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晓华很快就想明白这些，越明白越恶心荣亲王，伏倾寒到底是他儿子，为什么就能够这么狠心？
临死，都要跟太子一起，给皇上心中埋下一颗定时炸弹，或许今日，皇上为了种种原因不会听信他们，可日复一日，怎会不多想？
一旦哪天有个导火索引爆这些猜想，伏倾寒的日子该怎么过，还谈什么未来？
路晓华真是气得想要狠狠踹这对无耻父子几脚！
皇上最后抬抬手，什么都没说，让人将太子和荣亲王带下去。
这是不想知道嫡长子的下落，不跟太子做这个交易，要保伏倾寒的意思。
可路晓华心里是不安的，这会越是不说清楚，将来的隐患就会更大，皇上说不定还会懊恼，为了一个伏倾寒，放弃了可能真活着的亲儿子。
“等一下！”
路晓华合上嘴，疑惑地摸摸喉咙...刚好像不是她发出的声音？
一转头，看到了大殿门口多了个人，竟是小九，不，是九皇子！
“你醒了？”路晓华高兴地朝小九喊道，想要过去将这小孩拉过来，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刚迈出的脚步停了下来。
同时，看到九皇子的皇上心里也十分震惊，怔了足有两个呼吸的时间，才猛地站起身来：“小九？”
随后，他看九皇子神色清明，不像昏傻不清的样子，更激动了几分：“你、你好了？”
“父皇...”九皇子哎哎地唤了声，看着面前老了许多的皇上，九皇子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差点没能稳住。
十三岁的他，经历了一场艰难苦痛的噩梦，这场噩梦让他快速地成长，不大的年岁心智却已然成熟，可跟之前一比，却又好像一瞬间，从三岁长到了二十岁。
他像个成熟的大人，抛开所有的情感，只想将他被迫藏了多年的秘密说出来，所以他站在原地不动，对他许久不见的父皇道：“父皇，让他们再留一会，我想今天，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
皇上也压下了激动的心情，重新坐回椅子上，缓了缓，威严地道：“你说。”
“我刚来的时候，听到太子，不，是前太子说，让你杀了倾寒哥哥，就可以告诉您，我亲皇兄在哪里，也杜绝了倾寒哥哥以后祸害您的可能，是吗？”
太子呼吸有些重，可九皇子出现后，他整个人就有些奇怪，他旁边的荣亲王也是，安静得有点不正常。
皇上瞥了这两人：“是，但小九放心，朕不会同意这样的交易，而且...朕也不信，你这位叔叔，既然换走了朕的儿子，还会好心地让他活着。”
九皇子却道：“我不知，父皇以后会不会因为这事反悔，再去对倾寒哥哥做什么，这种事也不会发生，因为...皇兄他还确实还活着，我知道他在哪。”
“什么？”
不止皇上，路晓华都诧异地看着小九。
“当然，”九皇子垂眸，怨恨地瞪着荣亲王，“我这个叔叔，确实不会好心地将皇兄养大，所以，在皇兄三岁大的时候，就将他丢到暗卫营里去！”
刚听到这里，路晓华心中不知为何没有太过意外的感觉，只是她仍然紧紧牵住伏倾寒的手。
皇上也抓紧了扶手，紧盯着九皇子。
整个大殿，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安静得只有九皇子往下诉说真相的声音。
“当年的暗卫营，可不是现在的暗卫营，现在的暗卫营，因为父皇的一再整顿，变得有点人性，训练人也会维持一个尺度，不会再轻易弄出人命来，我记得没错的话，父皇身边的蝠龙卫，都是后面的暗卫营出来的。”
“可最初的暗卫营，那才是一个真正的地狱，当我知道，我皇兄小时候被丢在那里的时候，我就特意去调查过，那会的暗卫营，是真正的地狱，被鲜血和白骨，被冤魂和怨气充斥的地方。”
“关于前期暗卫营的事百姓们并不知道，他们知道有这个地方的时候，已经是改造过的暗卫营了，他们虽然觉得荣亲王将亲儿子送到那地方有些狠，却还是以为，他不过是狠下心想让儿子成才，谁能想到，他就是故意要折磨这个抱回来的他皇兄的孩子，他当然不想让这个真正的嫡长子活着，因为前期的暗卫营，每年送无数的人进去，成千三万的人啊，最终听说只活了十三个人。”
“他就是要这个孩子，连死都要是最痛苦的方式！”
“他怕是以为这个便宜儿子早死了，所以当大家知道，蝠龙卫指挥使居然就是倾寒哥哥，才自己主动抖出，是想让这个儿子成才，将来能辅佐太子，看，这不都成了指挥使了吗，一品的爵位，皇上跟前的大红人，谁不羡慕他的前程，可不得感谢做爹的当初的狠心计划？”
九皇子一个人不停地说着，三年前知道这些事，他想要告诉父皇，想要找回他的亲哥哥，想要为惨死的母后报仇，却被太子谋划的刺杀给阻止了。
他没死，却痴傻，可真正的意识却潜伏在身体里，日复一日的叫着喊着悔着，无法诉说的真相，逐渐成了汪洋大海，几乎将他淹没。
好在他及时地“醒”了过来，也记得疯傻的这些年发生的点点滴滴，他也终于有机会，将这些累积成海的“水”，全都倒出来！
等他终于说完，他整个人仿佛失了所有力气，低头垂肩站在那里，宛若被黑雾笼罩。
大殿重新恢复了安静，好像自始至终只有九皇子一个人，对着空档的大殿自言自语。
实则，是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心理上的震撼。
皇后和小德子公公自然是不敢再这时候多说什么，皇上...皇上他无法一下子接受这个真相，除了手微微颤动外，绷紧的脸部似怒似傻。
最淡定的应该是伏倾寒，跟九皇子话中的人都跟他没关系似的。
可他身旁的路晓华，却红了眼，赤红赤红的，但她的神情却反而很平静，看起来挺正常地迈步朝荣亲王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