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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宽恕施恩

“从去年九月份开始,账册就有了问题,九月份是三两八钱,十月份三两四钱,十一月份六两七钱,腊月份十一两三钱,今年正月份七两,二月份十五两八钱,三月份十七两,四月份二十五两二钱,五月份三十一两,六月份三十五两六钱,七月份三十八两三钱,总计一百九十五两又一钱银子。钟掌柜,你可还要抵赖?定要去对簿公堂?”胡文善见钟掌柜还没有坦陈自己贪下银钱的事情,只好自己替他一一说了出来。

钟掌柜听得胡文善一一说出账册中每个月少了的银钱,早已吓得脸色惨白、魂不守舍了。结结巴巴的说:“三……三少……三少爷,是……是……我自己猪……猪油蒙了心,是我我……”说完话,身子早已软在地上了。

“舒珩,这是为何?”父亲胡羲听到钟掌柜如此说,还是不大相信自己昔年的书童,今天会做出如此对不起自己的事情,颤抖着声音低声问道。但那夹杂着痛惜与愤怒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怒火,只待钟掌柜回答不出所以然来,怕就是要暴起而怒了。

“老……老爷,是我为……为了我那残疾……残疾的弟弟治疗眼……眼疾……”钟掌柜钟舒珩已经完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

“站起来,好好的说!”胡羲大声喝道。

“是……是,老爷!”钟舒珩一边回着胡羲的话,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二……二十五年前,也就是洪武十二年,我……我父亲因担心养不活将我送到胡家来后,就……就一直很后悔,怕再也见不到我了。此后我父亲就一直想要……要一个男孩子。第二年,我弟弟舒捷就出生了,等他大一些的时候,我每月都回去一趟看他,后来六七岁的时候,我……我每次回去,他都将好吃的留给我,一直和我很亲近,从未将我当外人,十一岁的时候,就跟我父亲说要租种更多的田地,多换一些钱,将我赎回去;直到洪武二十九年,他们见我断绝了从胡家出去的心思,而家中也没有存备好赎我的银钱;刚好那年,今上要去大宁、全宁等地巡边,我弟弟就去投兵了。去年今上定鼎天下后,才知我弟弟在大军进入京城前三天,眼睛受伤致瞎了,等八月份被送回到家里来时,我父亲母亲请遍了附近大夫,后来我又从处州、杭州府城延请明医,却始终无法治好我弟弟的眼疾;我父母也为此背负了一大笔欠债,所以……我就……就想着先从京城瓷器店铺里挪了给他先还一些催得急的欠债,等过后用我每个月的例钱补上去。后来我想补上去的时候,才发……发现我弟弟眼瞎后,完全没了生计,而我父母本就借了一大笔欠债还不完,所以……所以我就……就越来越……”说到这里,更是双腿跪了下去。

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

“起来!舒珩,此事你为何先不与我相商?”胡羲终究是念着这钟舒珩是跟了他几十年的老人了,听得钟舒珩说完,也是满脸叹惜的表情。看到他跪下去的时候,还是走近伸手将他拉了起来。

“请老太爷、老爷开恩,小人愿意做牛做马,还上我贪下的这笔银钱,只要不将我送官府!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此等贪没银钱的事情!请老太爷、老爷开恩!”说着,便又跪了下去。

“起来吧!明日起去帮着伍胜看管窑上;让李德的弟弟李武去京城吧!文儿,晚点儿来我房里一起用午饭吧!”久未开声的祖父胡桢说完,便杵着拐杖出去了,祖母也跟着一并往外走。

“小人谢过老太爷,谢过老太爷,谢过老爷……”钟掌柜说着便跪在地上连连磕了三个头。

旁边的管家李德听到老太爷如此说,便也对着门口深深行了一礼,说道:“小人代二弟李武谢过老太爷!”

