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橘在一旁听的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忍不住去拉方淮生的衣袖，示意让他别说了，但方淮生没动，什么话都没说，就那么直直的逼视着邬眉，仿佛是一种无声的情绪宣泄。
邬眉也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封闭自我到一句话都不说只会用眼神轻飘飘看上一眼的儿子，现在为了一个小姑娘跟自己叫板！
明明方淮生很听话的，为什么现在成了这样？！
方淮生慢慢移开视线，倒是顾橘先坚持不住了，犹豫再三，弱弱的开口：“我……我先走了。”
方淮生一把拉住她，眼神示意她没事，看着邬眉认真的开口：“她是我说的那个小姑娘。”
邬眉皱了皱眉头，看向了顾橘，仔仔细细的看，倒看出一点当年的眉眼，轻哼道：“你喜欢她我不反对，但当初是你答应我的，现在又要反悔吗？你让这个小姑娘等你几年，如果她等的了，就算你们结婚我也没有意见。只是，你问问她，她等的了吗？”
顾橘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消息一般，惊讶的瞳孔微张，愣愣的看着方淮生，感觉心忽然坠了一下，闷得她喘不过气来，语气都是颤抖着的：“什么……什么意思？”
等几年？等什么？
“顾橘，我……”方淮生感觉心都要揪起来了，当初他本来答应他妈妈出国的，结果意外知道顾橘就在这个学校上学，他再三恳求，让邬眉给他半年的时间，就半年，时间一过，他会听她的话。
邬眉习惯了方淮生的服从，突然听到他和自己讨价还价，刚开始死活不同意，无奈方淮生坚持，她就作罢。他没想过顾橘会喜欢他，亦或觉得就算是喜欢，肯定也长久不了吧？所以刚开始只是敷衍，后来又上心，他得承认，喜欢这个东西会上瘾，如果一开始就没得到还好，一但得到，他只会想要的越来越多。所以他在逃避，在犹豫，在思量到现在的破罐子破摔。
他知道，他做的有些莽撞，他只是怕失去，又觉得这次奥数比赛拿了第一，或许可以借机商量一下，说不定结果没他想的那么差……
但他的一意孤行，显然行不通。
只剩懊恼，愤怒，心疼，无奈和害怕……
方淮生抓着顾橘的手，好像特别怕她跑掉一般，抓的紧紧的，手心都冒了汗也没放开。
顾橘忍不住心软，又有一种被欺骗的羞怒。她垂着眼，沉默的像是不存在。
“我答应我妈半年之后出国留学，直到……直到念完大学。”
顾橘在佯装镇定，感觉有点装不下去，身子有点发抖，鼻子忽然有点酸，眼眶也跟着发热，动了动自己被方淮生握住的手，想抽出来，但偏偏方淮生握的很紧，顾橘忍不住心软了。
没挣扎，只是淡淡和方淮生说：“先放开好吗？我想冷静一下。”
方淮生犹豫，眼眸里都带了点哀伤，不敢放，也害怕放，怕一放手，就再也抓不到了。
顾橘强逼着自己冷漠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放开好吗？”
方淮生眼里的哀伤一点点的聚拢扩散，好像周身都拢了一层悲伤，然后一点点的放开，指尖的温热好像都跟着一点点冷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