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便传出消息,二王爷慕容庆贪污受贿,克扣军饷数目巨大,王上下旨全数家产充公国库,撤回封号,免去三年内饷银,贬为庶民。一时间风光一世的庆王爷成了落魄的凤凰,门庭冷落,没人知道是谁在背后做的,连庆王自己都猜不出七八九,他从不与太子为敌,自己也从不入父王眼,安心当个王爷收收银子就算满足。
不出几日,庆王暴病的消息最先传到凉王府。一个身着灰色劲装的男人出现在凉王府,慕容彧坐在池边悠闲的撒鱼料,“本王不杀女人,将她卖了。”
得令的男人瞬间消失在池边。
“恭喜主子,这些年老奴看主子意志消沉,不问朝政,老奴都以为这天下已成定局,事到如今主子总算振作起来了,祝主子早日拿回属于的一切。”
“王妃最近在做什么?”
“王妃她每日睡到午时才醒,听说又是爬树又是上屋顶,今天还差点把厨房燃了,幸好没出大乱子。”
“她要是能安安静静待半个时辰,就不正常了。”
“是,王妃性子活泼,乐天达观,自王妃进门,王府也热闹不少,主子也渐渐受她影响,笑容也多了。”明公说话处事八面玲珑,表面对上官染一片褒奖,暗里提醒凉王不要感情用事。
“本王自有分寸,明日是母妃忌日,照往年一样多准备点河灯。”
“是。”
去了厨房一趟,上官染脸上蒙了一尘灰,原本打算自己做做家乡菜尝尝,差点把厨房都烧没了,在古代做饭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慕容彧母妃的忌日这天,王府上下穿着素衣,只吃冷食,明公按照吩咐已经早早准备了上百只河灯等着用。
“阿绿我吃不惯糕点,你帮我换换,看看有其他吃食没?馒头也行。”
“今日是太妃忌日,厨房只有这个,不吃会饿肚子。”
上官染一脸生无可恋,抱着茶壶喝起来,一天而已熬熬还是行的。早上灌了半壶水出门,来到慕容彧书房,自己也算半个儿媳,太妃忌日她不能袖手旁观。
在慕容彧示意下,明公打开了隐藏在书房背后的一间密室,墙壁上挂着一幅女人的画,约摸也才二十岁,一脸慈爱,“王妃请上香。”明公递过三炷香在上官染手里。
上官染双手接过香,恭敬的行礼叩首,慕容彧上完香,熟练的沏好茶放在灵位中间。
“太妃娘娘想必是个很温柔的人。”
“王妃说的即是,不过王妃是如何看出来的。”明公问道。
“太妃娘娘看蝴蝶的眼神里满是怜惜,这样的人怎么也不会是恶人。”太妃娘娘容貌不算出众,慕容彧估计是挑着长的,才会这么好看。
三人出密室后,明公小心告知上官染密室的事不能外泄,太妃娘娘是宫女出身,没有资格摆放灵位,要是让有心人知道王爷行大不韪,凉王府要遭难了。
上官染明白事情大小,向明公保证自己绝不泄露出去,慕容彧能让她进去祭拜太妃娘娘,也是相信她。
入夜的零星点点,月亮像蒙了一层轻纱,倒映在湖水里,白天叽叽喳喳欢叫的鸟儿已经不见了踪影,平静的湖面上飘荡了不少河灯,像是天上的星空落在了凡间。
“好美。”上官染沉浸在河灯泛波的眼前,白色的河灯在水面上微微闪动烛心,风拂面而过,漾起了一池的春花秋月,“慕容彧原来你也知道什么是浪漫。”
“母妃在我两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上官染震惊的看向他,第一次听慕容彧说起有关亲人的事,上官染从不提及,因为她也怕别人会问她。
“听宫里人说水可以流向另外一个世界,从那时起我每年都会放河灯,小的时候只能偷偷放一盏两盏,好几次都被王上知道罚关地牢。”
“我们今天多放一点,全放去,说不定太妃娘娘能看见光亮找到这里。”上官染一手拿两个轻轻摆放在湖面上,静静看着河灯顺着水流动的方向朝湖心飘去。
“母妃去世很多年了,不可能还看的到,一切都只是传言。”慕容彧一边怀疑语气一边手里依旧拿着河灯放在湖面上。
上官染想起自己来的时候也是在水里,也许水真的可以通向人到不了的地方,顿时冲满池的河灯喊道:“太妃娘娘,阿彧真的很想你。”
“没羞没臊。”匆忙的转身要走,上官染留意到他动作神情慌张,一笑而知慕容彧的傲娇背影。
慕容彧走后回房,才从明公那得知上官染那夜在池边站了许久,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