贼。”
景王被暗指贼，倒也不恼，还笑着说：“那要本王做什么你才信？给你把证人都带到你面前来？怕是这样，你也可以说，证人是本王收买的？本王既然敢来，敢跟你说这些，自然是不怕指挥使调查，不过调查需要时间，更何况还是那么多年前的事，怕是要花不少时间，据本王所知，太子已经开始行动了，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伏夫人还是要早做决断的好。”
“很简单，王爷若是答应臣妇件事，臣妇就信了王爷，可以考虑王爷可能要臣妇做的事。”
这景王来跟她说这些，不就是想让她帮他对抗太子嘛。
从景王过来她就知道了对方的目的，只是没想到景王会选择打直球...怪不得这么多年来能跟太子抗衡，是个狠角色。
当然，也可能是这段时间她一直跟郑御厨等赤阳教接触，景王对她已经有一定的了解。
“伏夫人请说。”景王大方地摆了下手。
“我要一个人，不知道王爷可否给我。”
“谁？”
“丽妃身边的宫女。”
景王一听就明白了，不由失笑：“看来还是被你知道了，不过这事，本王真没有害你的意思，只是想借用你的影响力，让指挥使和牧元帅能好好调查这事，因为本王怀疑，杀害翡翠的，跟当时幕后指使你被丢弃的，是同一人，你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路晓华却只问：“既如此，王爷应该是不介意把她送给我咯？”
“她既不是凶手，更是听令行驶的一个小工具，伏夫人要她做什么？”
路晓华坦荡荡地说：“因为这关乎王爷的诚意，舍不舍得自己的这么一颗小棋子了。”
能用来做暗棋安插在妃子身边，就算不是多优秀的暗探，至少也初见成效了，暗探的培养很不容易，丢弃任何一个已经有成效的都是损失。
但因为只是初步，算是暗探的三四等，损失不是很大，可以说，路晓华提了一个不上不下的条件。
似乎在暗示，如果这样景王都舍不得的话，那彼此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景王只犹豫了一瞬就同意了：“可以。”
“那么，等人到了我手里，我们再说其他的？”
景王笑了下，看样子似也无所谓了，反而说起了别的事情：“说起来，本王挺佩服你的，在那样的条件下，还能一步步走到这里，男子都不一定有你这本事和韧性。”
回想起以前，路晓华也有些恍惚，好像又看到了那破屋子和里头等着她睡觉的顾禹，她嘴角扯起一抹温柔的笑：“人在绝境的时候，总能爆发出寻常时候没有的能力，更何况，我有那么支持我的丈夫。”
“可当时的指挥使好像没帮你什么吧？”
说到这事，跟景王也有关系，伏倾寒当时就是要让景王以为自己死了，不惜自己中剧毒，当时的伏倾寒不仅虚弱，也不能暴露，能帮她什么？
路晓华微微一笑：“这是我们普通夫妻才能明白的，王爷就别问了。”
“好吧，那...”发现没什么事了，气氛再次陷入一开始的尴尬里，景王干脆道，“本王就先走了。”
“王爷慢走。”
路晓华再次福身，等景王离去后，她才抬起头。
没什么别的表示，就是伸了个懒腰，然后赶紧检查她的鱼竿，看有没有哪只蠢笨的鱼儿上钩。
结果当然是一只都没有。
路晓华很生气，认定就是景王来把她的鱼儿都吓光的。
“这些皇子啊，王爷的，真的很讨厌，对吧？”路晓华跟小白抱怨。
白狐狸掀了下眼皮瞟了她一眼，算是回应了。
“算起来，为夫也可算是个王爷，娘子讨厌为夫吗？”
路晓华偷偷笑了下，然后又板起脸来，转身对上出现在她身后的伏倾寒：“哟，舍得出来啦，不躲着看戏了？”
“娘子生气了？”
“我哪敢哦，你可是蝠龙卫的指挥使，小女子哪敢生您的气啊，可怜我一弱女子，没人管没人帮的，只能独自面对可怕的富贵皇权，唉，命苦啊！”
路晓华抹着没有的眼泪，那可怜的表情有些夸张了，一看就是装的。
偏就算知道是装的，伏倾寒也愿意去哄，一边搂着她一边道：“是为夫的错，为夫给娘子赔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