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树冠把天空遮盖的严严实实,即便能够从偶尔侥幸穿过树荫的阳光判断出此刻依旧是天亮,但是站在地面也只能感受到即将夜半的样子。
“我们会不会又回到那片深林里面了?”李星月缓步走到了一颗有他五六个那么粗的树干面前,想要看看这是什么品种。
施若芷同样观察着旁边的环境,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树,而且看起来也有上千年的岁数了。”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李星月伸手准备摸了摸这树干,却在接触到了树皮的一刹那,周围的所有环境都瞬间变幻,嘈杂的吵闹声从四周纷涌而来。
李星月呆呆的抬起头来,他面前的巨树已经变成了一棵垂垂老矣的槐树,此刻正在阳光底下舒舒服服的晒着太阳。
“不可能……”李星月不敢置信去转过身去,引入眼帘的是一条闹市,四周老式的低楼高矮连成了一片,衬托着闹市中拥挤的人群。
李星月已经来不及记起刚才的危险以及不见了的施若芷,迈开步子走进了闹市中央,旁边几个卖着糖人的中年人正一边动着手一边叫着生意道:“开山节糖人!不买一个想一年嘿!”
“开山节……”李星月喃喃自语些,被拥挤的人群挤着走到了一处花灯跟前。
青色的山,棕色的斧头横在山头,简直是一言难尽的丑。
“父亲……”李星月抬起头来呆呆的看着那花灯,这正是他父亲当年做的,他母亲还笑话这花灯就跟夜游出门用脚做的似得,只是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这花灯亮了起来。
“星月!”
一阵呼喊声突然从身后传来,还不等李星月反应过来,一个温暖的手掌已经抓住了他的左手,等待他转过身去,一个看起来快四十岁的妇女正笑着与旁边的中年男子说道:“我就知道星月聪明,知道在这儿等着。”
“那不,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中年男子一身麻布袍子,怀里面抱着一个小女孩儿,同样的笑着说道:“还好今年没什么事情,我们一家平安。”
“一家平安……”突然的四个字让李星月反应了过来,他们家里出事的那一天正是昨天晚上,他亲眼看着父亲和母亲倒在了血泊之中,这让他不敢再回忆,连忙的甩开了母亲的手,大声叫喊道:“不!”
“星月,怎么了?”母亲疑惑的抬起了左手,想要抓住李星月的手腕。
旁边的父亲同样如此,甚至父亲怀里的妹妹也有模有样的伸出手来。
就在这一刹那,周围的人山人海也都朝着李星月的方向转过身来,并且摆出了一模一样的姿势,眼睁睁的盯着一脸茫然的李星月。
“你在干什么!”
突然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从耳畔传来,紧跟着一道白光从四周突然亮起,让李星月不由得闭紧了眼睛。
等待白光一闪而过,李星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前正是一具白骨,还保持着母亲的动作,僵硬的站在原地。
这让李星月惊吓的退后了几步,然后环顾着四周,依旧是人山人海的气势,只是所有的人都变成了白骨,唯独消失不见的就只有父亲怀里的妹妹。
除此之外,四周原本充斥着节日气氛的布置都已经消失不见,剩下的就只有恍如经历过什么劫难般的萧瑟,就连天空都暗淡无色。
“母亲……”李星月的浑身都在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缓步走到了面前那具白骨的面前,想要伸手去触摸却又不敢。
“眼睁睁的看着父母葬身在一片空间漩涡之中,你却根本没有任何办法。”面前的白骨忽然动了起来,微微的低下头与李星月四目相对的说道:“身为六大异能之一的空间,它的觉醒仪式应该是怎样的?你一定想过。”
“闭嘴!”李星月抬起左手准备把这具白骨送走,却发现自己此刻根本用不出来。
“空间漩涡,似乎非常适合作为空间降临在拥有者身上的开场仪式呢。”白骨伸出了双手,十根白森森的手指咯吱的微微摆动,“你一直都在试图否认这一点对吗?”
“你闭嘴……”李星月缓缓地跪倒在了地上,眼角根本控制不住的淌下来眼泪,声音都在忍不住的颤抖着,重复的说道:“你到底是谁……你闭嘴……”
“我叫做生命,我实在是忍受不了空间居然被你囚禁在体内,虽然那个家伙非常讨厌。”生命把手放在了李星月的下巴上,继续的说道:“不过我更加的好奇,为什么你会进入我的生命结界?这个疑问甚至让我冷落我的继承人先来找你,不然的话我就没有机会了解到这件事情了,快告诉我。”
“你到底是谁……你闭嘴……”李星月依旧那副模样,双眼空洞,仿佛行尸走肉一般。
“你永远无法领悟到生命的真谛。”生命看着李星月这副模样,不由得深叹了口气,转身化作了白色的粉末,与周围的环境瞬间融为了一体,然后全部都化为了白色的粉末,而李星月则是昏了过去,倒在了地上。
至于周围的环境则是疯狂的扭曲,最终还是化为了深林,中间一片颇为空旷的地方,正中心升起了有些简陋的火堆。
李星月缓缓地醒了过来,睁开双眼,感受到了旁边火焰的热度,引入眼帘的是施若芷的脸庞,享受着脑袋底下的柔软,连忙的坐起身来,发现自己原本躺在施若芷的腿上。
施若芷看着李星月的动作则是松了口气,开口问道:“你没事吧?刚才突然就晕了过去。”
“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李星月回想起刚才经历的事情,不由得冷汗四溢,正准备继续开口问道,却突然看到了坐在火堆后面的一个女子。
白色的长袍,无柄的细剑,高束的马尾,让李星月瞬间提高了警惕。
施若芷则是一脸的淡定,开口介绍道:“别紧张,这是一样的受害者,无痕的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