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破败不堪的茅草屋内,传来一阵辱骂声,尖利的如同公鸭的男性嗓音穿过那隔音效果极差的土墙来。
“这水这么热,你是想烫死我吗。”男人愤懑不满的一脚将脚边盛满热水的洗脚盆给踢翻,顺势又是一脚往面前跪着准备帮他洗脚的女人身上踹去。
他那一脚丝毫没保留力道,女人被他直接一脚踹飞老远,瘦弱的身子重重的砸在一旁的门扉上,发出一声巨响,女子的闷哼声也从口中溢出。
额头正好撞在那门框上,顿时就显现青紫来。
那一声巨响也惊动了正在院子里倒洗脚水的王婆子。
王婆子骂咧咧的声音顿时从外间响起,“大半夜的不睡觉,你们小两口这是做啥嘞。”
也不管合不合规矩,人就已经径直推开了儿子儿媳的房门,走了进去,在看见那窝在门后面半天爬不起来身的儿媳云浅,还是不由的惊慌了一下,目光看向一旁坐在炕上一脸愤懑的儿子,“浩儿啊,这是咋的了。”
她此时只是担心儿子别把人给打死了,不然背了命案总归是难办的,却并不是真心想关系儿媳妇的伤势。
王浩骂咧咧了两句脏话,随后朝那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瘦干柴唾了口痰,“臭娘们连倒个洗脚水都不会,老子娶她回来做什么的,当菩萨供起来吗。”
此时地上的云浅终于努力扶着疼痛不堪的后腰坐了起来,身上穿着打着补丁颜色洗到发白的蓝布衣,衣服穿得厚,但也能看出里面的身子骨有些消瘦,就连那面颊上都瘦的有些凹进去了。
凌乱的头发下是那张勉强还算是白皙的小脸,只是五官却有些别扭,嘴歪眼斜的,看着甚是不惯。
被丈夫这样虐待,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就因为自己长得丑,丈夫和婆母是怎么看她都不顺眼,每天变着法的折磨她虐打她,让她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却还不给吃饱饭,日复一日,这副身子自然是越来越消瘦了,就连面颊都因为营养不良显得有些蜡黄。
不知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还是想到了成亲一年以来在这个家里受到的所有委屈,云浅不可抑制的嚎啕大哭起来。
她想不通为什么她为这个家诚诚恳恳兢兢业业的服务着,却还是讨不得丈夫和婆母的一丁点喜欢,难道就因为她丑?
“哭什么哭,哭丧呢。”婆母王刘氏见她没什么事,便怒上心来,一脚踹到云浅的肩膀上,“丧门星,我看我们老王家之所以会这么穷,就是被你给拖累的,原来你命这么毒啊,难怪当初你爹娘倒贴着银两把你嫁到我们家来,感情是来祸害我们家的啊。”
王刘氏的话丝毫不留情,字字如刀剜在云浅的心上,是啊,她当初可不是倒贴着五两银子嫁过来的,要不,王家怎么可能会要她,还不是看在不用出彩礼又倒赚五两银子的份上,勉强将她娶进门。
这算是赚了五两银子又赚了一个免费的奴役吧,就这他们老王家竟还对她嫌东嫌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