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在家里困了三天,好无聊啊!”
唐慎言一早起来后,就在唐府里闲逛起来,而唐福却慌慌张张的跑到跟前问他起来。
“大公子,你看到二公子了吗?他是不是又出去了啊?”
“如果不在房间的话,肯定是溜出去了,真是太不像话了,马上大考了,还这样?”
“那……那我出去找找!”
“嗯,你赶紧出去找吧,再说了,他总去外面也不好!”
唐慎言望了望自己的受伤后,赶紧让开了路,可唐福没离开一会,又着急的跑了回来。
“大公子,大理寺推丞夏行现在要拜会你!”
“大理寺?哦!快让他进来啊,我在偏厅等他!”
“好的!”
唐福离开后,唐慎言刚进偏厅片刻,夏行就接着出现在了偏厅门口。
“唐学谕,夏行有礼了!”
唐慎言趁机打量了这个夏行一眼,这人五短身材,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的,感觉跟佐佐木和源十郎站在一起,恐怕也会被人当成东海人……
“夏推丞快请!”
“请,恕夏某冒昧,夏某说话一向直来直去,这次突然打搅是想弄清楚两件事,希望唐学谕能尽数相告!”
夏行如此直截了当,跟那周子顺的性格有点相像,唐慎言笑着点点头。
“但说无妨!”
“好,昨日临安府转交了六名犯人给大理寺,他们就是那天挟持唐学谕的一伙人,当时沈达告诉了我这些人的情况,只有两个是女真人,其他四个是汉人,而且其中一个汉人还是临安户籍!”
夏行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唐慎言马上想起沈达在城南曾经抓人的情景,于是好奇的问:
“这么说来,临安城里有探子?”
“是的,金国在临安有耳目很正常,只是夏某好奇的是圣上已经严令再谈那次失火事件了,可为什么现在临安会有那么多人知道?”
“夏推丞的意思是有人故意……”
唐慎言一想到李秀容在西湖边问自己的情景,马上就顿悟了过来,夏行也肯定的点点头。
“是的,起初圣上本来想把此事压下去的,可是有人却不肯……”
“那夏推丞知道是谁主使的吗?”
唐慎言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夏行却为难的摇摇头。
“那几个犯人只是奉命行事,而在朝廷内部这个人藏得很深,唯一能肯定的是这个人不希望那件火器成功,也不希望武派的杨尚书和陈大人掌权!”
“这样的话,似乎目标有点多啊?呵呵!”
唐慎言刚苦笑了一声,那夏行却猛得把眼睛一瞪。
“是的,起初我也这样想的,但是夏某在暗中调查时,在文派里面听到的却是另一种主流声音,连汤大人,刘大人都认为没有必要再纠缠火器的事情,免得惹恼圣上……”
“啊?那你的意思是,是……”
“没错,恐怕这个人的目标不只是不希望武派掌权这么简单!”
“夏推丞,那这事……”
唐慎言突然发现朝廷里面真的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他正局促不安时,夏行猛得站了起来。
“昨日早朝时,杨大人已经向圣上禀报了紧急情报,金主完颜亮似乎有意重建东京!”
“东京?那是汴京呀!”
“没错,他去燕京还未满两年,就要迫不及待的重建东京,而且这个人荒淫无道,极度贪婪,他从关外搬到燕京,又从燕京到东京,其野心可想而知!”
“你的意思是他要把东京作为前沿阵地?”
“再明显不过了,只是可惜汤大人他们……唉,不说也罢!”
夏行说到这里,泄气的又坐到了椅子上,而唐慎言却紧张的站起身。
“奇怪了,我爹为什么昨天晚上没有跟我说这事呢?”
“唐中丞爱子心切,人之常情!圣上当时也问了唐中丞的意见,唐中丞直接推给了枢密院和兵部,希望御史台能置身事外!”
“是吗……”
“恩,其实唐学谕出事后,御史台和兵部就发生了矛盾,在朝廷里已经传开了,而且圣上也明白!”
“唉……”
唐慎言这次也一屁股摊在了椅子上,夏行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表情,小心的试探了一句。
“夏某冒昧问一句,唐学谕当初为什么要私下帮齐工师做那个火器呢?”
“哦,那是帮兄弟娶老婆,呵呵!”
唐慎言想了想后,还是无奈的说了,夏行眉头微微一皱后,又继续追问:
“是吗……那这次你又为何会答应杨尚书呢?这就是夏某今天想问的第一件事!”
“这个……呵呵,因为我看过了一封信!”
唐慎言不敢在大理寺的夏行面前明说,而夏行却赞许的笑了笑。
“不,唐学谕你什么都没有看,夏某什么也都没有听到,切记了!咱们暂时都别去招惹皇城司,哈哈!”
“夏推丞……”
“好了,唐学谕至绍兴二十八年在殿试上以‘龙凤双舞’的绝技被圣上相中后,入皇城画院,深受圣上和皇太后恩宠,次年提升为学谕,一直是顺风顺水,没想起却因为工部的一件火器而置身险地,任何人看起来都会觉得可惜,想必唐中丞更是心急如焚!”
“……”
唐慎言没有再说话了,而夏行盯着他,起身绕了一圈后,看了一下他的手伤,又郑重的对他说:
“唐学谕,虽然圣上和唐大人不希望有些事发生,但是往后会发生什么,我们都猜不到,这里夏某还是觉得唐学谕应该学习一下西辽国的耶律王子,不仅书画技艺一流,武功更是高强!”
“啊?练武!”
唐慎言猛得喊了出来,夏行则肯定的点了点头。
“最起码唐学谕应该学会自保的能力,今非昔比,现在有人盯上了你,在夏某还没有查清这事以前,纵然你以后不想做那火器了,他恐怕还是想置你和齐封于死地的!”
“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那试问圣上为什么要把杜厚午一直关在监牢里呢?”
“这个不是因为他当年犯了事吗?”
“犯事?呵呵,夏某查过大理寺案底还有刑部的文书,对于杜厚午当时的罪名根本不足以关这么久,而圣上一直不愿放他出来,唐学谕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你是说,圣上其实在保护杜厚午?”
唐慎言的目光一下迷了,夏行笑着继续说:
“杜厚午只是一个穷书生,不似唐学谕家世朝中重臣,齐封临安富贾,如果放他一人在外面,你觉得会是什么后果呢?”
“夏推丞的意思是圣上当年就知道了,朝廷里有人存在异心吗?”
唐慎言惊奇的睁大了眼睛,而夏行则恭敬的朝京城方向拱了拱手。
“圣上的心意岂是夏某这等人能猜测的,只是夏某觉得圣上仁慈,一直想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这个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说得也是……”
唐慎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夏行却突然话题一转。
“夏某好像听说唐中丞会武功的,试问如果你和中丞大人一起往京城途中遇到危险时,是要中丞大人来保护你吗?”
“当然不是!”
唐慎言一下了涨红了脸,夏行连忙缓和了一下气氛。
“好,夏某不再说此事了,唐学谕自己明辨!夏某今天想弄清楚的第二件事就是临安府不久前曾弃查了一件跟唐学谕和李秀容小姐有关的案件。”
“啊?这个呀?!”
“是的,因为昨日和沈达在交接犯人时,夏某看得出沈达似乎想对夏某暗示什么,但是却不方便开口,所以夏某要重头开始追查一切有关的案件!”
“一切案件?!”
“唐学谕莫紧张,沈达虽然告诉了夏某,吏部和刑部已经通知临安府弃查此事,但是今天大理寺是奉圣上之命来找出幕后主使的,还希望唐学谕能如实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