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在沐清泽家里住了一个多月,没见人上门过,也听沐清泽说过,他平素话少性子冷,村里很少有人跟他结交,况且他所住的屋子距离后山很近,地方有些偏,平日无事,很少有人会特地来此。
今日倒是有客上门,只是这客倒是并不客气。
人上门时,家里只有云浅在,沐清泽昨晚在山上设了陷阱,这会去看看有没有猎物了。
来人是个年纪不小但也不老的女人,穿着是农村普遍见到的粗布衣衫,盘起的发髻用布头扎着,五官长得还行,就是看起来有些刻薄,不好相与。
女人来时身边带着个男孩子,约摸着十四五岁,养的虎头虎脑的。
云浅以前在村子里不常走动,所以识得的人不多,像是眼前的母子俩,她就有些面生。
那母子俩也不客气的直接进了院子来,先是四处张望了一眼,便问道,“沐清泽呢。”
那语气很是居高临下,颐指气使。
云浅直觉这个女人是来找茬的。
“他···他不在家。”
那女人一听到云浅开口立马显露出鄙夷嫌弃之色,“还真是个结巴。”她人也不客气的在院子里云浅刚搬出来的桌椅前坐了下来,眼神在云浅身上上下扫了一眼,“传言并不假,大郎果真收留了个长得奇丑的破落女人。”
“···”
这话当着本人面说出来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云浅努力压下火气,“你···你是何人?”
女子闷哼一声,“我是大郎的婶婶。”
眼前这人还真是沐清泽的亲婶婶沐齐氏,齐珍珠。那小儿便是齐珍珠的儿子沐连宝。
沐清泽的婶婶?
云浅还真是听沐清泽提起过自己的家世,他父亲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叫沐云根,在沐清泽十三岁时父母过世,此后便由沐云根夫妇收养了这唯一的侄儿,只是他的婶婶齐珍珠尖酸刻薄,待他极其不好,叔叔性子懦弱,也不帮衬,甚至在沐清泽十七岁本该娶亲时,恰逢官府招兵,便将侄儿给推了出去,一是想省了口粮,二来也想贪点他的入伍津贴。
等沐清泽退伍归来,贪了他的退伍银子不说,还将人赶出去另住,只说家里地方小,连宝也大了,家里住不下,这便有了沐清泽一直独居的情况。
这一年多,沐清泽过得极其穷酸,这叔婶俩才没继续剥削。
像是这种吸血鬼一样的亲戚,有还不如没有呢。
云浅一直觉得自己前身过得够惨了,没想到沐清泽比她还惨。
云浅对沐清泽的这对叔婶自然是没有好印象的,此刻看见齐珍珠也觉得牙痒痒。
即使不喜,她一个外人现在也不好挑拨别人家的关系,只是笑笑道,“那不知···沐婶婶,为何事而来?”
齐珍珠却一拍桌子,训斥道,“你还敢问我为什么来,要是我再不来,你是不是打算毁了大郎。”
“沐婶婶,这话···从何说起。”
“你说你一个被王家休弃的弃妇,整天缠着我们大郎做什么,大郎虽说年纪不小了,胳膊也不方便,可到底尚未娶妻呢,你这样同他住在一起,岂不是惹人闲话,你让外人怎么看我们家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