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有片刻的怔愣，随后又莫名其妙的释然，也许她内心深处就是认为班主任和林郁有什么关系，以至于从班主任嘴里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好像也不至于让她那么惊讶。
咽了咽口水，似乎在和自己打气一样，又带着小心翼翼的窥视感，轻声问：“那你们是？”
林煜嘴角扯起一丝苦笑：“兄弟。”
“可你们……”
“不像对吗？”
白悠点点头。
“我们是重组家庭，我和林郁并没有血缘关系。”
“那你们名字怎么……”
“凑巧而已。”
“这样不会喊乱了吗？”
林煜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我基本不在家住，不存在这个问题。”
“你和林郁关系很不好吗？”
之前林郁顶撞过他，从来就不是偶然对吗？
林煜眼角垂着，扬起的嘴角慢慢收敛，过了许久才回：“这个问题我可以选择不回答吗？”
白悠捣头如蒜，善解人意得很：“可以，当然可以。”
即使林煜没有说什么，她还是感觉到他的不开心，也许这里面有一个很长的故事，但只要林煜不想说，她就绝不会逼迫。
车窗里的风景不停的重现又消逝，倒很适合发呆，白悠双目无神的盯着窗外，什么都没有看，但又好像什么都在看。
车子里气氛安静的很，白悠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很轻很轻，和风声交缠在一起，好像下一刻就要脱离她去更远的地方，她无来由的感觉到一阵悲伤。
白悠没让林煜送进小区，怕被老妈看见，隔了一条马路就让他停。
林煜也不强求，在路边停下车，眸色渐渐变深，在白悠握住门把手要开门之前，她听见他轻的要被风吹散的声音：“今天是我爸祭日，可我妈不记得。”
因为她在帮另一个男人过生日。
白悠顺手开了车门，还没将刚刚的话语消化，就看见车子发动带起一阵闷响，将她梗在喉头的话彻底压了下去。
身子忽然僵在那里，表情愣愣的看着车子消逝的踪影，心里像是揣了一团浓雾化不开，随后越来越重，越来越重，似乎要将她的心押进深渊里面去。
嗓子有些发干，白悠翕动了一下嘴唇，手慢慢握成拳，开始强迫自己朝家走。
她并不能感同身受林煜的悲伤，她只是觉得也许他需要她在他身边，即使什么话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那么静静的待在那儿，待在他一眼就可以看见的地方就好。
可是内心又一个声音说服她：你只是他的一个学生啊，想的未免太多，你要以什么样的理由去找他，以什么样的理由陪在他身边？
理智在互相撕扯，白悠一步一步灌了铅似的沉重，挪到家的时候，老妈正在做饭，看着白悠一瘸一拐的进来，立马过来关心：“怎么了这是？”
白悠被老妈护着坐到沙发上，心头的阴霾并未能好一丝，反而有隐隐加深的趋势，鼻头一酸，睫毛跟着颤了颤。
片刻后，稳了稳心神，才敷衍道：“没事，摔了一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