“钟掌柜,起来吧!未时二刻,让人带你弟弟到前院等我吧!”胡文善见钟掌柜的家世如此,念着他弟弟既是抗击元军的军士,又有着这番想赎回哥哥的心意,以及哥哥心念残疾弟弟的情谊,也是心有不忍;何况祖父胡桢已经做了决定,自己也不可能再去更改,只好看看他弟弟眼疾是否尚还有救。

“三……三少爷,我弟弟是无辜的,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弟弟,三少爷,我给您磕头了……”钟掌柜一听胡文善要他弟弟来,还以为是要继续找他弟弟的麻烦。

“钟掌柜,你想错了,要你弟弟来,我是想看看你弟弟的眼疾是否尚还有救,赶紧起来吧!”胡文善说着,便走过去,拉起了钟掌柜。

“小人代我弟弟舒捷谢过三少爷,谢过三少爷……”钟掌柜起来后又不停作揖,心里在想,难道三少爷这次病好,是请了了不得的名医在家里?

“好了,钟掌柜,去接你弟弟来吧!”胡文善拍了拍钟舒珩左手小臂,微微叹道。

等钟舒珩钟掌柜、伍胜伍管事一一告辞,李德李管家带人取走账本后,母亲陈氏快步走近胡文善身边蹲下来抱着胡文善,一双明亮的眼睛中,布满了惊奇与慈爱的眼神,轻声问道:“我的儿,你这是从哪儿学来的对账方法?是如何算出来钟掌柜贪没了银钱的?”

站在一旁的父亲也直直地望向胡文善,似乎完全不认识这个儿子了。可是这身高、长相、声音,明明是自己的儿子无疑啊!

胡文善见父亲、母亲都在等自己的答案,不回答肯定不行,但也不能告诉他们说自己是来自六百年后,早已不再是他们此前的儿子了。看来只好托词在张三丰身上了,便含含糊糊的说道:“父亲,母亲,孩儿只是一时幸运,遇到了道祖的指点,道祖还说这法子不能外传,要不等明早我去问问道祖,看能否告知您二位?”

父亲胡羲与母亲陈氏一听儿子这法子是道祖张三丰所教,心中早已是十分怀疑去了八分,又回想儿子胡文善对账时所写的那些不识得的符号,倒确实像是道家符号,更是信了无疑。现听说这法子不能外传,也就只好断了再追问下去的心思了。“道祖所教,定是不可多得的稀世之法,你可要用心聆听道祖教导!”胡羲绕着刚刚胡文善对账时用过的书案看了一圈后,又再次说道:“只是这字写得还不如此前了,定要每日里多写,用心写好!”

“是,父亲,孩儿知道了,必会用心苦练写字!哦,对了,麻烦父亲安排人将这几张写满了字的纸烧了吧,以免别人知道道祖的法子。”胡文善小声回道。

“也不需要烧了,父亲这就给你收起来,去你祖父那里用午饭去吧,晚上来这里,让你娘给你做最爱吃的虾丸鸡肉粳米粥你吃!”

“孩儿谢过父亲,谢谢娘!”说完对着二人行了一礼,便转身出来。

走到外院来,看到秋月还在外面,便对秋月说去祖父所在的院子。秋月带着胡文善穿过一道长长的走廊,穿过自己所住的西院,再穿过一进院子,就来到了祖父祖母所住的后院,还没进后院院门,就闻到了一阵清新的桂花香味,等再右转到了一座院门外,秋月就停下了。院子门口正好有一小厮等在那里,看到胡文善过来,便即走近行礼说道:“三少爷,老太爷老夫人已等您多时了!”胡文善笑着对这小厮点了点头,侧身对秋月说道:“秋月,你回去用午饭吧,我在这边吃了再回去。”说着,便转身,跨步进了院子。

院子里靠近门口两边种了两排兰花,想必这是祖母喜欢的一种花卉,否则也不会在衣襟上绣了兰花;再往里去,靠近正厅门口,两边各种了一颗桂花树,难怪在院外闻到了桂花香味。走近正房,就看到了有婢女在布置饭菜,祖父祖母坐在桌边,正询问下人是否看到自己过来。

