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张涛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的开口说道:“这个,昨日卑职饮酒过量,酒后失德,请陛下治罪!”
“昨日朕命张纲今日带人前往萧寒的营地受训,张将军向朕举荐你,说你可以在他不在的期间统领好守备军的一干事宜,你就是这样办事的?!”唐皇盯着跪着的张涛,口中的话语似化作万道剑光,扎进了张涛的心里。
完了,完了,刚刚被萧寒把手给废了,这陛下好像还有些偏袒萧寒,看这架势是要治自己的罪啊!
“来人!”唐皇呼唤。
“在!”一禁军侍卫应声而出。
“守城将士当值饮酒,该当何罪?”
“启禀陛下,守城将士当值饮酒,查实,可定失职一罪!”
“守城将士聚众行凶,该当何罪?”
“启禀陛下,守城将士聚众行凶,若为平民,罚俸三年,官降三级,若为同袍,罪加一等!”
唐皇听完后,盯着张涛问道:“小张将军,你说朕该怎么罚你!”
张涛此时跪在地上,心里似从头浇下一桶冰水,整个人打着寒颤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来人,褫夺张涛守备军副将一职,念在其多年守卫龙城的份上,从轻发落,逐出守备军,永不录用!”唐皇再开金口,这几十个字是对一个军人最严厉的审判。
所有的荣誉和前程都化作了过眼云烟,人生履历上有了涂抹不去的污点,张涛跪在地上,含着眼泪高呼:“谢陛下恩典!”
敲打完了守备军这边,唐皇又开口道:
“萧寒!”
“臣在!”
“萧寒今日携众行凶,虽于法不容,但情有可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现领五十军棍,可服?!”唐皇厉声对着萧寒斥责道。
萧寒对着唐皇单膝跪地说道:“谢陛下!”
“守备军何在?”唐皇高呼道。
“在!”守备军中一人起身,这人应该是张涛的副手,此时应该算是守备军中官阶最高之人。
“还不行刑?!”唐皇开始催促道。
“是!”守备军副将领命带人开始行刑。
萧寒趴在一张长凳上,身侧站着两个守备军军士,手持胳膊粗细的木杖,在守备军副将的“行刑开始”的命令下,两人高举军杖开始行刑。
唐三心里开始嘀咕,这陛下得算盘也是打的好,收拾了始作俑者张涛,让守备军的人打了萧寒出了口气,萧寒又有龙鳞甲护体打不坏,反倒是还能收买收买新军的人心,这一招真是高!看似各打五十大板,其实都算计的妥妥的。
少顷,萧寒受刑完毕,在装模作样的一瘸一拐的被杨思冬和伍强从长凳上扶下来,又被唐皇斥责一顿以后,领着自己的队伍出了龙城朝着营区而去。
至于唐皇,则还在大发雷霆的斥责着守备军,堂堂龙城守备军军部,被二百多人一锅烩了,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最后唐皇走之前下令,给守备军一个月整顿,如果还是这样稀稀拉拉,集体调去西边守边关去!
话说萧寒回到营地后,先给已经暴晒了快一天的张纲将军松了绑,送他们回了守备军。至于那些断了脚的守备军士兵们,在回来后得知萧寒带人端了守备军大营,而且还死伤一众兄弟,还被陛下斥责后,纷纷觉得宁愿在萧寒的训练场被打伤晒太阳,也比在军部受窝囊气要强。
至于一个月内提升战斗力的事情,这个问题,只能是张纲去求萧寒。
没办法的事情,虽说自己侄子被人家给废了,还被从守备军中清除了出去,但是陛下下令了,一个月后,若战斗力没有提升,那估计全军上下都得去西边守前线去,孰轻孰重,都还是分得清的。
这不,第二天,张纲带着各种补品再次来到萧寒的营地,说是慰问被守备军打伤了的兄弟。
打落门牙和血吞,这也是没办法,总不能真的去西边上前线吧?面子和小命,哪个更重要?只要不是傻子,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萧寒以养伤为由将张纲拒之门外,只留杜涛一人与张纲进行交涉。
“那个,杜将军,这萧将军养伤怎么还不见客啊?”张纲小心的陪着笑脸说道:“这上好的鹿茸,活血化瘀,治疗萧将军的棍伤,那是极好的。”
“那个,张将军请看!”杜涛在营部陪张纲坐着,递上来一张清单,上面记录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大体就是统计的萧寒这边两百余人的受伤情况,最后落款写了一个数字金额,共计四十六金二十五银。
“这个是我们这边统计出来的一个汤药费和,呃……对,营长说的什么精神损失费!”杜涛咳嗽一声说道:“我们营长说了,张将军只要把这个账认了,其他的我们再谈!”
