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看着逸尘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醒了道:佳吟,你醒了!说着他走去摇篮抱着孩子,来看看我们征华
征华……这还是之前坤儿取名剩下的几个里的名字。我抬手抱抱征华
看看,原来是个臭小子把娘折腾坏了!怀里的娃娃闭着眼睛,不时顿顿手顿顿腿
翰林院
同行其余几个大人纷纷偷看起了逸尘的卷宗和策论……沿用起了逸尘的法子,纷纷私自讨论起来
第二日
待到上朝,其余几部的尚书还有翰林几位老臣都上书
禀皇上……此时应该宽以治民,整顿朝纲……
禀皇上:臣等谏议:减轻赋役……
还说出了几个可行的法子
逸尘听了微微笑,摇摇头
下朝后,太监道:王大人陛下有请您去一趟!
逸尘随着他而去
出了上书房,他有些恍惚,看着天上的太阳,最后环视了一遍这紫禁城,谁也不知道他那一去,皇上跟他说了什么,只是知道自那以后,曾经向往朝堂,向往广阔天地间,向往登阁造相的他,一头扎入了诗书中,撰起了几贴小字,写写春夏秋冬,写写四十节气,翻翻旧书填注批阅,朝堂大事于他梗概又隐瑟
他回来,在门口站了很久,看着我带着他们在院里玩
苑博带着洲洲
郎坤带着刚刚会走路的征华
娘姨姨……快来
我看着他们四个孩子玩成一团的模样,逸尘还特地让武全整了一个白色的大网……用了很多铁链架好,这张大网底下还铺了草。实在是一个老父亲的心。
我坐在网旁边,抱着征华。
一旁的杨梅来回话,门房递了篮子红鸡蛋来,说是周小志送来的,说是大嫂生了个女儿。
兰翠,从库房里取我那个祥云玉佩来。
兰翠不疑有他便去取来。
只是骆妈妈道:夫人,这是您嫁妆箱里的,要送给周家的当贺礼会不会有些贵重了?无妨,既然是个女娃娃,必然娇嫩可爱的配得上。佳吟从兰翠手中接过,轻轻抚摸了几下。夫人,你未出阁前便对这玉佩喜欢得紧,要不换个其他的……她笑笑,摇摇手放入盒内,让家丁送了去。
起身寻思着逸尘该回来了,抱起征华,才看见了逸尘站在门口。
你怎么不进来?
看见你们玩的这么开心,就想等等
爹爹姨父!三人没穿鞋,蹦蹦跳跳从网下来
我们出去买糖吧!郎坤最爱吃糖试着问
我捏起他鼻子,诶,你看看你的牙齿,不许給郎坤买糖!
嗯……娘!哥哥也想吃!他看着苑博
苑博伸伸懒腰,哎呀,自己想吃就不要扯我了!
洲洲摇摇逸尘,姨父,洲洲也想吃糖!郎坤嘴上一窃喜,你小时候没打你是对的!
行了,走去买糖!逸尘牵起其余他们几个,苑博已经十五岁了,早已经不需要这些糖果之类的需求,他所怀心中有更大报复。
安远侯府
梵羽正在检查两个女儿的闺学,发现沁珍就是不爱弹琴,其余棋书画都掌握很好
而沁雪素来乖巧体贴既没有姐姐的张扬爽快,也没有她娘的乖张任性,只是安安静静的……娘让她学什么她就认真学,倒是最近,忽然开始了萌芽一些细碎的情感
雪儿你在干嘛呢?梵羽突兀喊她一句……她就吓了一跳整个人一颤抖娘您喊我
想什么那么入神?娘看看你的绣图,哎呦这好好的一幅玉兰花,这最后一针倒不好了!
娘,我看沁雪这阵子心绪不宁的……哈哈怕是想着谁了!沁珍捂着帕子笑着
啊,姐姐笑话我!沁雪嘟起了嘴
梵羽眼神转转,又接着打趣道:同娘说说到底是怎么了?难道……
没有!沁雪笃定的说
梵羽刚想说几句,可是仔细想想平日里这个女儿最是宁静乖巧,说话都是柔柔弱弱的,这番大声解释反而有些欲盖弥彰了。拉过她的手,你说……雪儿娘最乐意听女儿讲心事了!是不是喜欢上哪家公子了,我们雪儿也十三了该把议亲提上了!
姐姐比我大,不该是姐姐先成亲吗?
沁珍猛然意识事态不对
谁说我最大就一定是我议亲,你有了钟意的人也可以比我先呀!我看,上次我们去吟姨那儿玩,苑博跟你说诗你很开心倒是比跟我呆着还……
讨厌!姐姐你……娘姐姐她笑话我。沁雪就要哭起来了,小心思有种被戳穿的感觉,羞赧又气恼
妹妹最爱撒娇了!沁珍拿起她的剑,坐上了罗汉榻用白布擦擦道:你就承认吧,你就是喜欢上了苑博了!
