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江小浪和俞勇强穿越了林大主校区，再穿过一条马家沟，然后穿过了一片小树林。
在一片荒芜的林地里。
他见到了一个破旧的四层小楼。楼下的地下室，就是俞勇强弄来的门面。
江小浪一见到这个门面，他才彻底明白为什么不要钱。
“勇强啊，你知道那条小河叫啥么？”江小浪指着森林外的一条小河沟说道。
“马家沟啊？怎么了？”俞勇强一脸不解地问江小浪。
江小浪黑着脸又问道：“那你知不知这条河最近上新闻了？”
“嗯？听说马家沟里最近发现了个浮尸。”俞勇强琢磨了一番，他记起了一件事情。
“那你觉得学校的同学们，会不会害怕，就不来这里买我们的电脑？”江小浪憋着不发火。
所谓门面就是要有人流。在那么偏僻的地方，生意怎么做？
何况边上还有一条死过人的河……
“浪总，这里附近也有客流的。早上有不少大爷大妈上这里来早锻炼的。”
俞勇强解释道。
“大爷大妈都不会用电脑阿！”江小浪说道。
“浪总，你听说过卖给和尚梳子么?”俞勇强有说道。
“嗯？卖给和尚梳子？”江小浪微微一愣。
在大学校园的书店里会卖大量的经商书籍。
其中许多书里面都会讲一个销售高手，把梳子卖给和尚的故事。
和尚是没有头发，不用梳子的。
可是那些书上说。
梳子可以开光当礼品，卖给香主。有的讲梳子可以拿来给和尚梳眉毛……
“我们可以把电脑推销给大妈大爷，他们不用电脑，可他们的孙女孙子啥就就需要……”
江小浪摇了摇头，说道：“中毒太深了。在实体生意，追求这种长尾需求，会害死的人……”
“长尾需求？”俞勇强一听术语不解。
江小浪见到俞勇强不解的面容，他才想起引用的《长尾理论》，在2002年还没有流行。
《长尾理论》这本书，极大了影响了互联网运营思维。
在这一本书中讲了一个著名的观念：长尾效应。
传统的生意，通常只关注少数大客户需求，小客户需求可以被忽略不计。
譬如卖电脑就应该卖给会用电脑的主流客户，譬如学校的大学生。
而不是基本不会用电脑的老大爷大妈。
相反，在互联网生意中，大量的小客户需求聚集在一起，也可以成为大客户需求。
譬如想买电脑的大爷大妈，聚集在网上，也是一个庞大用户群体。
（注：克里斯·安德森2006年出版《长尾理论》。“长尾”实际上是统计学中幂律（Power Laws）和帕累托分布（Pareto distributions）特征的一个口语化表达。）
……
……
“唉，先进去找老师把钱退回来吧……”江小浪也没有多解释，他看了一眼小楼，觉得这个位置，还不如柳倩儿在郊区的那一个废弃加工厂呢。
至少那边没有一条飘着浮尸的河。
两个人走进了小楼，屋子里竟然没有开暖气。
江小浪一琢磨，更坚定要拿回五百块订金。
到了四楼一个略有乱的房间。
办公室地上乱放着一些报纸，一张单人床前。
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叔，他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一个人穿着一件厚厚军大衣，低着头正在用一个小电热炉子煮挂面。
“老师好！”敲了一下门。
屋子里的老师一转头，露出一张满是沧桑的脸。
这个老师，江小浪在上一个2002认识。
老师姓王。
他是个编制外的教工，一直负责学校里勤工俭学中心。
江小浪认识他，是因为这个王老师曾经在林大主楼里搞过一个网吧。
每一个小时候收费一块钱，比外面的网吧便宜一块钱。
在那个老王还是正经老王的年代，学生们都叫这位老师老王。
他是学校里少数那种痴迷传奇的老师，甚至在那个小网吧里带着学生玩传奇一起杀猪洞。
老王人很好。
江小浪有时候没钱，他也给赊欠网费。后来，有一天江小浪去还网费，主楼的网吧却被关了。
老王也不见了，据说是学校发现他带着学生玩游戏影响学风，就把他开除了。
江小浪也不用还钱了。
“哎呀，同学我正要找你呢？你什么时候开始营业？”老王见到俞勇强，他端着一碗面站起了身，嘴里还嚼着面。
俞勇强面色露出尴尬，他看了一眼江小浪，为难地正要说出退押金。
江小浪却一把拉住了俞勇强的手，摇了摇头：“押金不退了。”
俞勇强面色露出疑惑。
江小浪又在这时对王老师，说道：“老王，我明天就可以开业，帮我介绍几个靠谱的学生呗！”
欠人的，总要还。
老王一愣，只有少数认识自己的学生，才会那么亲切地叫老王。可是眼前的江小浪，他根本不认识：“同学你叫？”
“江小浪！”江小浪伸出了手。
老王端着面条，见到江小浪要和自己握手。他眉头一皱，接着呵呵地笑了起来：“同学你还真会来事啊！”
江小浪手在半空中停着，略有一些尴尬。他忘记老王只和熟悉的同学，才会那样商业大佬式的握手。
这是以前记忆中的玩笑。
老王吃着面，他一脸严肃地望着江小浪。显然对自来熟的学生，他很厌恶。
就如同厌恶一些校园里不正之风的领导。
“老王，你最近玩传奇么？”江小浪收回了手，又问了一句。
“嗯？你怎么知道我玩传奇？”老王端着碗面，他脸上露出不解。
“你是不是还打算承包主楼信息教室，开一个网吧？”江小浪又问。
老王愣住了。
他才前天找了领导吃了一顿饭，送了几条烟搞定的事情。这叫做江小浪的学生怎么知道的？
莫不是领导说出去的？还是有人发现了？
老王一想到那天是在饭店大厅里吃的，不是包厢。
可能有人在边上听见！
他一想到这种可能性，脸上写满了慌乱，那一碗宽面又长又圆，也放在一边桌上也不吃了。
“同学你啥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