“祖父,祖母,孙儿过来了!”胡文善进门后,就对着胡桢、王氏行了一礼。

“快过来,我的儿,坐祖母身边来!祖母特意交代厨房,给你加了两道你爱吃的金华来的火腿炖的肘子和野鸡炖香菇。”祖母还未等胡文善行完礼,就伸手让胡文善坐过去。

“孙儿谢过祖母!”盛情难却,胡文善一边走过去,一边回复着祖母王氏。

待吃完饭,喝了两口茶后,胡桢开口问道:“文儿,你上午的对账方法是从哪儿学来的?又是如何知道钟掌柜贪没了银钱的?”胡桢看来对此也是疑惑不解,只是碍于当时人多嘴杂,也就没有问出来。

“祖父,孙儿只是一时幸运,得了道祖的指点,道祖还说这法子不能外传,我……我……”胡文善心里想着,既然已经推在老张张三丰身上了,索性也就赖定在他身上了,想必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听到了这法子不能外传,也就不好去与老张相问的。

“原来是道祖所教啊,幸甚幸甚啊!既然道祖说了不外传,那文儿你可不要轻易传出去了啊!”

“祖父,孙儿定是不敢如此的!”胡文善说着,就放下手中茶杯站了起来,就像是做保证似的。

“好了好了!文儿啊,这次可是多亏了你发现钟掌柜这事,要不然以后啊,京中瓷器店可是会被他贪没更多银子去。”祖母王氏见胡文善站了起来,就又拉着胡文善坐在自己身边凳子上,轻轻的拍了拍胡文善的手,再次说道:“文儿,你住在西院里,挨着中院太近了,甚是吵闹,会影响到你读书,你祖父和我想让你住到我们院里的西跨院来,既能静心读书,又能让祖父、祖母天天见着我的儿,你看这样可好?”

住到祖父祖母这院里的西跨院?那以后自己岂不做什么事都得在祖父祖母的眼皮底下?还能有自己的空间么?再说,自己以后是不可能将全部心思放在读书上的,以自己过目不忘的本领,前世读书的天分,八分精力放在读书上,考一个进士功名,应该不是难事。余下的时间精力,还是要想想什么法子,多挣一些银子,好好改善一下物质生活水平,也是很重要的,这可不能让祖父祖母知道了啊。

“祖父,祖母,孙儿知道让我住进来是您二位一片慈爱之心,孙儿打心眼里是感谢祖父祖母的。只是孙儿与道祖约好了从明日起,每天寅时至卯时去道祖那里学习武术,卯时后去学塾上学。这样势必路上耽误工夫不说,起来得太早了,不仅让下人们也得早起伺候,还会打扰到祖父、祖母的歇息时间。所以……所以,孙儿就先住在我那院子里,以后每天从道祖那里出来后,就来给祖父祖母请安再去学塾。祖父,祖母,您二位看这样可好?”胡文善实在是怕断然拒绝了这两位老人的心意,怕伤着他们了,只好再次搬出张三丰来做托词,反正这张三丰做托词一次是用,两次也是用。

“原来是这样子啊!文儿你说的也是在理,要不这样,以后每日里晚饭,你叫上你那二兄一起来这里同祖父祖母一起用,可好?”祖母见胡文善没有同意住到这院里来,可心中实在是越来越喜欢这个能为所有人着想的最小嫡孙,只好退而求其次的如此说道。

“那可是太好了!孙儿可是要多谢祖父祖母了,又能多吃一些好吃的饭菜了!呃,只是今晚可能来不了,父亲和母亲让我今晚去他们那里用晚饭,可能来不了祖父祖母这里了!”胡文善本是想着以后每晚来这里吃晚饭,同两位老人聊聊家常,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无意识间想起了上午核完账册后,父亲要自己晚上去他们院里用餐的事。

“那就明日里开始,每晚和你二兄一起来吧!”祖父胡桢一口喝完杯中茶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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