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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爪哇

“龙只是传说中的动物,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存在。”关于这一点铁牛绝对敢肯定,“王大人说的这条恶龙到底是什么怪物呢?”

“上一次我经过爪哇时曾听渔民说过,在大海中有座科莫多岛,岛上生活着一种巨型蜥蜴。它们生性凶残,会攻击一切动物包括人类,当地人谈之色变把它们称作恶龙。”郑和若有所思,“王大人说的很可能就是这种动物,但是爪哇从来没有发现过它的踪迹,怎么会突然出现呢?这件事有点奇怪,我要亲眼见到才能确认它到底是什么来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它是什么来头都难不倒我们。”铁牛豪情万丈,充满着无比的自信。

此时风向转北,巨帆在强劲的海风中鼓得满满的,舰队日夜兼程朝爪哇全速前进。

目的地终于到了,小别重逢的三位好兄弟开心地连干了几杯烈酒,王大人这才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与郑和分开后,王大人率领舰队抵达爪哇访问,受到了当地人民的热烈欢迎。为了不影响他们正常的生产生活,船上的军马都被送到一个叫巴厘岛的荒岛上放牧。突然有一天,水兵发现有两匹马的腿受伤流血,开始以为只是普通的擦伤,简单地上药包扎了一下就没去管它了。没想到过了四五天,受伤的军马竟然死了,兽医检查发现伤口腐烂发黑,恶臭难闻,断定是中毒而死。

王大人自责地说:“我雇了一艘渔船让渔民把马尸埋在巴厘岛上,并禁止再去岛上放牧,以免其他的马匹再受损伤。第二天那几个渔民回来了,惊慌失措地向我汇报,说马尸被恶龙抢走了,要不是他们跑得快说不定也遭到了毒手。我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龙,要求他们带我亲自去看看,可是出再多的银子也没人敢去了。我本想点齐兵马上岛看个究竟,但又担心不了解情况而导致不必要的损失,于是飞鸽传书给你们请求支援。我认为这件事非得铁牛王出马才能搞得定。”

“王大人,你不必内疚,这件事情你处理得很好。”郑和笑着说,“看来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来的时候我们就商量好了,让铁牛王去查这件事。”

铁牛自信满满,“王大人你放心,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再将它们一网成擒。爪哇人员密集,家畜众多,绝对不能允许这种凶残而且危险的家伙存在。”

“是啊!还是铁牛王考虑得周到,恭喜爪哇人民逃过一劫。”郑和拍手称赞。

出事的巴厘岛位于爪哇岛的东边,岛上荒草丛生,洞穴密布,偶尔会有渔民在岛边躲避风暴,因为人迹罕至此处成了海鸟的天堂。

一大早铁牛就来到了巴厘岛,只见这里阳光明媚海水清澈,洁白的沙子又细又滑,走在沙滩上犹如踩在柔软的羊毛毯中,非常舒服。“这样一个风景如画的小岛怎么就让它荒废了呢?稍微改造一下,绝对是个游泳,潜水,晒太阳的好去处,爪哇人民太不懂得发展旅游业了。”铁牛暗自替他们感到可惜。

穿过沙滩是一片草地,铁牛在一处长草中躺了下来,双手枕在脑后,翘起二郎腿静静地等待。温暖的阳光照耀在身上,暖洋洋的极为舒服,无数鸟儿在海面上翱翔,草丛里随处可见海鸟在筑巢产卵,多么美好的早晨啊!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草丛快速地向两边分开,一道草浪直冲铁牛而来。“呼啦”一声,受惊的鸟儿纷纷飞上了天空,密密麻麻一大片连太阳都被他们遮住了。

终于来了,铁牛兴奋地爬起来,透过草丛间的缝隙望去,不出郑和所料,来的正是一条巨蜥。它有四五米长,全身长满黑色的鳞片,四肢比成年人的大腿还粗,大嘴张开露出两排锯齿般的尖牙,嘴角滴着一条长长的唾液,散发出阵阵难闻的腐臭味,不用想这些唾液里肯定含有致命的细菌。

巨蜥伸出长长的舌头,贪婪地在草丛里扫荡着,幼鸟,昆虫,鸟蛋无一不成为它的腹中美食,清晨的宁静恬美就这样被它搞得乌烟瘴气。它在草丛中折腾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打了个饱嗝不再吃了,拍着肚皮一边往回走一边唱起了歌:“我是科莫多龙,从小力大无穷。小鸟只是零食,小鹿才是夜宵。野猪见我逃跑,水牛遇我糟糕。我在岛上纵横,百兽哪敢不从。”

