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慎言,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上午,周子顺又出现在了唐府的后院里,他看到唐慎言拎着两个大石锁时,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而唐慎言也不好意思的笑着扯开了话题。
“哎呀,我还不想练练身体,免得总要别人来保护!对了,子顺,你怎么来了?这还有五天就要大考了呀!”
“唉,不提了,刚送我爹出临安,所以心里有点乱,不想回去看书!”
“怎么呢?伯父这次是去哪个国家啊?很远吗?”
“远倒不远,我就是怕爹在路上遇到危险,他们这次是出使金国!唉……”
周子顺说完后不由的长叹了一口气,唐慎言慢慢的将石锁放下来后,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好了,子顺,别担心了,我在都亭驿呆过,去燕京不危险的!”
“可是,大家都在传两国将要开战,我,我,唉……这怎么说呢?”
“没事的,子顺,就算两国真的打起来,使者也不会有事,这是最基本的原则!”
“关键是那个金主完颜亮荒淫无道,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我……真的担心爹会出事呀,慎言!”
周子顺还是不停的摇着头,迷茫的眼睛都泛红了,唐慎言也难受了起来。
“子顺,你别多想了,还是用功去读书吧,不管怎么样,你若是能中榜,你爹一定会很高兴的!”
“不行,我还是得想个办法才好,我不能这么坐以待毙,我要去找心兰姑娘!”
周子顺猛地坚定的抬起来头,唐慎言一下就愣住了。
“你找她干嘛呀?”
“哎呀,王家一直跟北方的汉民有着各种联系,她说不定有办法的!”
周子顺这样一说后,唐慎言马上就想起了上次撞见王心兰往船上偷运兵器的事情,于是也不禁点了点头。
“说得也是啊,她说不定真的有办法的!”
“对,那我现在就去城南了,慎言,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心兰姑娘的吗?”
“啊?这个……我没有什么,呵呵!”
唐慎言脑子里开始一片空白了,周子顺看他这迷糊的眼神,只好摇了摇头。
“那行吧,你不想说,以后有事就自己跟她写信吧,我先走了啊!”
————半个时辰后————
“哎,慎言啊,太好了,心兰姑娘她真的有办法!”
“哇,子顺,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心兰姑娘她是怎么说的?”
唐慎言看到周子顺欣喜的脸,仿佛像看到了王心兰在面前微笑一般,一扫刚才心中的郁结,周子顺则开心的冲到了他的面前。
“这个说起来还有点曲折呀!先头心兰姑娘知道是工部尚书刘大人带使团,本来不想帮忙的,她怕暴露了她们北方的线民,后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说送她一些东海国的那种麻药,她才答应了下来!”
“呵呵!心兰姑娘果然是生意人,不过真的是刘大人亲自带使团的吗?真让人想不到啊!”
“对啊,因为现在武派掌了权,所以文派想力图表现一下呀,如果刘大人这次能做到化干戈为玉帛的话,说不定汤大人能重回左相之位也说不准!”
“算了吧,还是陈大人一人担任宰相比较好,当然宋金两国最好也不要开战……”
唐慎言闭上眼睛苦笑了起来,周子顺也无奈的摇摇头。
“唉,想那么多也没用,这种事不是咱们能决定的!对了,慎言,我离开的时候也问了心兰姑娘同样的问题的!”
“什么问题啊?!”
“哎呀,就是问她有没有什么话带给你的呀!”
“哦,那她……”
唐慎言此刻是既紧张又兴奋,可周子顺也苦笑了起来。
“她还不是跟你先头一样,不好意思说呗!”
“呵呵,不会是你弄错了吧,子顺,她可能对我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
“哼,这种事情怎么骗得了我!心兰姑娘明显关心你要比封兄多,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周子顺边说边猛地敲了敲纸扇,唐慎言心中一喜后,突然又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哦,对了,子顺,说起齐封,他现在的病好了没有啊?”
“不清楚啊!刚才去心兰姑娘那里,她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
“啊?她也问了吗?”
唐慎言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了,可周子顺却不解的拧起了眉头。
“她为什么不能问,封兄现在可是她的未婚夫啊?”
