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山寨的寨墙上,王大力领着自己手下的七个弟兄不断的来回巡视着。虽说在他们的心目中认定了绝对不会有人会来攻打山寨,但迫于薛大寨主的严令和让人打心底害怕的责罚之下,哪怕仅仅是做个样子,他和手下的弟兄们也得在这堵寨墙上来回走够一个时辰。
寨墙内隐隐约约传来的阵阵喧闹声传到了耳中,让王大力和七个手下的心思整个都随风飘回了寨里,在他们心目中勾勒出一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热闹场面,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二道如轻烟般的身影从远处疾射而来。
王大力和手下一边巡视,一边小声谈论着。听寨中的弟兄们说,今日薛大当家在连山城东面的官道拦到了几个肥羊,不仅仅是劫到的财物很是不少,听说这几头肥羊还都颇有点来头儿,若能狠狠地敲上一笔就能发上一笔横财啊。一时开心之下,今晚薛大当家的可是让人搬出了不少的好酒,在寨中的议事大厅里摆起了酒肉大席,要好好犒赏一下寨子里的弟兄们。想起来满桌的好酒好肉,这八个人都是暗暗的吞了一下口水。
正当王大力等人翘首盼望着有人早点来接班的时候,其中一人突然感觉颈间有些痛痒,这人还以为自己脖子被山中的毒虫狠狠咬了一口,便扬起巴掌用力朝脖颈间拍去,拍死这只不识趣的臭毒虫。谁知这一巴掌拍下去,却将自己一个大好头颅整个的从脖子上骨碌碌地拍掉在了地上,一腔子鲜血如喷泉般喷了出来,无头尸身像截被砍断的木桩似的倒在了地上。
王大力见此不由大骇,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大声呼叫向寨中示警时,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使劲,再也发不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叫声来。一道细若蚕丝般的血线在他脖颈上慢慢显露出来,王大力用颤抖的双手尽全力握住自己的喉咙,却再也无法阻止鲜血从脖颈中喷涌而出。胸腑间发出几声低沉的咕噜声,王大力竭尽全力转过身来,竭力睁大了已经昏花的双眼往前望去,只见二道身着深色衣衫的身影正无声无息的站在不远处,几柄薄薄的飞刀如蝴蝶般在两人身前翩翩的翻飞起舞,闪亮的刀锋上却是没有沾上一丝血迹。
杨锋凌空御使飞刀,先一口气解决了看守寨门的几名匪徒,又抽出背上的唐刀耍了一趟乱披风刀法,将寨墙上的几架床弩砍成了一堆废柴后,收好刀就和思雪一起半蹲在寨墙上往连山寨内仔细打量。
寨墙内是一大片空旷的场地,地面压的很是平整。东西二侧修建了不少木质的房屋。正对寨门的是一间颇为宽大的厅堂。此时厅堂的大门敞开着,厅堂内灯火通明,人影攒动。杨锋粗略的数了一下,约有三四百人的模样。杨锋不由得有些皱眉,虽说二人硬闯进去也能杀个干净,但他潜意识下并不想见到思雪沾上鲜血的模样,再者他和思雪并没有达到完全不惧刀剑的境界,几百人一拥而上,难免会有闪失。
杨锋蹲在那儿皱着眉头,思索着有何轻松点的办法。等这些人喝醉睡下后再动手?看那厅内喧腾吵嚷的劲头,估计那些匪徒得一直喝到天亮才肯罢休。下毒?他和思雪身上就没带有什么毒物啊,倒是各种解毒的药物颇有不少。忽然之间,杨锋脑中灵光一闪。赶紧伸手入怀,凝神在储物袋中翻找起来。
没一会儿,杨锋面带喜色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来。试了试风向,脚尖轻点来到了另一侧的寨墙上。估摸了一下距离和角度,右手用力一甩,小小的瓷瓶直奔寨内厅堂前石阶下的角落而去,啪的一声轻响,瓷瓶被摔了个粉碎,一蓬极细的粉末被晚风如轻烟般吹送了进去,慢慢的弥散到了整个厅堂中。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只见厅中离着瓷瓶最近的几桌人接二连三的趴倒在桌面或地上。那瓷瓶中的粉末似乎有种无形魔力一般,由近到远,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倒下。后来有几人见势不好,还勉强挣扎着站了起来,踉跄脚步着想往外逃,结果还没等走上几步就直接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最后就只有一个身材瘦削的汉子从厅堂的最里面,如醉汉般歪斜着步伐硬撑着走出了门口,没曾想被台阶一绊,整个人面朝下扑到了地上。
杨锋歪头看见思雪正半张着口吃惊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意的嘿嘿一笑,满意的拍了拍手。原来这小瓷瓶是从倚云镇三个大盗身上得来的。至于那蓬瓶内装的粉末,正是那晚上连他三位师兄师姐都直接迷翻的迷魂香。当初那三个大盗只是吹了一丁点的粉末进屋,就把即将踏入炼气期的林英罗海陈菲儿三人一一放翻。杨锋刚才可是将整瓶的迷魂香全送给了厅里的匪徒们,效果当然是非常之好。
杨锋和思雪稍微商量了几句,没敢耽搁,一东一西分开探查二侧的房舍。房中若是匪徒就一律格杀,若有妇孺则暂不予以理会。杨锋一路摸了过去,却愕然发现房舍中空无一人。最后和思雪在厅堂前会合,却见思雪也是轻轻摇了摇螓首,也就没多加理会。
来到摔在台阶下的瘦削汉子身前,杨锋没敢大意。此时他的修为已今非昔比,伸手凌空一挥,将那汉子翻过身来。却见那汉子双目紧闭,满脸血污。正想扬手一掌结果了其性命,却是忽然一转念,掏出绳索将其捆了个结结实实。
示意思雪在厅外等候看守,杨锋稍一凝神,腿上刀袋中的六柄飞刀飒然出鞘,在飞刀的环绕下走进了厅堂。杨锋在厅堂中缓步走了一个来回,身旁薄如蝉翼的六柄飞刀如俏皮的蝴蝶般忽上忽下、忽远忽近的翻飞穿梭。但当他重新走出厅门时,身后的厅堂中却是再无一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