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皇上已经起了,上官筠也拖着困意十足的身子要起床。
“大宝再睡一会,朕该去上朝了。”
上官筠感觉身子酸软的很,但还是爬了起来帮皇上梳洗穿衣。皇上刚去上朝,上官筠立即跳回床上盖上被子呼呼大睡,等到晨会才起了床。
今日晨会亦是听皇后絮叨一些有的没的,令人欣喜的是,西北战事大捷,阖宫欢喜,皇上给顺嫔升了位分,现是顺妃,居钟粹宫主位,择吉日册封。
或许是上官筠昨夜太过劳累,下了晨会,才回宫歇下,止不住犯瞌睡。
“主儿,吃点枸杞枣糕提提神儿吧。”湄儿端了一小盘枸杞和红枣打成泥做成的糕点来。
上官筠不喜干的枸杞,应付咬了两口枣糕便搁在一旁了。
“太医说宁夏的枸杞更合主儿的体弱你,宁夏进贡的上等红枣和枸杞,很是滋补,做成糕点亦更加爽口,主儿再吃两口?”湄儿要将糕点喂给上官筠。
上官筠摆了摆手,“罢了,你去给我泡杯枸杞茶来,我不想干吃。”
“主儿,枸杞泡了水功效便少了许多,还是直接吃好。”
上官筠看了一眼湄儿,湄儿意识到自己僭越了,马上退下,拿了一杯枸杞茶。只是拿的是新疆枸杞。新疆枸杞也是上好的贡品,不过上官筠更喝惯宁夏枸杞的味道。
上官筠看了有些疑惑,抓起来摆弄了一会,湄儿马上跪下,“主儿,那宁夏枸杞全被小厨房做成枣糕了,奴婢一会去内务府要一些。”
上官筠嗯了一声,看着湄儿战战兢兢地下去了,平日里对这丫头也没苛责打骂,为何这般。想了一会便在座上打了瞌睡。
小憩一会,想起顺嫔刚封妃,送点礼物才好,挑来挑去,看见一个红玉髓手钏,觉得甚合她,打算独自送去,亦需要说些悄悄话。
慢悠悠的散步到钟粹宫前。
“顺妃妹妹,恭喜呀。”
顺妃福了身子:“谢叶妃娘娘关怀,不知叶妃造访钟粹宫是为何事。”
“这是姐姐最喜欢的红玉髓手钏,妹妹封了妃,是妹妹应得的。”
“多谢。”
上官筠见顺妃腰间依旧系着蝙蝠纹荷包,有些欣喜,“妹妹这个荷包甚是别致,能否给姐姐看看?”欲伸手去拿。
顺妃轻轻推了上官筠的手一下,“这是筠贵妃送的,娘娘若是碰了容易不孕。”顺妃的语气冷冰冰的,不过上官筠听来却有些温暖,竟找了这么个理由不叫叶依依去碰,原来,她都还记得。
上官筠给顺妃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下人都出去,顺妃不以为然“娘娘不必如此,难不成是要说体己话?”
上官筠无语,“妹妹应该是明白的。”
“你们都退下吧。”顺妃命令下人们都回避。
“妹妹真的认不出姐姐吗?”上官筠一脸真切,欲握住顺妃的手。
顺妃一脸迷茫,往后退了两步,“不知叶妃这是要做什么,娘娘……请娘娘自重,不然臣妾要喊人来。”
上官筠半捂着脸嗤笑,“妹妹当真是不认得我了,我是上官筠啊。”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叶妃何来此言。”顺妃定了神,用很严厉的语气反问道。“都是叶妃娘娘昏厥多日醒时性子不似从前,怕不是做了亏心事被上身了?”
上官筠也严肃了起来,”你可记得那时我才给你这个蝙蝠荷包,你硬是要连夜给我绣了福字香囊,熬的眼睛红彤彤的。”
“筠姐姐从未将此示人,你又如何知道?”
“因为我就是你的筠姐姐!”
“叶妃,现在虽然你我位分相等,但你要长我一些,我才叫你一声姐姐表敬重,请别拿死者之事做文章!”
上官筠还想说什么,顺妃却突然开了门,一把将她推了出去,上官筠险些跌倒。
顺妃复立即关了门,将自己反锁在里面,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道:“姐姐,为何你死了,还要被这些坏女人利用。”
上官筠叹了一口气便走了,听见门里传来抽抽嗒嗒的声音,顺妃的贴身丫鬟敲了许久的门,都未见开。
上官筠见此状有些郁闷,想着绕道去御花园散散心。
才穿过一片榕树林,却见浮碧亭内站着二人,刚要走出来,听见二人正好背对着她在窃语,是李贵人和她的丫鬟茉莉在谈论着什么。上官筠有些好奇,便站在榕树林后悄悄听着,榕树的须子长长的,刚好可以遮住身子。
“小主,那个董漾又给你送他亲手做的银簪了。”
“我都和他说了多少次,我现是皇上的人了,无意于他,他却总想与我扯上关系……”
“小主,茜福晋说老爷当年收了他的钱,一直没还,似乎也无意归还。”
“哎,进了老爷的口袋,如何能掏的出来?”
“可茜福晋也劝不住啊。”
“母亲性子软,自然是劝不住的,要是爹爹还在变好了,至少能护我一时周全,不至于被这个男人骚扰。”
“何况我进了这皇宫,活是皇上的人,死也是皇上的鬼。”
“也是……小姐是清白的,凭他做出什么事来。”
“那又如何,和他有什么过去都是往事了……”
“小主允了与大小姐换身份替她入宫,她就不能也替小主做点什么?”
“茉莉,你小点声,这被别人知道可是欺君大罪。”
二人声音越来越小,上官筠想要继续听,越走越近,才发现不妥,但欲转身往回走,才见二人突然转过身子,上官筠灵机一动,大声喊道:“阿砾,我实在是找不到你了。”
阿砾是赵常在的小名,有听闻阿砾和叶依依从前是闺阁好友,不过自入宫后,叶依依很是得宠,并没有提携赵常在,两个人便少了来往。都说是赵常在眼红,又想着依附皇后,所以不愿相处。不过面儿上说说玩笑话还是会的。
二人面面相觑,李贵人愣了一下才想起忘了行礼,茉莉推了她一下,李贵人赶紧福了身子。
上官筠也不睬她,只道“李贵人,你有见到阿砾吗?”便慢慢往前走着。
“回娘娘,臣妾并未见到赵常在。”
上官筠便走了。听见后面李贵人呜呜地哭泣着,这美人儿一哭,便是如梨花带雨,谁看了都心疼不已。走远了才长长的喘了一口气,还好没被发现,不然麻烦可就大了,这李贵人平日也羞涩得很,不爱说话,看起来笨笨的,应是会觉得是被赵常在听了去的。
回到宫里,湄儿马上将宁夏枸杞泡好的茶端上。
“这么快就好了呀,我正好有些渴了呢。”上官筠接过茶杯,吹了吹。
“主儿自醒来后口味都变了许多。”
上官筠没说话。
湄儿接着说;“主儿去哪儿了,好半天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