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旁边的师爷凑过来对县官说:“老爷,您的确收了那卢府的银子,但今日有那么多百姓围观,而且‘忘忧酒馆’那边又有了证人为其作证,您何不先听听那妇人的证词,然后叫仵作上来再下决断呢?”
师爷的话算是解了县官此时的燃眉之急,于是县官正了正身说:“既然这个张王氏说她是来为吴老板他们作证的,本官不妨先来听一听她怎么说,再来给出下一步判断。”
“是,就听大人的吧……”
既然县官都已经这么说,卢御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一旁的卢府大夫人悄悄将卢御风拽到身边问道:“风儿啊,你一共给了这个顾大人多少银两啊?他竟然还真想当个明断的清官不成?”
卢御风小声回答道:“本来说事前先给他五百两,事后再奉上五百两的,谁知这顾大人还真的断起案子来了,看来事后的五百两他也不会要了,咱们还是见好就收吧!”
“怎么,他拿了五百两还想判那‘忘忧酒馆’无罪不成?”
“哎呀祖母啊,您还看不明白嘛,那五百两要么事后他会还给咱们,要么就是让咱们吃哑巴亏,咱们先贿赂朝廷命官在先,难道咱们还能自己给自己挖坑跳不成?”
“这……这不是欺负人嘛……”
“好了,张王氏,你将所要讲的事一一列出吧。不过本官提醒你,若是你有半句虚言,本官可就要治你的罪了!”
“是,大人。”那妇人抬起头看了眼一旁的祁红谷,然后又叫丫鬟将老人扶着往前走了走说:“大人,这位就是民女的公公,今年已有九十高龄,但前段时间因为一场大病导致一病不起,可就在昨晚公公命人写好遗嘱之后,公公却将一个秘密告诉了民女。”
“哦?是何秘密?竟和这‘忘忧酒馆’有关么?”
“是的,大人。公公告知民女,三十年前,就在民女的丈夫和婆婆相继去世之后,公公曾一蹶不振,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但突然有一天,他在夜里进入了这‘忘忧酒馆’,然后便在那里存下了一坛‘回忆酒’,说是要至少十年以后才能取走,公公回家后并未当一回事,但心情好了许多,为了我那可怜的儿子便一直苟活于世。”
“嘶……”听了张王氏的话,所有人都有些惊讶,难道这“忘忧酒馆”在那时就已经存在了么?可这吴老板看着并不老啊,怎么会……
“张王氏,你确定那时就有‘忘忧酒馆’么?也是这吴老板经营么?”
“不、不是……”张王氏的公公因年岁已大,而且刚刚被“回忆酒”回魂,因此神志还不那么清醒,说话也不那么利索。
“回大人,三十年前应该还是小人的师父在这‘忘忧酒馆’之时,那时小人还未拜师。”
“哦……原来如此,那张王氏,你继续说说,你去取的这‘回忆酒’又和你来作证有何关联?”
“大人,今日是民女带着丫鬟去‘忘忧酒馆’取回的‘回忆酒’,也是公公在立完遗嘱后交代给民女的,而且给民女取酒的正是这位小哥。”张王氏指了指祁红谷,示意县官是他拿的酒。
“这位小伙计将那‘回忆酒’交给民女时还嘱咐了该如何使用,民女的丫鬟也听到了。”
张王氏又指了指身后的丫鬟,丫鬟因搀扶着张王氏的公公,因此只是向县官点了点头示意一下,然后说道:“回大人,今日一早民女就陪同我家夫人到‘忘忧酒馆’取酒,这位小哥还一再嘱咐我们‘回忆酒’的使用方法,民女记得很清楚。”
“既然是这样,那你速速将‘回忆酒’的使用方法说来。”
“是,大人。那小哥说……”丫鬟回想着祁红谷转达师父所说的“回忆酒”的使用方法,“大人,就是这样的,民女陪夫人回家后便按照此方法喂给了老爷喝,老爷喝完果然精神了许多,民女还请了大夫来给老爷诊脉,就连大夫都说老爷情况有所好转,还能再坚持一月的时间,这和‘忘忧酒馆’中小哥说的时间完全一致。”
“是、是啊……”张王氏的公公神情逐渐清醒,也来为吴笑言作证。
吴笑言笑着点了点头,虽然他也没料到竟然能有这么一个有力的证人来此,但她们的到来的确让自己的嫌疑变得小了许多。
县官听了张王氏和丫鬟的证词后有些犹豫,看她们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可这“回忆酒”真能有这么大的能量么?竟能帮人延长寿命?
“‘忘忧酒馆’的吴老板,那妇人所说真有此事?你来解释一番吧?”
见时机成熟,吴笑言瞥了一眼坐在那里的卢府大夫人和她身旁的卢御风,他们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证据确凿,这样的谎话岂是一般人能编出来的?因此他们也既疑惑又郁闷。
这时,吴笑言笑了笑说:“大人,这些均为天机,但小人有一点可告知大人和诸位,‘忘忧酒馆’正如诸位所听闻的那样,白日为酒馆,供各位来饮酒、谈天,而入夜后便改为‘忘忧店’,每日只有一位有缘人方可进入,进入后在下便会向其收集故事,并酿成‘回忆酒’,这酒对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用处,也有不同的用法,但天机不可泄露,在下也只能说到这了,不过……”
“不过什么?”县官和卢御风都很好奇吴笑言还会说出怎样令人惊奇的话语来。
“不过……这天机却在今日被卢府公子给泄露了出来,往日有缘进入‘忘忧店’的人都会遵守‘忘忧店’的规矩,绝不会向外人透露一个字,否则就会遭到天谴,而今日卢公子的做法,实属逆天而为,卢公子,你可要小心了……”
吴笑言的语气和眼神全都在针对卢御风,而卢御风听了也是浑身一颤,毕竟刚刚的天雷的确很是唬人,但卢御风怎会是在此公堂上认输之人,他向前一步,挺了挺身子说:“哼,什么泄露天机,你简直是一派胡言!”
“呵呵,是不是胡言,三天后便知晓。”吴笑言向县官拱手一拜说:“大人,刚才小人之言和这位夫人之言您若不信,大可请来给李管家验尸的仵作和给张王氏公公诊病的大夫来一一对质,想必大人定会明察,小人只是一个小酒馆的老板,就算会些道家之术,也没那么大本事买通所有的人,您说是吗?”
“嗯……吴老板言之有理,本官定会将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来人,带仵作和给张王氏公公诊病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