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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四目相望,皆是情意

西域进犯,事情并不是想象当中的容易,赫煜宁早已经决定要亲自领兵去攻打西域,夺回城池,可这件事凶险,且不能透露出风声,他也只是从赫煜宁的只言片语之中,感受到他对林拾一的几分愧疚,故而找了个法子让她入宫去。

二人到了宫中,正门紧闭。

废帝早已经不能走皇宫的正门,如今偏门打开,无人赶来迎,只有一些宫里面的侍卫守在门口,像是在悉数清理着什么行礼,看起来早就已经将他接了进去。

因为林拾一,二人轻而易举地就入了宫中,这宫中虽然如今空空荡荡的,可或许没有过久,也都会满上,季煜雁感慨不已,看着左右的花草树木,却忽然像是颇为得意地笑了起来,“臣还住在太后寝宫之中呢,这件事说出去,怕是祖坟要冒青烟了。”

“你还敢多说,早该罚你的。”林拾一厉声说道,循着记忆找到了皇上说居住的地方,此地早已经成为了赫梧琛居住的地方,周围把守森严,看见青羡站在门口,也明白了赫煜宁在此地,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今日废帝入宫,好像也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林拾一轻敲房门,半晌,才见一人微微开了门,抬眼一看,正是赫煜宁。

她一见到还有,就垮了脸色,瞪眼看着她,面色愤愤似是想要动手。

赫煜宁微微一愣,没想到林拾一会找到宫中,眼眸流转,一把牵过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就朝前走去。

“你不是同梧琛说事情吗?”林拾一纳罕,正看着赫梧琛一脸茫然地坐在里头。

赫煜宁瞥眼扫过一旁站着的季煜雁,冷然的挥了挥手,当下便明白了是他的主意,长叹一口气,“让他去说就是了。”

说罢,二人径直朝着侧门绕过了前院,一路走到了后宫花园处。

“说起来,既然不过就是下聘的事情,你为何瞒着我,反倒是闹得我误会了那么久。”二人许久没有单独说说话,后花园空旷安静,纵然一场大火烧光秃了枝叶,可那冒出了嫩绿色绿芽,染出了点点的生机和春意。

赫煜宁听得林拾一说起这件事情,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握紧了她的柔荑,眉眼之中,渲染了多日不见的温和,“何为‘不过就是’,这件事情十分重要,本王思虑良久,总唯恐下聘的事情不妥当,想了许久才决定。”

“怎么会不妥当,与我而言怎么样都妥当的!”听他头一遭说这样的话,林拾一一跺脚,着急道,拉住了他的手,停留在了树林的阴翳之下,四目相望,皆是情意,“只要你那一日子出现在崇益庄内,就算是手中只抓着一把剑,一匹布,不管是什么,都是妥当。”

赫煜宁心中尤为震动,看着林拾一期许的神色,半晌,忽然轻声开口,“你知道了还说呢么?”

“我自然是都知道了——你打算铲除夏烛,不愿意让我牵扯入这件事,让我就此留在崇益庄,你可知道我心中有多少担心?事到如今,我去王府也不是,不去却又心中不安。”

赫煜宁听得此话,倒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不过说道夏烛,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微微摸了摸她柔顺的发丝,垂下头轻轻地抵在她的肩头,闭着眼轻声道,“本王想着,你好容易回来京城,心里面只要好好的想着如何打扮好看,那日成婚穿什么样的嫁衣更好这些事情,夏烛的事情不是什么大事,简单处理就是了。”

林拾一心中微暖,想到这么多月的奔波,确实心中有些疲倦,自己在现代做了这么久的特工,却当真没有这些时候的疲乏,反手轻轻地抱着赫煜宁,轻拍着他的后背,“这件事情之后,我们就可以成亲了,到时候你也可以休息了。”

赫煜宁微微颔首,轻声应允。

“孤一人在这里走动,竟然还会看到如此春色。”彼时,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冷哼,二人抬头看去,原是赫煜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过来。

他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清瘦了许多,身上多有一些细微的伤痕,不知在西域人的手中,那些个蛮人对待细皮嫩肉的赫煜夙是如何“招待”的,不过看他面黄肌瘦的样子,大抵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那双略略有些轻混的眼珠从林拾一的身上扫过,再道赫煜宁的身上,半晌,双手一摊,扯了扯嘴角,呵笑一声,“成亲?看起来你倒是好事将近。”

说罢,却又看了看天际灰沉,摇摇头,“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当年心慈手软的平王,竟然会和心狠手辣扥的你称为好兄弟。”

“少说两句话吧,阁内清冷,还要留着体力呆着。”

赫煜宁淡淡道,见他这恹恹的模样,倒也不恼了,事到如今,人已经走到这一步,也就算是尽头了。

赫煜夙嗤笑,瞥眼看了看身后寸步不离的侍卫,翻了个白眼,“不见得他会做的比孤更好,我虽清闲下来,却也从蛮人那里回来,看得出一二,事到如今,你若是想要成亲,只怕是还要许久!”

