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谦终于还是挂了…
身为一个码农,早有着向死写代码的觉悟。毕竟猝死与需求,谁都不知道哪个会先到来。
刚出社会也没有反抗的资本,领导说过,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熬多几年,等你头发掉得差不多时,也就熬出头了。
对他一个有着猝死觉悟的勤奋青年而言,死并不可怕。
但很让他不爽的是,临死前都不明白为啥会突然挂掉。
在大学自封运动小王子,身体素质怎么也处于优秀水平。即使工作后完全没时间锻炼,也不至于撑不过一年。
今天只是加班到凌晨一点,中等偏上强度而已,怎么就这么不济写着写着扑街在键盘上了呢?
他没搞明白…
接下来的体验让他也没时间去思考更多。
慌乱的同事,充满消毒水味的医院,摇着头说尽力了的医生,冰冷的尸柜,还有灼热的炉子…
他都一清二楚的能感知到。
甚至仿佛还瞧见了大门口的排号牌,跟银行的叫号机一般:谁谁谁正在火化…
在焚尸炉中,热度越来越高,张谦身体早无知觉,但却依旧感受到被灼烧的痛楚,直击灵魂。
一点一点越来越烈,似是煎饼,翻来覆去的把他的灵魂烤了一遍又一遍。
一天一天,一年又一年。直至意识慢慢混乱,最后消散。
……
张谦很茫然的站在一个破庙之中,四处张望,入眼是布满蛛丝及灰尘的朽木,大堂正中是一尊不知名的娘娘神像,估计许久没人祭拜,倒下的梁木遮住了神像的大半个身躯。
地面上杂乱的放着稻草,还有一块破烂的木门。
张谦意识很恍惚,用力摇晃了几下脑子,还是觉得昏昏沉沉的。
整个人处于懵逼状态,脑子中极速闪动着记忆,似梦似幻。
他只记得自己在加班写代码,怎么一下子跑这里来了。
一种烦躁不安的情绪在逐渐放大,完全理不清头绪。
……
破庙位于一座小丘陵的半山腰,脚下是一条密林小道。
杂草都长到路心,是一条偏僻的山路。
打着赤膊的肥大汉子肩扛麻袋,脚步匆匆的往破庙走去。
身后还跟着一个瘦小的汉子,褂子敞开,露出排骨嶙峋的胸膛。
瘦小的汉子时不时紧张的往后面看,似是害怕身后有人跟上来。
“大哥,这票我们是不是玩得有点大了。”
“富贵险中求,黄员外富得流油,哼,只要刮下一点汗毛,就够我们兄弟两花一辈子了。”
“听说黄员外认识仙人,要是事后找我们麻烦可怎么办。”
“仙个球,老子还是仙人他爹呢。”
“可是…”
“可是你娘娘个头呢,再啰嗦我一脚把你踹下去。”
肥大汉子很不耐烦,扛着重物满头大汗,说话却依旧中气十足,三步做两步的爬上小山坡。
瘦小汉子见自家大哥生气了,不敢多言。
他的体力差了许多,手脚并用的才能勉强赶上。
走进庙里,肥大汉子把麻袋往破门板上一扔。
揉了揉肩膀,“娘的,累死老子了。”
“唔…唔…”
麻袋中传出痛苦的呻吟声,听声音还是个女子。
“黄家闺女醒了。”肥大汉子不以为意,还伸脚踹了一下,“憋嚷嚷了,再嚷嚷把你给宰了。”
麻袋里的啜泣声被吓得如捏住脖子一般,瞬间就停了。
“嘿…”肥大汉子得意的咧嘴一笑。
他名叫霍塘,人称肥肠塘,仗着小时候跟着教头学过一点功夫,好勇斗狠,为祸相邻。
时常还勾结流氓在偏僻的路上干些拦路打劫的事。
口中的黄家是指牛角村去年才归乡的富贾黄员外,为人乐善好施,出手大方,不仅帮村子修好了路,还大办学堂,让村子的孩儿免费上学。
肥肠塘最近手气不好,赌博欠了一屁股的债,被追债的人堵得连家都回不去了。
走投无路的他恶向胆边生,带着小弟干猴竟然摸黑把黄员外的闺女给绑了。
即使传言黄员外是南中黄家的人,但混不吝的肥肠塘根本就不知道怕,照绑不误,拿到钱再说以后的事。
小弟干猴明显胆小很多,一直头勾勾的往外探,生怕被人发现。
肥肠塘伸出蒲掌往干猴的脑袋上就是一拍,只把对方疼得咧嘴不已。
“愣着干啥,赶紧把麻袋解开,看看黄家闺女到底是个啥货色。”
“是,大哥。”干猴捂着脑袋不敢多说,连忙蹲下去解开麻袋。
麻袋掀开,露出皎洁的面容,水汪汪的眼睛带着怯弱,点点泪痕未干,真是我见犹怜。
“哎~·”肥肠塘惊艳的叫了一声。
他万万没想到,矮胖的黄员外的闺女竟然这么漂亮。
让他想起十三岁时,在县城里见到众人簇拥的轿子中,掀起窗帘一角,露出的那倾城面容。
自此经常出现在梦中,清晨醒来徒留一片惆怅。
一股邪火突的涌上心头,越烧越旺。
脸色潮红的看着黄家闺女,道:“干猴,去,看着门口。”
“大哥,这不好吧,玷污了他家闺女,黄员外会跟我们不死不休的。”干猴一看肥肠塘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他也渴望黄家闺女的美色,但更怕黄员外事后的疯狂报复。
“赶紧滚,等我完事了就轮到你。”肥肠塘一脚把他给踹出门外。
一边解裤带一边喃喃自语,“这么漂亮的女人,是个男人都有想法,就算我告诉黄员外没动她估计也不相信…”
黄家闺女惊恐的往后退,“你不要过来,你要多少钱我爹都给你…求你不要过来。”
“嘿嘿,美人,别害怕,我会很温柔的,事后你肯定还会感谢我。”肥肠塘一脸猥琐的逼近。
……
张谦躲在屋暗自思量,这些人讲得明显不是普通话,是一种从未听过的语言,然而自己却完全听得懂。
这是什么方言,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一种方言?
他们的穿着也有点奇怪,少数民族?
不过眼前的状况已经由不得他再多纠结,肯定不能见死不救。
他一直在等待机会,刚才两个人不好动手,现在只剩一个了,并且还完全迷失在欲望中,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之前已经留意到布满灰尘的桌边有一块灰色泥砖,正好抄起来砸这淫贼个头破血流。
解决掉这个胖子之后,再把泥砖往赶来的瘦子脸上一扔,一场帅气完美的英雄救美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