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小曼审视的目光之下，王亦可慢慢的摇了摇头。
她对自己现在的状况其实是很清楚的，虽然之前心里抱着一丝侥幸，但是事实是什么样子，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了。
在很多个晚上，她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漆黑的屋子里，感觉很多东西在一瞬间向她涌来，他伸手想去触摸，想去拒绝，可是完全没有办法动弹，久而久之，就会产生一种窒息感。
不知道多少次，王亦可觉得那种窒息感好像马上就要把她带走一样。
难受，憋闷，焦虑。
这些感情每天都伴随着她。
自从经纪人走了之后，她除了日常生活中找了一个保姆来照顾她，平时就没有再接触其他的人了。
无形之中，王亦可希望有一个单独的空间来封闭自己，他希望能够在这个过程中慢慢的找回自我。
本来以为积极的与心理医生沟通，就能够快一点痊愈，可是这种反反复复的病情，总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她算一算时间，已经很久没有工作了。
感觉最近状态好了一点，她才有勇气来到公司，找顾小曼说出这样一番话。
可惜在顾小曼的一个问句之下，她又忍不能退缩了。
顾小曼盯着她，王亦可此刻垂着脑袋就好像是一只阉了的公鸡一样，之前她是热烈的自由的，骄傲的，可是现在呢，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看起来憔悴而又苍白，让人心疼不已。
顾小曼直接坐到了她的身边，然后一只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
声音轻轻的，“亦可，我知道你对这份职业的热爱，也知道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和追求。但是你自己也承认了你现在的状态，你没有办法把控，到时候要是真的进组了，又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想必你心里也清楚。”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
顾小曼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把话说的太死，王亦可是个聪明人，她自然明白。
王亦可她慢慢的抬起头，然后忽然之间是力气一样，一下子垂了下去。
“顾总，你知道吗？我以前就怕这个目标看作是眼前的星星一样，觉得每次我只要昂起头朝天空看的时候，它就一定会在前方指引着我。可是后来，我以为自己离它越来越近，才发现之前一直都是我错了。它不是星星，只是闪烁在远处的一点火光，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熄灭一样。那么脆弱，随随便便一点风吹雨打就可以摧毁掉一切。我总觉得，这次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
顾小曼能够感觉到他的绝望，能够感觉到他现在正在和心底的恐惧，害怕做斗争，能够感觉到她在向自己发出求救的信号。
可是如果是别的要求的话，顾小曼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偏偏是这个。
现在网络上的风波还没有散去，一旦王亦可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那么就会有很多的流言蜚语纷至沓来，谁都抵挡不住。
到时候原本就已经千疮百孔的她，真的能够继续在这里生存下去吗？
这是一个王亦可都不敢肯定的答案，她又有什么资格把话说得太满呢？
真正能给她选择的人不是顾小曼，而是她自己。
如果王亦可不能明白这个道理的话，她也将在这个沼泽里慢慢的陷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