“四十六金……”张纲看到这个数字气的牙直痒痒,但是也只能继续陪着笑脸说道:“这四十六金,会不会太多了些?卑职这守备军统帅一职,每月俸禄也才一金多一点……”
“呃……这么低?”这下轮到杜涛错愕了,转脸继续正色道:“这个价钱已经是我们营长很大度了,您知道我们这军饷多少吗?你去打听打听,随便一人,月俸一金,厨房的伙夫都是月俸五十银!”
“呃……”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别的军队,都是想尽一切办法吃空饷喝兵血,这萧寒居然还额外自己贴补饷钱的,再加上这么护短,难怪他的新军上下,铁板一块。
张纲很不甘心的在那张清单上签字画押,垂头丧气的拿着清单去筹措那一笔款项,虽说守备军年年皆有划拨军费,但是这钱就这样白白给了萧寒,也是太窝火了些。而且他守备军上下打死打伤那么多人,这次事件本身主导就是守备军,去找陛下要抚恤?张涛的前车之鉴就在那里摆着呢!
提起张涛,张纲就从心底里恨不得弄死这个亲侄子,这哪是亲侄子,这完全就是索命的无常啊!
顶着一脑门子包,张纲从雁荡湖回到了龙城,看着守备军内营房里躺着的七百口子人,唉!一言难尽!
且不说张纲那里如何为难,萧寒此时借着养伤之机让杜涛从唐门请来了器械所的公输先生。
现在正在给公输先生看他绘制的那张图纸。
说是图纸,倒不如说是一副涂鸦,估计也只有有过一次合作经验的公输先生才能看懂吧。
两人一起在商谈着关于制作某种兵器的问题,从材质,到外形,再到用途。
“铁矿石打碎,再和炭烧,这样可以做出铁块没错,将铁块锻打或者融成铁水铸造,这个是没有问题的。”公输先生说着一般的冶炼和锻造工艺,这方面唐门的器械所可以说是执牛耳者。
“但是将铁水混合铁块再次进行熔炼这是为何?”公输先生有些摸不着头脑,既然已经熔炼过了,再次进行熔炼,那不是费工费力重新来过?!
萧寒没有办法跟公输先生解释铁与钢之间的碳含量问题,只能依据前世偶然之间看到的简易炼钢之法进行讲解,至于其中成与不成,只能靠公输先生依据以往的经验进行操作了。
在拜别了公输先生以后,萧寒的营地迎来了一位他现在最想见也是最不想见的人——唐皇。
唐皇陛下此次是和唐三微服前来,见过萧寒之后,直接让萧寒集结队伍,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搞得萧寒心里还很是忐忑。
不一会,全营二百零二人,除去养伤的十五口子,剩余的包括岗哨都集结在了训练场上。
唐三推着唐皇穿梭在队伍之间,似在检阅,又似在查探。
等到唐皇挨个的查探完毕,唐皇又命令萧寒将队伍解散,让他们继续进行他们的训练,三人就在营部开始会谈。
“怎样?”唐皇很突兀的问了一句。
“全部都是一阶以上,偶尔几个甚至开始可以触碰到二阶的门槛了。”唐三很震惊的向唐皇汇报着自己查探所得。
“嗯,看来守备军输的并不冤枉。”唐皇轻轻颔首问萧寒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带他们去阅龙碑?”
“这个……”萧寒挠了挠头说道:“我在唐门虽说是一个副宗主,但是这个虚衔唐门子弟并不买账……”
“所以你就高调的扫了守备军?”唐皇一语中的的说出了萧寒心中所想,开口继续说道:“将天捅个窟窿,然后让朕为你这一营人马阅龙碑开个金口?这张涛也真是回挑选时机,给了你这么好的一个露脸的机会!”
“陛下说的哪里的话。”萧寒陪笑着深深一躬道:“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好兵就要去打仗!”
“好!”唐皇听着这句话感觉还真是提气,现在正是中原五国举世伐唐的时机,虽说自己已经迈入六阶,但是毕竟只是一人之力,圣祖殒命之时的结界只能护唐国三年,三年以后该当如何?还不是需要依靠萧寒这些热血报国的将士?!
“朕钦命你这支新军为龙武军,兵员招募可由你从全军中随意抽调,兵员上限为一千人,如何?”唐皇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朕要你们不是守土,而是去开疆,去建功,去啃一切难啃的硬骨头!”
萧寒听到这句话,身体站的笔直,敬了一个端正的军礼说道:“龙武军将来必定是唐国的尖刀,是尖刀上的刀尖,敢于面对任何的来犯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