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情也被称为这个年代的第二号火灾。和苏家火灾差了整整五年。那天我收到传递消息的委托,所以我目睹了那件事情。”张乾回忆起那个奇妙的美术馆之夜来。
时间回溯到五年前的那个夏夜。
十分闷热的天气使得街道上鲜有人往,偶尔发出的响动也只不过是微风拂过灌木林间窸窸窣窣,还有其间微弱的蝉鸣。
不过在希德伦市的某处却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因为今日位于奇亚区的维斯美术馆正举办当代著名画家的画作拍卖会,各界人士纷至沓来。
在入口的安全检查处,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年轻人被拦了下来。
“虽然你身上并没有携带违规的东西,但我们需要对您口袋里面的那些薄荷糖进行药物检测。随身带这些糖做什么?”安保人员拿出一个盒子,让青年把口袋里的BK薄荷糖放进来。
“这些糖没问题,不信我吃一颗给你看。”青年说着摸出一支铁盒装的BK薄荷糖来。
“请你配合我们的检查,谢谢。因为这次拍卖会有很多尊贵的客人,如果你的薄荷糖里含有毒品一类的成分,那麻烦就大了。所以考虑到这方面的问题,我们必须作出检查。”
话说到这里,一旁的几个安保人员也微微起身,准备采取强制措施。
“他是我的助手,我有低血糖,药物不方便带进来。我就让他帮我买了些糖。”这时一位刚过完安检的先生走过来说道。
“是塞尔洛特先生啊,这是您的助手吗?看衣着打扮不太像啊···”其中一位安保人员认出了这位先生——塞尔洛特。
他是当代画家中新艺术派的杰出代表人物,跟美术馆的馆长也是故交。不过安保人员有些质疑他挑选助手的眼光,暗暗嘀咕着艺术家的品味真的难以揣测。
塞尔洛特点点头,对一言不发的青年说道:“杰达,把果味的薄荷糖给我一支。”
青年愣了一下神,然后把口袋里的糖拿出一支递给塞尔洛特。
“很好,那你来告诉这位先生你是怎么一拿就是这支糖的。”塞尔洛特拿着那支青年顺手从口袋里拿出的糖,吃了一颗,正是果味薄荷糖。
“第一,我用手摸了上面的字,字数对应的有两款:栗味薄荷还有果味薄荷。但是‘果’和‘栗’太过相近,不能特别确定。第二,因为栗味薄荷中的栗子成分有些甜腻焦香,为了中和口味,栗味薄荷糖的薄荷成分含量比果味重。所以更加凉一些,我刚才在口袋里面把两支糖都轻微晃了晃,透过铁盒后感受到冰凉触感的就是果味的。”
青年向几个安保人员说出自己的推理,并把口袋里的糖都拿出来,每种口味各一支,除了铁盒图案和品名字数外,却无区别。
“怎么样,现在相信是我的助手了吧。我们还有事,先失陪了。”说着塞尔洛特拉唤起青年‘安达’的名字,向美术馆里面走去。
安保人员缓过神来,像塞尔洛特和他的助手招手再会,那架势颇有一种‘一会儿拍卖会结束让这位小哥再给我们表演一下’的架势。
“谢谢您,您为什么要帮我?塞尔洛特先生?”确认摆脱了安保人员的视线后,青年停下来问道。
“爱德华·艾吉欧是我的朋友。他说今天有位喜欢吃糖小伙子会过来,但可能会被美术馆过于负责的那些安保人员拦下来,如果发生这样的情况,希望我帮忙解围。刚才是因为他说听说你很聪明,作为艺术家的怪癖,我也想见识见识哈哈哈哈。你真的很优秀。”塞尔洛特拍拍青年的肩膀,笑着转身离开。
突然他想起什么,对青年说道:“如果你有兴趣真的做我的助手的话,随时欢迎,以你的聪明找到我不难。如果我的管家拦你,你就说你叫安达。”
“安达,哪有张乾好听?还有···爱德华啥的,是谁?”青年喃喃道。
张乾来到二楼的拍卖厅,看着指针走到十点三十的钟表,在委托上安排的L1096处坐下,等待着来接收情报的人。无聊的他听着美术馆循环播放的广播:
