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雨村,溪边。
于封和陈木易小花在屋中说话,陈如冰已经带着小雪一溜烟地跑到了溪边,陈如冰正弯腰大口喘着粗气,小雪则显得轻松很多,呼吸平缓面不改色。
陈如冰稍稍平复了呼吸站直了身子,然后走到小溪边上,指着小溪里的石头说,
“看。”
“看什么?”小雪一脸好奇地看去。
“看鱼啊。”
“哪里有鱼?”小雪望着清清如也的河水,水中竟没有一条鱼。
陈如冰却一脸得意的样子:“哎呀,我是让你看那些石头,你知道吗?鱼是最喜欢往水流相反的方向游得,在水流稍大的地方如果有块石头挡住水流,那么这些石头后面就会有很多鱼,你只要轻轻绕过去,把手伸进水里就一定能抓到。”
陈如冰从小跟着爹爹可学了不少捕鱼的知识,虽然还拉不动网,但是捕鱼的方法还是知道不少的。
他自信满满,挽起衣袖和裤腿对小雪说一句“看着”就往小溪中间的石头走去。
陈如冰心里胸有成竹,第一次在妹妹面前炫耀可不能丢脸。
小溪并不深,刚刚没过小腿,陈如冰小心翼翼地接近石头,双手从后面慢慢伸进水里脚下一点点往前挪步,动作很轻,生怕惊跑了鱼。
只见陈如冰的双手已经伸到一条鱼身之下,暗暗等待时机。
突然,两手一扣猛的向上一抬,一条比他手臂还粗的鱼被陈如冰死死地抓在手里,被抓到的鱼拼命地晃动着身子,陈如冰不敢大意死死地用手抓着。
一人一鱼就这样相互较着劲,僵持了一会鱼已经精疲力尽不再晃动身体,陈如冰这才拿着鱼小心翼翼地走回岸边,把手中的鱼举到小雪面前,脸上好不得意。
小雪两眼放光,大喊道:“好棒啊,如冰哥哥好棒啊,咯咯咯~”银铃般好听声音传到一脸得意的陈如冰耳朵里,让他第一次有了被崇拜的感觉,心里乐开了花。
“不过你这样一次只能抓一条鱼,像你这样抓鱼一天也抓不到几条啊。”
小雪提出了质疑,还沉浸在得意里的陈如冰急忙解释道:“想一次抓好多条得用渔网,还要在深一点的地方才行,我还太小拉不动渔网,爹爹会,等我长大了我也会。”
“咯咯咯,那你看我的。”说着,小雪脸上露出了她那可爱的小酒窝,走到小溪前做势要抓给陈如冰看。
陈如冰刚刚膨胀起来的虚荣心颇有些不信,自己练了那么久才学会抓鱼,你一个女娃娃如何能比我厉害?
岸边的小雪站住了身子,只看了一眼石缝里鱼最多的地方,随即伸出右手向上摊开,只少许时间白嫩的小手掌里竟缓缓出现一个淡淡的光圈。
光圈不过手掌大小,却微微发亮,犹如夜间似有些浑浊的月亮。
“月亮”在小手掌上开始旋转,就在停住的那一刻,飞速地冲向水里鱼聚集的地方,
啪~~!溪水仿佛瞬间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巨大的冲力使得石头周围的水瞬间向外炸起一股脑地砸向岸边,水里夹杂着的五六条鱼跟着被冲了上来,其中一条还正中陈如冰的小脑袋上。
这,把他吓坏了。
看着全身上下被淋透的陈如冰,小雪笑的直不起腰来,陈如冰却已是目瞪口呆,
“你......是怎么做到的?”陈如冰一脸难以置信。
“厉害吧,爷爷教我的,爷爷更厉害呢,如果是他能一次把这里的鱼全打上来呢。”
得意的人变成了小雪,陈如冰则成了落汤鸡。此时的陈如冰惊呆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看他呆呆地样子,小雪在一旁“咯咯”地笑个不停。
那是陈如冰人生中第一次看到了元魂技,而且只是初学者操控的元魂技。
呆若木鸡的陈如冰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心,我也一定要让于爷爷也教我这样的本领才行!
天空中乌云又开始聚集,细细的小雨如春丝,河里的鱼儿在水面上争先恐后呼吸着氧气,远处浓浓地雾气也开始笼罩整个村庄。
没有雷声没有狂风,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地进行着,就像一幅辽阔的画卷,只随着时间轻轻摆动。
此时小雪和陈如冰已从溪边回来了,屋里的三人也停止了交谈,看着陈如冰拎着用上衣兜着的五六条鱼小花赶忙迎了上去。
小花一边擦拭陈如冰和小雪额头上的雨滴一边温柔地说道:“冰儿今天抓了那么多鱼啊。”
以往陈如冰每次抓鱼回来听到母亲的赞扬脸上都会充满了喜悦,但今日却显得非常沮丧。
小花看出异样,讶声问道:“你怎么了冰儿?”
陈如冰轻轻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已经走回于封身边的小雪。
小雪倒是显得毫无顾忌,立刻向众人说道:“我抓了五条鱼如冰哥哥只抓了一条。”
小雪的话让众人忍不住哑笑,看着沮丧的冰儿,小花俯下身温柔地向他说道,
“冰儿,只是少抓了几条鱼而已,以后让爹爹多教你一些抓鱼的本领让你也能抓五条鱼,男子汉不可以那么小气,知道么?”
“不,不是的。”陈如冰颇有些委屈地说道:“小雪妹妹她,她有一个发光的圈圈,就在她手上,她用那个可以一次抓好多鱼,她说是于爷爷教他的,冰儿,冰儿也想让于爷爷教我。”
说完陈如冰像犯了错一样,还偷偷看了一眼远处的小雪和于封。
陈如冰终于说出了令他这样沮丧的原因,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他只是觉得今天看到的景象太神奇了,他也想要那样的本领可是他又有点害怕。
未知的事情总是令人恐惧的,何况他才七岁,就像是一个从小失明的人第一次看到东西一样的感受,有点兴奋又有点害怕,但他最终还是说出来了。
听到陈如冰的描述,屋里除了小雪三人全部都楞了一下。
小花的心更是猛地像被揪了一下。
想想他们这么些年隐逸在此,只是想尽一切努力和过去一刀两断,所以有些事一直瞒着冰儿。
但很多事就是这样,你越想躲,却越躲不过,你越想瞒着,却总有疏漏。
于封和小雪今日的到来,注定是七年前命运的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