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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人世间开始绝望 (2)

光线昏暗的PUB里,瑶心一个人坐在大厅的角落里喝着酒。这是一家小型音乐吧,每天都有一些不成名的小乐团在此演唱,显然她今天来的不是时候——星期五劲爆之夜。台上喧闹的摇滚乐与狂舞的人群,让她有丝厌烦,可是现在她只想把自己彻底灌醉,懒得再找别的地方了,今晚就将就吧!平日就是太清醒,太理智才会过得这么痛苦,可哪又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呢?撇嘴苦笑,最终受益的大概是供她赴法读书的邱老爷以及即将为此贡献一生的邱氏吧!

“你一个人吗?”

以为又是些无聊的搭讪者,瑶心烦躁的抬头想轰走这个打扰她的无聊男子时,才看清原来是他。

“你一个人在这种地方?”邱宇航随朋友一起来的,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很眼熟的身影隐在角落里,走近一看才知真的是她。

“嗨!你也一个人吗?你漂亮的女朋友呢?”熏然的酒意染上瑶心。

挑眉看着她桌上已经空了大半的酒瓶,他皱眉问道:“心情不好?”

“还好,只是刚回来有点不适应,想不到……你这么快就要订婚了,听我妈说好像是下个月了吧!恭喜你。”举起漂亮的玻璃酒杯,瑶心向他敬了敬,一口喝下。

从没见过她如此失落的邱宇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瑶心,我……”

“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有丝轻晃得站起身,走进他的身旁,用着这些年不断培养出来的克制力压抑住心里汹涌的情潮,抱了抱他,紧紧地然后放开,像是在郑重对过去的单恋SayGoodbye。

“嘘!我好像看到你的朋友在对你招手,你快过去吧!而我呢?则要在我还没醉倒之前将自己送回家,好好休息,这段时间,我真得太累了。好啦!真的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拜拜!”

走出PUB,一阵冷风吹过,顿时让瑶心的醉意消失了不少。

“好冷”但不及她心中的冷寒。

不想坐车,只想一个人静静地走完这段回家的路。

“小心——”不放心她一个人醉酒回家的邱宇航,一直在她身后尾随着她。直到他发现一辆飞快行驶的小轿车,横穿马路向她那个方向驶去。

“不——”事情发生的太快,也太突然了,让他只能远远的看着,却来不及阻止。

快步冲到瑶心的身边,却不敢触碰她,生怕会让她更疼更难受,于是只能一声声的清唤着,企图换回她飘然的意识。

“瑶心,瑶心,瑶心,求你醒醒,别吓我,你不能有事的。”

可直到救护车来了,将瑶心送入抢救室前,瑶心都没半点反应。

坐在走廊上的椅凳上的邱宇航,低头看着身上被瑶心蹭的斑驳血迹,想到可能就此失去她,顿时心中冒出了前所未有的悲凉,滚烫的泪水不禁潸然落下。

“你醒了?”瑶心奋力的撑开疲倦的双眼,朦胧间只能看见一个好似人形的黑影向她伸出了手。

瑶心极力得想摆动头不让那黑影靠近,,可是用尽身体里的全部力量,仍无法让她如愿的动一下,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沉,不受控制。

一股略带冰凉的气息拂上额头,好舒服。一会儿后,瑶心再次费力的煽了煽沉重的眼睑,看清了他,黑帝斯,那个黑影。

无法形容心里看见黑帝斯时的感觉,大概有点失望,有点无奈以及出人意料的接受现实。

感叹,为什么不是那个人呢?在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真希望是……他。真的。

于是,傻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黑帝斯,黑发金瞳,一身常见的黑,傲然地王者气势,让瑶心觉得炫目。他,真得可以属于她吗?不是冥界,不是冥王的头衔,不是许许多多的冥界子民及属下,只是她一人的,可以吗?

“怎么啦?是哪儿不舒服吗?”黑帝斯语带浓浓关怀的坐在床边,眼神则细心的将瑶心从上倒下的看了一遍,然后转头,示意侍女请冥医进来。

瑶心无语,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他,直到再次被梦神召唤进入梦乡。

“她情况怎样?”见冥医诊断过瑶心后,黑帝斯将他领进孤云阁,他办公的地方。一是怕他们的谈话会影响瑶心的睡眠,二是怕瑶心突然清醒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瑶心小姐的情况,据我观察,应该已经稳定了,只是因为瑶心小姐毕竟不是实体,所以即使有王的圣血保住生命,可精神以及体力这方面,大概会不如以前。”冥医坦率地说出自己的结论。

“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吗?”

“冥界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病史,自然就没有现成的解决方法,不过一般身体虚弱,多于静养、补膳,自然是不会出错的。”

要真是如此,应该就没什么大碍啦!“下去吧!”