梵羽一时明白过来……又看看沁雪羞骚的脸,想着八九不离十了此事
雪儿你告诉娘,你是不是喜欢上了苑博哥哥?
我我我,我不知道。沁雪不知道自己这种情感是不是喜欢
梵羽又使计道:哎,我上次听你佳吟姨说了,他预备给苑博说一家好的姑娘,她还在看呢!
苑博刚刚要娶谁?沁雪正色上
傻丫头别贫嘴了,就是喜欢上人家了!沁珍蹲着,直接在房里拿着剑练起了一招半式,哗哗哗的剑锋在房里传起
暮城白家
瓣弦看着摇篮里第三个儿子君磊……她第二个女儿君思长到五岁就夭折了,她伤怀了好久。
君蔚也有十三岁了,已然懂事长成,可自小对于凡事都不感兴趣倒是一心喜欢各种洋玩意,喜欢木头做的东西,只要得了几个榫卯的木头就兴奋得可以在家里呆一天,不爱读书,却只爱捣鼓挑拨这些别人不屑一顾的东西
不过从商大家,孩子的爱好都是广泛涉猎的,白泽深还准备下一次办货带上这个小猴,让他也出去见见
白泽深拿着信进来:你说,你这石嫂子也是个怪人,还成日来跟我磋商经商之道,你说她倒一点不在意你哥哥满房里的孩子……
石牒瑾啊!瓣弦听了也勾起了笑颜……她不是一个拘泥于闺房的女子,我有时候倒很倾佩她的想法,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她开心她随意去做任何东西!她的想法其实可以,虽然把我爹娘气到了,但我实在没觉得她做生意有何不妥,反而她独立又……她和我们都不一样。
嗯,白泽深拿起茶盏喝了口茶
成山侯府
江夫人觉得儿媳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一个侯府当家祖主母竟然是个做生意的人,而不是一心只系上丈夫,分担忧虑的女子。但是,又不能说她什么。慢慢地,她看明白石牒瑾后,跟了很多次她出店,利落的看账交代人口,左右四下的工钱一笔一笔,还有哪日哪时的账没收回来该多开多少利息,银钱收支样样都知道全了。竟也就释怀,觉得石牒瑾生为女子是可惜了……
而这货,最近已经不满足只停留在京城的生意了,越来越想出门谈生意,她记得古代这时候应该是乡土民俗来着,反正来也来了,总得闯荡一番名堂才行。拟订了休书一封给自己她才浑然不在意什么家族名声……什么功名利禄,自己活的开心最要紧,而她娘,早就被她接出来另辟了院子……她爹石将军对于她娘实在是旧情绵绵的,一来二去石将军退隐了,干脆搬进去一块和老妻诉衷肠
续弦的妻子带着一个儿子住在旧府,霎时满城风波,石牒瑾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不过,谣言这话自然止于智者,石牒瑾的名声算是被“传臭”了,简直在京城小姐们闺中“毒瘤”。列进了几个“不守妇道”的名讳,“不敬重嫡母”云云。
石牒瑾呢递给王洛宾休书的时候,他只笑笑……把休书焚毁,换成了和离书,言道:我名下有庄子舅舅还有瓣弦都在外地有些生意,你若用得着就用我的名讳去与他们联络即可
石牒瑾愣神了,你为什么?
王洛宾道:自你嫁了我之后在后宅时,极少见你几次,你都是出去外头,刮风下雨都在店铺里,那时我就知道你我可能不是能一辈子过下去的夫妇。反而,你每次都是从店铺喜滋滋的回来。我就知道了,赚钱才是你的夙愿,而嫁人则是你顺应父母之命的一桩事而已
石牒瑾拿着和离书,轻言道谢,她记起了她以前看过明史,王洛宾的结局是成化时赐原劵,传爵至明亡。王洛宾,你一定会很幸福的!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成山侯王洛宾的正妻之位悬了很多年。到了他死,还是没亲口抬过正妻。
而那个造谣的妹妹,嫁了户不上不下的人家,听说还用着她嫁妆银子慢慢坐吃山空了,还往娘家窥望妄想着可以捞好处
闻英呢,跟着这么个好搭档,钱有了,另外竟然无心插柳柳成荫,还顺带让陈裕然死心塌地的……连石牒瑾都堪堪笑她,真的遇到了真爱!
石牒瑾呢……知己则有王洛宾,到了航海时,遇到了一个洋人,还是个岛国的国王被追了好多年后,这个洋人不但学会了中原话,还顺带跟着她回了朝,放弃了一个国家放弃了王位,只一心顺着石牒瑾。这个长着黄色胡子白颜色皮肤的蓝色瞳孔的洋人,最后落定于京,陪着石牒瑾顺顺当当的过了后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