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外,寒风凛冽,穿透的木板吹进刺骨的冷风,雪花也顺着洞口飘进。
酒馆里,一阵沉默,谁也不敢先说话,只有火炉的柴火烧得噼里啪啦。
“谁!谁开的枪!”酒馆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守门的壮汉一听到声音后,急忙闪开,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躲在门后。
老板也快速的将枪收好,只听得一声巨响,酒馆的大门被人踹开,一群士兵鱼贯而入。
所有人都安静的坐着,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士兵队长,怀疑的看了看众人,又扫了老板和劳伦斯一眼,酒馆老板刻意回避了目光,劳伦斯则笑着说道:“没什么,刚才我们闹着玩呢,没事,没事!”
士兵队长似乎很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于是他指着劳伦斯说道:“你!跟我们走!”
劳伦斯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谁让自己在别人的地盘上,只能无奈的跟在他后面。
等到劳伦斯和士兵们走后,酒馆才又恢复了热闹。
......
士兵们押着劳伦斯走了一段路,然后转过身说道:“猎人...在罗伦城要守规矩!”
劳伦斯只能不住的点头,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逮起来。
“你的纹章,收起来吧,这座城不喜欢猎人。”
“好!”劳伦斯应和道,然后收起了胸口的纹章放进了口袋里。
“很好!”士兵队长很满意,“你很听话,猎人,不过你要记住,不要试图去挑战这座城,否则我不保证你会出现在谁的肚子里...或者是狼,或者是野人...”
劳伦斯想了想,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可以走了!猎人...记住!不要闹事!”说完,士兵们从劳伦斯身边撤开,往驻地走去。
劳伦斯理了理衣服,他拿出自己的猎人纹章放在手心里,望着手里的纹章,他感慨良多,自己为什么要成为猎人,全部都是因为一个人。
那个人戴着一顶宽大帽檐的帽子,满脸的胡渣,沧桑不已,他的双腿两边用绷带绑缚着两把刀刃,劳伦斯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自称为老猎人,喜欢吃面包。
劳伦斯想起多年前和老猎人相遇的情景,那时候的自己满身伤痕的躲在树下,奄奄一息。
一张脏兮兮的小脸惊恐的对视着前方的龙头,老猎人坐在刚被猎杀的龙头上面,一口口的喝着烈酒,他递过来一片面包,老猎人头顶的月光如水,劳伦斯拿着面包,呆呆的望着他,从那时起心里便种下了一颗种子。
时间回到现在,感受着纹章传来的温度,劳伦斯将他小心的收好。
北方晚上的天气总是寒冷异常,那如刀子一般的冷风吹在身上,令人瑟瑟发抖,冬季的罗伦城,家家户户为了熬过冬天,也贮藏了不少过冬的食物,不出门的他们围绕在篝火旁,躲在家里取暖,一座座房屋内,传来温馨的光。
劳伦斯也回到了旅店当中,他坐在床上,手指拨弄着一旁已经腐朽的木材,木屑掉落些许在床边,劳伦斯一吹气,将掉落的木屑吹散到地面,外面的风声捶打着窗户,旅馆那漏风的玻璃透进来几股冷意,劳伦斯轻点手指,地上的木屑如旋风般飞起,严丝合缝的堵上了缝隙。
双手枕着颈部,劳伦斯靠在床头,白天酒馆里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没想到这座城这么仇视猎人,本来以为来罗伦城寻找老猎人的消息会很顺利,但目前的情况却让劳伦斯毫无头绪,自己就像是迷失在雪地中的野鹿,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劳伦斯心里有点懊悔自己自作主张的来罗伦城,但现在已经没办法回头了,如今既然得到了老猎人的消息,那么就必须见到他,否则之前的所有心血可就都白费了。
咕咕咕~
劳伦斯肚子发出抗议声,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一天都没有吃饭了。
“先去弄点吃的吧。”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将衣服穿好,戴上帽子,准备下楼。
刚到楼梯口,劳伦斯本能的察觉到有些不对,怎么会这么安静?虽然旅店没多少客人,但也不应该会这么安静。
楼下静的可怕...
劳伦斯的目光透过楼梯栏杆处的缝隙,往楼下看去,却发现下面一片漆黑,原本过道的灯也熄灭了,劳伦斯在原地踌躇了一会,没有贸然下去。
他沉思了片刻,回房间拿了一盏灯,然后提着灯,小心翼翼的下楼,双脚踩着楼梯的木板,陈旧的木板被踩的嘎吱嘎吱响,外面的冷风拍击着窗户玻璃,雪花在月光下飘落。
整座旅馆,劳伦斯只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和脚步声。
提着灯慢慢移动到一楼,劳伦斯发现一楼的大门还是紧锁着的,但是窗户却被人打开了,透进来的冷风吹动着柜台的帘布。
他走到前台,轻声呼唤道:“老板?”
没有人应答,他将提灯放在前台桌子上,借着灯光望向柜台里面,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血...是血的味道没错!身为猎人,劳伦斯对这个味道在敏感不过了,在闻到血之后,劳伦斯的五感提升到了顶点,他嗅到了一丝危险。
回来旅店的时候,老板还是好好地呆在前台,现在却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变故,而且对方不是一般人,自己就在楼上休息,却没有丝毫察觉,劳伦斯判断出这个人手段非同寻常。
劳伦斯再次拿起提灯,蓝色的眸子在黑夜中散发出微弱的光,这能让他看到提灯照不到的黑暗死角,在过道上走了一段路,劳伦斯发现前面了地上的血滴,血滴不易察觉,若不是极低的气温让血滴凝结在了木板上,劳伦斯估计很难发现。
他高举着的提灯,发现血迹一直通向厨房,而厨房的门却虚掩着。劳伦斯警惕心大起,这门开的好像是在诱惑自己过去一样。
劳伦斯会过去吗?当然,因为猎人是没有任何退步的余地的,劳伦斯没有缓步走过去,而是加快步伐,三步并一步,直接冲向厨房,厨房的门被劳伦斯冲开,劳伦斯举着提灯紧张的四处张望,什么也没有发现。
厨房的木门因为刚才用力过猛,在撞到墙板后开始反弹,木门再次关上之后,露出了门后一双瞪大的眼睛,劳伦斯立在原地,望着那双眼睛后背发寒,他虽然表面还保持着镇定,但心里却已经倒吸一口凉气。
老板已经死了,他的下巴整个被扯掉了,外露的牙床和半截舌头,看的人胆战心惊,脖子上的气管有利牙留下的痕迹,劳伦斯看到痕迹才知道,为什么老板没有发出声音就被干掉了。
对方先是咬住了他的脖子和喉管,这才让他一点声音都没能发出,劳伦斯拨开衣服,里面四散的内脏和器官已经被吃掉了大半,劳伦斯有点奇怪,为什么老板没有挣扎,他摸了摸老板的手脚,发现老板的手脚骨头都碎掉了。
劳伦斯眉头紧皱,对方的残忍有些超乎他的想象,通过老板的死状和身上的伤口,劳伦斯判断对方是一个感染了兽化病的人,而且已经到了即将兽化的地步,劳伦斯身为猎人遇到这种事情,不得不管了!
老板生前受到了极大的折磨,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劳伦斯有些不忍心看着他,他对老板的尸体保证道:“我以猎人的身份起誓!一定会替你报仇的!安息吧...”劳伦斯伸出手替老板合上双眼,透过老板死气沉沉的眼瞳,看到了头顶一双红色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