“可……唉,还是算了吧!”
————下午———
“大公子,夏推丞来了!”
“他终于来了?好吧,快请!”
前天晚上坐吴璘的轿子出事后,唐慎言明白大理寺的人肯定会过来查,果然隔了一天后,夏行就来了。
“唐学谕,打搅了!”
“没事的,夏推丞快请!”
等唐慎言看到夏行进来后,明显感觉他今天的脸色比往常要凝重得多,一下子也有些好奇了。
“夏推丞今天过来,是想问那天慎言被误认为吴将军的事情吧?”
“恩,这只是其一,此外夏某还有点好奇唐学谕是怎么会出现在吴将军的轿子里面的?”
“这个……”
唐慎言低下头沉默了起来,直接把右相和杨大人说出来吗?可夏行看到他有些为难,马上又轻松的笑了笑。
“好了,唐学谕不必担心,夏某已经知道你那晚去过监牢了!”
“啊?那你……”
“可夏某就是有点好奇唐学谕怎么出的唐府,既然圣上也不问,大理寺当然也不方便查!”
“恩,夏推丞你就不能说得直白一点吗?这样绕圈子,慎言感觉有些不适!”
“要直白一点吗?好吧,那夏某就说了,你冒了这么大的险去监牢,不用说了只能是见杜厚午!我很想知道他跟你说了什么?”
“这个……”
唐慎言又犹豫了起来,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呢?而夏行此刻见到他如此犹豫,似乎有点沉不住气了。
“唐学谕,夏某奉大理寺卿荣大人命,追查你被劫一案已经快七日了,虽遭遇了多种意外和险阻,但夏某绝不退缩,既然是为了社稷,纵然前方有刀山火海,夏某还将义无反顾,还望唐学谕能相信夏某!”
“夏推丞,你今天是怎么了?”
唐慎言看着夏行这慷慨激昂的神情感觉事情有点不妙了,夏行沉默了片刻后,郑重的将一只断箭放在桌子上。
“这是我昨晚回到宅邸时,一个人射到我门上的……”
“啊?!有人要杀你吗?”
唐慎言马上紧张得后背一凉,而夏行却是微微的笑了笑。
“不,那个蒙面人只是在警告我,他当时跟我说,不要去查吴将军遇刺的事情,否则会闯大祸,哼哼!”
“那夏推丞查到什么了吗?”
唐慎言惊奇的睁大了眼睛,果然夏行激动的站了起来。
“是的,本来这事因为夏某的职责不该告诉唐学谕的,但是今非昔比,或许夏某今天跟你说了,日后你也可以保护自己!”
“夏推丞你……”
唐慎言看着夏行有些悲壮的脸,心中更乱了,而夏行却是轻松一笑。
“唐学谕不必为夏某担心,时间紧迫,夏某长话短说好了,此事表面上是,京城里有内应一直监视着吴将军的行踪,可这人在吴将军去杨大人府上做客时,却失去了准确的情报,最后才造成了那些刺客误撞唐学谕的!但是夏某却觉得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啊?”
唐慎言着急的伸长了脖子,那夏行嘴巴刚一张,但看到唐慎言那紧迫的脸马上冷静了下来。
“这事……夏某感觉唐学谕暂且不要知道的好!”
“……”
唐慎言的脸马上就僵住了,你明明刚才说要告诉我的,现在却又反悔!他开始不高兴了起来,夏行看到唐慎言的表情也立刻明白了。
“唐学谕,请恕夏某刚才过于鲁莽,夏某只是需要多一点证据才能定案,而且想扳倒那个幕后的主使人,没有确凿的证据,大理寺也不能随便惊动圣上,若是被皇城司介入,他们仗特权行事的话,只会让此事越来越难处理,所以这个还请唐学谕见谅!”
“行行,我知道了……”
“那还是请唐学谕告知一下那晚与杜厚午的谈话吧,这事真的是事关重大!”
夏行恳切的一说后,唐慎言不由得拧紧眉头站了起来,可他走了几步后,突然觉得把有人偷改材料造成失火的事实交给夏行去查也不错,于是连忙转过身。
“好吧,这事慎言也感觉有必要告知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