听着它破锣般的嗓音,铁牛恨不得马上冲出去把它狠揍一顿,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这股冲动。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要将它们一网打尽,现在还不知道它有多少同伙,暂且让它再嚣张一会儿。

“还是前些天那两匹马好吃啊!不但有嚼劲,而且一次就能吃饱。哪像现在,吃了一肚子鸟蛋,回去睡一觉就饿了。”巨蜥还在回味无穷。

铁牛嘿嘿冷笑,想不到这家伙不打自招承认了罪行,这样也好,待会儿就把它往死里揍,也不必再浪费唇舌了。

“唉,还是安于现状吧!想当初在科莫多岛,兄弟很多食物又少,三天两头就要饿肚子。为了找点吃的我不得不经常逃课,那个可恶的老师不是罚我打扫厕所就是让我请家长,害得我一进学堂就头疼。记得那天自己又逃课了,爸爸知道后气得要揍我,我胆战心惊地在海边的礁石下躲了大半天。谁知突然起风了,一个大浪把我卷入海中,我想这回肯定是死定了。这时不远处漂过来一颗断了的大树,我赶紧扑过去死死地抱住,在海上漂了一天两夜才来到这里。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必有什么来着?哦!是必有后福,还是书读的不够多啊!这么简单的成语差点难住了我。”巨蜥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似乎在为那时的年少轻狂感到后悔。

短暂的沉默过后,巨蜥摇头晃脑又自言自语起来,“在这里吃饭的次数虽然多了,但总比挨饿强啊!现在不是提倡少食多餐,身体健康吗?虽然我的个性有些懒散,但是要论养生,我自认为还是做得不错的,就当锻炼身体了。”

听着它在那里自吹自擂,铁牛也是无语了,这家伙不仅凶残,而且脸皮也厚得出奇。

巨蜥看似笨重,速度却是不慢,铁牛跟着它不知不觉就走了十多里路。前面是一片小树林,树下的乱石堆中有一个石洞,估计就是它的老巢了。

“多晒晒太阳,对身体有好处。”巨蜥微闭双眼趴在一块石头上,阳光透过树叶斑斑驳驳地洒在它身上,这家伙一脸的心满意足,嘴角那条唾液滴得更长了。

“你奶奶的,自己舒舒服服地睡觉却让老子替你站岗,有这么好的事吗?”铁牛生气了,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朝巨蜥砸去。

巨蜥只觉得脑门剧痛,睁开双眼转动着粗大的头四处观察,只见不远处站着一头大水牛,脸上还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笑容,有揶揄,有戏弄,唯独没有恐惧。

又是一个刚踏进社会的无知少年,在家里蛮横惯了,看谁都不顺眼。小子,收敛一点,外面可没人像你爸妈那样惯着你。巨蜥冷哼一声,很快它又开心地笑了起来,连头上的疼痛都顾不上了。“这真是困了有人送枕头,饿了有人送牛肉啊!我正在烦恼睡醒后又要走这么远的路去吃鸟蛋,想不到马上就来了一条这么大的水牛,足够我吃好几天了。虽然他身强力壮不好对付,但我只要在他身上咬一口,唾液里的细菌就会让他中毒,然后慢慢的扩散到全身,几天后他就必死无疑。凭我灵敏的嗅觉,他就是逃到石头缝里我也会抓住他的尾巴。”

“哈哈哈!”巨蜥越想越得意,恶狠狠地吼道:“大笨牛,知道我是谁吗?竟敢打扰我睡觉,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对付这种大型猎物它很有经验,先是给对方一个下马威让他惊慌失措,然后瞅准机会冷不丁地咬上一口。

铁牛最喜欢戏弄这些自以为是的小角色了,弱弱地问道:“你是谁呀?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也不是故意吵醒你的。”

“我是一条龙!”巨蜥骄傲地说:“我在家里排行第五,你可以叫我一声五哥,说不定我会让你死得没那么痛苦。”

五哥?铁牛哑然失笑,从来只有别人恭恭敬敬地叫铁牛王,他这辈子哪叫过别人一声哥啊!“嗯!小五子,把你的其他兄弟都叫出来,我要送给他们一顿大餐。”铁牛很热情地打着招呼。

小五子?什么,你竟敢叫我小五子?连我爸爸妈妈都是亲切地叫我小五。他这么羞辱我,我一定要杀了他,小五气得全身发抖。“冷静!一定要冷静。”它又开始安慰自己,这条水牛刚才说要送我一顿大餐,等把大餐骗到手再收拾他。

小五强忍怒火,换上一副它自认为最亲切的笑容说道:“看在你送我一顿大餐的份上,我决定原谅你了。快说,大餐在哪里?”