“此话怎讲?”林拾一心中一紧,忽然想到那日西域进犯挑衅的事情,赶忙问道。

赫煜夙冷眼看着她,却紧闭双唇,再不多说什么,继而幽幽地转过身子去,颓然地走开了。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林拾一不由得紧张起来,握紧了赫煜宁的双手,“西域的人可会来进犯?”

赫煜宁摇摇头,只是搂着她往回走,“如今事情已经安定下来了,不用担心。宫中不便久留,你先回去崇益庄吧。”

林拾一心中提起,没想到赫煜宁如此敷衍了事,停住了脚步,有些不满,“你怎地要赶我走?”

赫煜宁失笑,将她抱入怀中,紧紧相拥,“我只想让你有安稳的生活罢了,只要远离皇宫,久远离了危险,如今你的心中只要想着穿衣打扮这些事情就够了,其余的事情,不必再多问。”

林拾一撇撇嘴,知道自己不会多想这件事,叹了一口气,依依不舍,上了马车的时候,还正色道,“你一定要来,若是你不来,我可再不听你的话。”

心中不安,就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赫煜宁微微一笑,只说她是因为快要成亲才会如此,便将她送出了宫。

回到书房之中,见季煜雁一脸正色地同赫梧琛说着什么。

“皇上不必担心,等到那些人都被带走,王爷就直接从山关处过去,抵挡西域,顺道再将城池夺回来。”季煜雁恭敬道。

赫梧琛微微抬起头,见赫煜宁回来,面色露出几分歉意,“宁叔,可这件事情,非要你出马不可吗?”

“你下的命令是皇命,不需要多问旁人意见。”赫煜宁沉声说道,桌子上摆放的,正是军令状,西域的事再不处理,迟早又会重蹈覆辙,如今前去攻打,一是夺回城池,而是杀鸡儆猴,日后再不要有外族前来骚扰。

赫梧琛心中有愧,想到青羡和寒禹所说十五那一日正是下聘的日子,虽然赫煜宁从没有和他说起这件事情,可是若是那一日不能去崇益庄,林拾一当会伤心吧。

……

十五那一日,崇益庄早已张灯结彩,众人光鲜亮丽,准备着赫煜宁的到来。

这一日起早,林拾一便被拉扯去房间穿衣打扮,虽然口中说着不大在意,可当看着琳琅一字排开在桌山的金钗步摇,差点儿晃了眼睛,还是让她豁然瞪大眼,“娘,这些东西是从何而来?”

“夫人说了,平日里虽然节俭些,可这件事情不容节俭呢。”锦葵笑道,看着紫苏一板一眼地给林拾一打理头发,有些艳羡,“若是小姐带上去,必定是熠熠生辉,好看的紧。”

林拾一勾起嘴角,一想到的正是这个时候,眼底就满是柔情,从铜镜之中看见坐在身后的薛稚芳,一脸温和的笑意看着她。

“不是说下午才来,怎么这个时候就开始装扮而来。”她打着哈欠,虽然看起来颇为不在意,可却因为这件事情而一个晚上没有睡好,眼底的青黑被鹅蛋粉掩盖,粉白眉黛,头上带着沉重的金钗,还是头一遭觉得不那么累赘,看起来多了几分女儿家的温婉柔情。

“自然是早些准备来得好。”薛稚芳坐在身边,心头高兴,看着林拾一一身打扮,拍拍手道,“到底是我的孩子,这样打扮,真是好看。”

“这么多簪子,未免太过铺张。”林拾一含笑道,回想起那日在皇宫之中赫煜宁所说的话,伸手便捻起一根金镶玉小簪,上头腾飞的喜鹊看起来尤为的小巧精致,当是价值不菲,当中点缀着的珍珠和点翠,让人看起来别具一格。

紫苏瞥眼看着那个簪子,有些纳罕,“这个好像不是夫人那日买回来的。”

众人凑上前去看了看,露出了几分疑惑的神色,想了一会儿,也不知是什么人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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