撤退冥医,黑帝斯靠坐在椅上,思索着瑶心从初到冥界至今所发生的大小事情,有让人开怀一笑的,当然也少不了让他痛心疾首的,不过,尽管她不是冥界里的居民,身份也很特殊,可是自从亲眼目睹她在死亡边缘徘徊时,他的心第一次被如此深深的颤动了,他想留住她,再也不让她有一丝离开的可能。

……

之后,瑶心又在床上躺了近一个月,才被允许可以下床走动了,范围还必须是在幽冥殿与花园之间。

不过,虽然活动的面积很小,可对于在床上躺了那么久的瑶心来说,只要能离开床上半步就非常开心啦!

听黑帝斯说,她前后一共昏迷了两个多月左右,而在这段迷离之中,她记起了许多事。那些曾被她彻底遗忘的人生,老旧痴缠的情怀,童年纯真的趣事,都一幕幕的从脑海中浮现。

如果说在撞车之前,有人问她,爱过吗?相信当时的她,一定会回答,爱得很深、很痛;如果说再掉进冥界前,有人问她,这辈子爱的是谁?相信当时的她一定会回答,她最爱的人是宇航;如果说流落冥界并失去记忆后,有人问她,此生爱的人是谁?相信那时的她一定会说是黑帝斯,因为他重要道与过往的记忆有着同等重量;如果说再次醒来并且恢复记忆的现在,有人问她,两人之间最爱是谁?她想大概还是黑帝斯……吧!

他对她的真得很好,很宠她,所以她十分珍惜两人之间这份奇异的情分,可是,在拥有了他全部注意与关爱之后,为什么她还是觉得没有安全感呢?对于黑帝斯为她的改变与付出,她看着眼里,记在心上,却还是觉得不够,有时甚至会很长时间的想起宇航,想起过去对他的苦恋,就觉得委屈,觉得不甘,觉得亏欠。

对黑帝斯的一种深深的亏欠,也许真的只是她想得太多,太贪心了。她真的希望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吧!现在她只有黑帝斯一人,也只要有黑帝斯一人就够了……

闲来无事,瑶心在月的陪同下来到花园赏花,看着满圆满地的迎春花,瑶心不禁感叹冥界里淡泊的‘永恒’定义,真不知道自己今后该如何适应这里好似停顿的下来的时间,如此没有变化的生活真的适合她吗?是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而这里的一辈子又有多长呢?

虽然这儿的景色依然是引人入胜般的美,只是距上次观看的心境已截然不同,心情繁复的她不再能投入这无华的美丽里去单纯欣赏,就如同她不再单纯的用心里的第一感觉来处理自己的感情,理智的牵襻是不能去除的。

至从清醒后,瑶心就感觉黑帝斯变了,变得温柔许多,当然对待下属及其他人时,他依旧的寡言少语,但更多时间里,他都会默默的陪在她的身旁,寸步不离,有时甚至只是无意的一转头就能看见他凝望自己的幽长眼神。

午夜梦回时,总能感觉他紧紧不放得拥抱,猜想大概是之前的事给他的冲击太大了吧!很想去安慰她,可唯一能做的却只是任由他看着,盯着,拥着,呵护着,让他感觉她的真实与生活。

回想过去所经历的一幕幕,瑶心都无不感叹上天的机缘,如此天方夜谭的事情,若不是切身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只怕就算有再多的人来告诉她,她也只是当作听过就忘的故事般一笑而过。

不知道如今的一切一切,到底是命中注定还是上天的作弄,总之就是太巧,太巧了,要是发生的或早,或晚,大概就彼此错过了,也不会将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结局。

“月,今后我们真的要住在这里吗?”望着花海,瑶心喃喃自语的问着趴在地上的银月。

“呒……”银月支起上半身,用圆圆的大眼打量着瑶心,似乎在试探,又好像在询问。

“你也觉得这儿好吗?”

“是呀!这儿就是你的家,是你出生的地方”

在床上躺着的这一个月里,黑帝斯开始着手准备他们的婚礼,他并没有向她求婚,也没有询问过她的意思,只是告诉她,等她好了他们就举行婚礼,如此的简单是因为不需要吗?不管她是同意还是拒绝,都不具意义吗?

为什么不来问她的意思呢?她是同意的呀!想到这里,一股清愁添上瑶心的心头。

“在这里赏花,也不知道披件披风再出来,坐静了会着凉的。”刚回府的黑帝斯,来到瑶心的背后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揎起一角,披在瑶心纤弱的肩膀上。今天他出府去到了云之国度,找宙斯拿了一匹锦云坊的雪染,用来做瑶心的新娘礼服最为合适,他要她成为这世间最耀眼的新娘,也是这冥府独一无二的冥后,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必须是最幸福的女人。

附上黑帝斯搭在右肩的大手,侧头“我不是玻璃娃娃,不会碎的”

黑帝斯不予回应,只是轻缓的横抱起瑶心,返回幽冥殿。

环抱黑帝斯的颈项,将头轻轻的搁在他的肩胛,觉得只要在他面前自己就会变得很娇小,像朵温室的幽兰,移出就会凋零。

“黑帝斯,我们会这样一直下去吗?”

“……”

“如果能一直这么下去,会是一种幸福。”

“我想……抓住这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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