“把你的兄弟都叫出来吧!我怕你一个人吃不下。”铁牛善意地提醒道。

“吃不下?爸爸说我从小就是一个饭桶,没有我吃不下的东西。快点拿给我吧!我的兄弟都在科莫多岛,这里只有我一个,我就是这里的最高统治者。”小五得意洋洋地说。

“什么?你会自己吃自己?是你傻还是我傻?”铁牛一本正经地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别给我说绕口令。”

“我原本打算杀了你,再把你的尸体送给你的兄弟享用,听明白了吗?既然它们不在这里,那我只好再耽搁一点时间,挖个深坑埋了你。你千万不要以为我这是在可怜你,不忍心让你曝尸荒野,而是你太臭了,会污染空气。”确认没有其他同伙后,铁牛不打算戏弄它了,高速冲了过去甩头一挑,小五犹如一个气球飞向半空,又“啪”的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

曾经不可一世的小五小朋友内心崩溃了,我不就是逃个课吗?怎么落得如今这个下场?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一定好好读书,再也不离家出走了。

小五嘴角流血不止,委屈地说:“水牛大哥,我不曾得罪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大力地打我?”

“你前几天是不是吃了两匹马?那是我家的马。”铁牛真是一个好人,决定让它死个明白。

“当时我不知道啊!如果知道是你家的马,打死我也不敢这么做了。不知者无罪,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小五非常后悔,早知如此就去攻击海边那个避雨的渔民算了,也不会招来如今的无妄之灾。

“是啊!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我师父也曾对我说过,不要轻易杀生。”铁牛很赞同它的观点。

“对呀!你师父他老人家实在是太英明了,你一定要牢记他所说的话。”趁此机会小五赶紧大拍马屁,虽然连它自己都觉得有让肉麻,但说不定这条水牛一高兴就饶了自己呢!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日我所受的屈辱来日必将双倍奉还。这条水牛我是惹不起,那些渔民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死到临头这家伙还不忘伤害别人。

铁牛连连冷笑,现在的他可不是刚下山的那个毛头小伙了,在人心险恶的江湖中闯荡了这么些时日,是非善恶他可是分得清清楚楚。“师父的话我当然不会忘记,他也说过除恶即是行善,像你这种贪婪、残暴的家伙,如果我饶了你,不仅对不住那两匹马,更对不起那些可怜的鸟儿。”铁牛义正言辞地说。

既然求饶无望,那就只能孤注一掷了,巨蜥忽然张开大嘴朝铁牛咬去。

对于这种无谓的垂死挣扎,铁牛不屑地摇了摇头,铁角狠狠地刺了过去。

小五惊恐地看着腹部那个碗口大的窟窿,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铁牛挖了一个深坑把巨蜥埋了,可不能让它死了还去祸害别人。

正在此时,鸟儿们叽叽喳喳地回巢了,鸟妈妈叼着小鱼往雏鸟嘴中塞去,鸟爸爸忙着修葺自己的房子。巴厘岛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他们又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这里了。

宝船上,郑和笑嘻嘻地说:“愿赌服输,给我一百两吧!”

王大人极不情愿地掏出了银票,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铁牛不解地看着两人,有点不对劲啊!到底是咋回事?

“我和王大人在打赌。”郑和解释道,“我赌你能在一个时辰之内回来,他不信。事实证明是我赢了。”

铁牛生气了,“我在外面拼死拼活,你们却拿我当赌注,太不够意思了。”

“我这不是充分相信你的实力吗?”郑和没有丝毫的内疚。

“王大人,咱们去把郑大人收藏的好酒都喝光,谁让他赢了你的钱呢?”铁牛一脸坏笑。

这么好的建议王大人当然不会拒绝,愤愤不平地说:“你说得太对了,不喝光郑大人的酒绝不睡觉,真以为我的银子这么好赚吗?反正他过几天就有猫屎咖啡喝了。”

“猫屎?这么恶心的东西也能吃吗?”铁牛一脸嫌弃,“郑大人,虽然我们是好兄弟,但这种好处你还是别带我去了。对了,你准备到哪里去吃猫屎呢?”

“苏门答腊!去见一见那位渔夫国王,顺便喝一杯香浓的咖啡。”郑和一脸期待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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