“欢迎各位今晚参加维斯美术馆的拍卖会。维斯美术馆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画家维斯·盛德所设计并建造的美术馆,本座美术馆共上下两层,平日营业时间为晚上八点至凌晨两点,展出的画作均为著名画家的最经典画作。
本次拍卖会一楼展出的是拍卖画作的画家们的其他著名作品,二楼的拍卖厅在十二点整开始进行拍卖活动。我们将以图片的形式展示所拍卖画作,拍卖价格最高的画作,将在一楼的舞台正中央展示并进行画作的交接仪式。”
张乾等的有些困乏了,他想着委托没有说明具体时间,但是在二楼的拍卖厅,估计等拍卖会开始,那人才会来吧。慢慢地在座位上蜷起来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旁边猛地站起来的一位先生碰到了头。
“我出三万!”这位先生高喊道。
但话音未落,竞标声不绝于耳,短短两分钟内。再开口的人喊价已经是七位数了。
张乾不以为意,只觉得有钱人的世界真的搞不懂。但拍卖会已经开始了,张乾醒了醒神,检查了口袋里的糖,然后静静等待属于他的买主。
可到最后一幅画《寒鸦刺客的兜帽》进行拍卖的时候,‘那个人’还没来。
“妈的,难不成被放鸽子了?!”张乾有些不爽,狠狠地锤了一下座椅。
奇怪的是,这一下响动,居然产生了回音,连拍卖主持人都立马问道张乾的竞标价格是多少。张乾也有些迷惑,他高声回应道是不小心制造的响动后,回顾了一下四周。
他看到有几个人犹豫是否要竞拍这幅画作。张乾想着被放了鸽子那就干脆就当参加拍卖会了,于是向邻座的人问询这幅画作的事情。
“这幅是爱德华·艾吉欧的封笔之作,《寒鸦刺客的兜帽》。但是说实话,相较他之前的画作来说,这幅画显得平平无奇。挺让人失望的,看来大师也是江郎才尽,封笔之作可能就是指望哪个没眼光的土豪花高价拍下来,给他养老。”
邻座的先生对这幅画颇有微词,甚至揣测起爱德华·艾吉欧的用意来。
“爱德华·艾吉欧···啊,就是刚才塞尔洛特先生所说的朋友啊。”张乾自言自语着,也颇为好奇的看着那副画。
那副画的构图在张乾这个外行看来就是一幅简单的人物像,但只不过人像是个黑色的兜帽。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可能是兜帽之下隐约好像有什么别的。
突然,拍卖主持人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坐席的后方,然后他略带怀疑的语气问道:“这位先生,您确定出五百万拍下这幅《寒鸦刺客的兜帽》吗?”
“什么?五百万?!”“这人疯了吧?”“还真有傻土豪?”
议论声瞬间回绕在整个拍卖厅。
随后那人掷地有声地又喊道:“五百万!”
众人鸦雀无声,拍卖主持人一锤定音,宣布《寒鸦刺客的兜帽》以五百万被这位先生拍到。
“拍卖活动到此告一段路,经过刚才的拍卖,我们将进行竞拍最高价八百万的《沉没的胧桥与水之精灵》将在一楼中央展出进行拍卖的交接仪式,请各位有序下楼。”拍卖主持人说完便退到幕后交接接下来的安排。
张乾没心情继续接下来的活动了,他随着人群下楼,准备离开美术馆。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感觉被人撞了一下。张乾本就有些不爽,他转身想要责难这人,却发现身边好像没有走过什么人。“是错觉吗?”他嘀咕道。
但他感觉口袋似乎轻了一点···
“少了···一支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